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嗎?事情真是愈來愈有趣了……”
清屏縣街道旁的一處面攤,林和津津有味地吃著碗里的肉糜面,那張不修邊幅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玩味笑意。
除此之外,他更從謝臨淵身上印證了自己的一個猜測。
對方的天數(shù)果然在見過那人后發(fā)生了詭異的偏移。
“顧公子!接下來還請勞煩您照看舍妹一段時日了?!?p> 與面攤相隔不遠的街道客棧內(nèi),雅間中收拾好行李包袱的趙姑娘朝著顧溪橋鄭重拱了拱手道。
“趙姑娘請放心,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在下拼死都不會讓舍妹受到半點傷害。”
眼眶頂著兩個青黑熊貓眼的顧溪橋看上去頗為滑稽,尤其是搭上他那義正言辭的模樣,實在與他往日的形象充滿了強烈的違和感。
“師姐,我不能與你一道回去嗎?”
黃姑娘依依不舍地拉住趙姑娘的袖擺道。
“清屏山之事非同小可,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回宗門詳實通報給各位師長,但此去山高路遠,來回最少都需要六七日,而我不想讓你隨我奔波受累,不如與顧公子留在清屏,同時也能密切關(guān)注清屏山那位的動向?!?p> 趙姑娘抱了抱身材嬌弱的黃姑娘輕聲寬慰道。
“但是師姐……”
黃姑娘欲言又止道。
“婉兒!好了!聽師姐的話,乖乖等師姐回來吧?!?p> 趙姑娘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干脆利落地作出了決定,旋即她不再猶豫,轉(zhuǎn)身便風風火火地走出了雅間房門。
片刻。
只見趙姑娘牽著一匹雪白的駿馬走出了客棧,下一刻便已經(jīng)縱馬疾馳而去,惹得街道上的行人與攤販們一片騷動叫罵。
“天樞閣的趙青桐?”
面攤邊上正吃著第三碗面的林和漫不經(jīng)意地瞥了眼策馬揚去的趙姑娘,臉上的笑容不禁更甚了幾分。
“這么迫不及待的趕回去搬救兵了嗎?”
……
“石小飛,這玩意還你!”
回到迷陣遮掩的村子里,夏凡將神不守舍的石小飛送回屋子后,直接把懷里那枚蘊藏著盜天決的玉佩拋回給了對方。
“……前輩,很抱歉又給您添麻煩了?!?p> 石小飛下意識伸手接過了玉佩,當看到夏凡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之際,他突然心生愧疚的開口道。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記住,石小飛,這是你欠我的?!闭l知夏凡卻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道?!皩砟憧墒且B本帶利還回來的?!?p> 夏凡走了。
他沒有留下來勸慰石小飛的心思,而是選擇讓他單獨靜一靜。
什么時候等他想通了,他才會重新回來。
因為他可不想看到一個整日愁眉苦臉意志消沉的人,這實在是太膈應(yīng)人的心情了。
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給自己的咖喱棒弄個劍鞘呢。
嗯,咖喱棒便是夏凡給含光劍取的昵稱,畢竟這玩意已經(jīng)是自己的了,身為新主人自然要給它取個新名字。
問題是這玩意帥歸帥,可對于夏凡而言卻用處不大,更像是一個華麗的裝飾品。
盡管他會用劍不假。
可他又不是類似顧溪橋或者謝臨淵這樣的劍客。
劍是兇器,殺人的兇器。
唯有在劍客手里,劍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價值。
夏凡不是劍客,更不喜歡打打殺殺。
所以這柄含光劍落到他手里可謂是明珠暗投,估計以后鮮少再有飲血的機會了。
“唉,這回把事情鬧大了,以后不知道會有多少煩人精來攪擾我的安寧了……”
回到石屋,夏凡把玩了一陣含光劍便沒了興致,轉(zhuǎn)而憂心忡忡的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除非他大開殺戒,一舉震懾住所有宵小,讓所有人都知道千萬別惹我,我超兇!如此一來或許便能換來長久的清凈。
但他又不是神經(jīng)病,怎么可能化身為一個莫得感情的冷血殺人狂。
基本上他殺人都是出于自衛(wèi),凡是死在他手里的大抵上都是大奸大惡之徒,而且從來都沒有沾染過任何一個無辜良善之人的鮮血。
這方世界的江湖中人有病,不代表他們把病傳染給了夏凡。
“或許,我是時候該下山離開了?!?p> 夏凡如此心想到,之前他一直在等一個下山的時機,而現(xiàn)在他預感到這個時機愈來愈近了。
縱然他習慣了清凈,習慣了清修。
然而他依舊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他都在山里憋了十年了,難道還不能給他出去浪一下嗎?
要知道他穿越來這個世界不久便躲到了山里,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太少了,他想要去深入了解這個世界的歷史與人文,他想要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美食與美景……
萬一哪天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還是地球,只不過他是重生到了未來不知多少年之后,那就真的是“驚喜”了!
瞧瞧頭頂?shù)脑铝劣执笥謭A,與地球的月亮簡直別無二致。
沒有多余的衛(wèi)星,沒有呈現(xiàn)出其他顏色。
只是夜空的群星卻完全變得一片陌生。
哪怕對星星不甚了解的人,大體上都應(yīng)該知道北斗七星。
可夏凡這些年常常夜觀星象,別說是星座了,就連熟悉的星星一個都沒發(fā)現(xiàn)。
這是否能說明他生活的世界并非地球呢?
夏凡不敢斷定,因為他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從各方面來印證這點。
但不下山,他去哪里了解?
問題又重新回歸到了原點。
夏凡沒有糾結(jié)太久,反正他想下山就下山,不想下山就不下山,誰能管著他怎么想的?
他都在山里待了十年,早已經(jīng)不在乎多待幾年。
接下來一連數(shù)日里,他都和往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順便還給咖喱棒制作個劍鞘,有事沒事就掛在腰間上晃來晃去,就算不砍人也能削削水果??!
而石小飛的精神漸漸有了恢復好轉(zhuǎn)的跡象,唯一讓夏凡頭疼的是迷陣外的謝臨淵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修了個簡陋的木屋住了下來,看樣子是準備與夏凡長期耗下去了。
又雙叒叕是一個鐵頭娃。
這難道是這個世界的特產(chǎn)嗎?
最早的少年郎陳頊如此,后來的石小飛如此,現(xiàn)在又輪到謝臨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