第二十二章 平野十日

　　　　成安二年十月初，劉恒和成州軍青州軍在成州和涼州的交界處成州塢城會合，而再過兩日瀚州軍便可到達塢城，劉恒會在四軍回合后準(zhǔn)備進軍涼州迎戰(zhàn)廖軍，廖王得知后與瓦拉戈商議決定，必須在劉恒大軍未到之前攻下平野，以保廖軍后軍無患。那日廖王預(yù)測平野城中加上邊城敗軍一共應(yīng)該不到三萬軍士，想自己用十萬廖軍一日便可攻下平野，沒想到結(jié)果自己傷亡一萬多人，也未能攻下平野，而且看敵軍的傷亡也就兩三千人。第二日廖王決定從平野城的四個城門進攻，下令道就算把平野城門砍爛，也要攻進平野城內(nèi)，廖軍這次攻了兩天一夜，廖軍見攻城車無法撞開城門，便用刀砍，兩天一夜平野的四個城門都被廖軍砍碎了，可廖軍沒想到，砍碎了城門也無法進城，城門之后被李社用石頭和泥土加水給凍上堵住了，（因平野是大朝最冷的地方，到十月份就已經(jīng)天寒地凍了，）廖王見攻城不下又撤了回去。第四日廖軍沒有攻城，廖王不明白區(qū)區(qū)幾萬士兵守那平野小城為何自己就是攻不下來，便覺得這樣下去就算攻下平野，也會傷亡慘重，廖王認為得不償失，便決定緩一緩看看有沒有什么變故。

　　李社為了守平野，令人把城門堵上，有令城中百姓凡是還有點力氣的，全部都要上城墻作戰(zhàn)，能作戰(zhàn)的士兵加百姓一共有四萬多人，李社把四萬人分成兩撥，輪流上城墻作戰(zhàn)，雖守住了廖軍的兩次攻城，但四萬人已死了大半。平野守軍和廖軍不同，廖軍糧草充足，平野幾日前就已經(jīng)沒了糧食了，到現(xiàn)在甚至連馬匹都吃沒了，若再過五日平野剩下的這些人就算不被餓死，也是任由廖軍宰割。平野眾將士見廖軍不攻城了，認為廖軍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城中已無可吃之物了，就等著他們餓死在城中。又過了五日，廖軍雖沒有來攻城，可守城的將士幾乎都餓的站都站不起來，這時的他們以不能再出城作戰(zhàn)了，也不盼望還有什么援軍了，想著看來只能在城中等著餓死，甚至有的將士見城中不能作戰(zhàn)的百姓全部都餓死，便絕望的拿起刀自殺了，眾人見有人自殺了，便紛紛有人拔刀自盡，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有的餓的不能動的，便叫自己的朋友殺了自己，李社見眾人自盡也沒有阻攔，知道眾將士不想活在這種屈辱和折磨之中。又過了一日，李社站在城墻之上，見站在身旁的將士以不足百人，李社朝麥城的方向看去，兩眼含著淚水絕望的念道：“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說完便拔出腰間的長劍想要自刎，身邊的將士也沒有阻攔，都紛紛拿起刀劍準(zhǔn)備跟李社一同死去，可天意弄人，只見遠處有幾十匹快馬向平野奔來，李社手握著架在脖子上的長劍，看著向自己奔來的快馬越來越近，看清后是友軍快馬，李社哭笑的怨喊道：“老天??！為何要如此捉弄與我！”說完收起長劍，順著登城梯下了城墻，憤怒的直奔來人而去，李社心中不甘，他要問個明白，為何兩個多月無援軍來救，害的平野將士和百姓五萬多人慘死在此。

　　幾十個騎馬來的友軍并非援軍，他們只是平野到?jīng)鲋莩侵g驛站的駐軍，兩日前驛站的亭長，得知廖軍放棄了平野，向上坊行軍去了，驛站亭長為了看看消息是否準(zhǔn)卻，便帶人向平野方向過來，一路上見并無廖軍，就一直走到了平野。亭長到了平野城下，見城下全是尸體，又見幾十人穿著渾身風(fēng)干的血鉀，向自己走來，此時此景來人都看的驚住了，亭長見帶頭之人到眼前對自己的人怒道：“都給我下馬?！睅资寺犃藷o一人說話就全都下馬了，李社和身邊的將士騎上了來人的馬，李社一直紅著雙眼對身邊的將士說道：“我們到?jīng)鲋莩侨?，讓涼州的將士看看，他們都做了什么！”說話間帶著身邊的將士騎馬而去。來人都驚在原地，直到李社等人走遠，亭長才小聲的問沒有上馬的十幾位涼州守軍道：“怎么會這樣？”守軍并沒有難為來人，只叫他們進城中看看，便知道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亭長等人本不想進城看的，一是怕城外還有廖軍，二也不太想看城中慘狀，但顧及到守軍的心情，不好不進城看看。亭長帶著來人爬到城墻之上，只見城墻上和城中布滿了尸體，城墻都被血浸透了，看上去黯淡無光，讓人心中發(fā)寒，來人站在城墻之上看了一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亭長便帶著眾人回驛站去了。

　　從袁立任劉恒為大將軍到今日已有二十多日，為何劉恒大軍會遲遲未到，因為劉恒認為廖軍沒攻下平野是廖軍的計策，廖軍想引我軍急去救平野，然后在我軍去救平野的路上伏擊我軍，所以劉恒就放棄了平野。劉恒的打算是步步為營，正面與廖軍交戰(zhàn)，劉恒在與三軍回合后，沒有急于出軍，而是到了上坊就安營扎寨了，開始整頓軍務(wù)，棄平野而不顧。劉恒雖有五十多萬大軍，看上去洶涌無比，但劉恒卻無大將軍之才能，無法讓大軍上下同一條心，可以說四路大軍四條心，可這一切劉恒都沒有看出來，劉恒還以為他這大將軍可以說一不二，仗還沒打起來，就擺起了大將軍的架子。成州軍的領(lǐng)軍將領(lǐng)齊同、字子明是成州侯的心腹大將，此人性情直爽正直，早就看不慣劉恒這種只愛聽巧言花語之人，只是皇命難違才不得不聽劉恒的。青州軍的領(lǐng)軍將領(lǐng)章鵬、字長直是青州侯的侄子，此人詭計多端，至于劉恒是什么樣的人，對他來說都一樣，章鵬早就想好了，此次出軍只出名不出力。瀚州軍領(lǐng)軍張直、字懷德是瀚州侯得力大將，此人能言善辯，幾日來在劉恒面前花言巧語深得劉恒喜歡。各軍將領(lǐng)都各揣心懷，可見這支大軍只是有名無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