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斷了‘燭龍’的頌唱?!?p> 守夜人那蹦起來的身子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癱坐在地上,低聲的說著:“被顛覆的常識,被顛覆的常識......”
“時代總是在前進,不是嗎?”昂熱將他扶了起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老朋友?!?p> “你需要我怎么做?!笔匾谷颂ь^看著昂熱。
“我需要你把楚子航的記錄洗白?!卑簾峥粗匾谷说难劬Γ斐鲭p手扶住他的肩膀。
“?”守夜人懵了,那你和我說那么多夏睢宗的事情干嘛:“我們不是在說另一個人嗎?”
“他是董事會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而楚子航,是他們用來向我進攻的一把刀?!?p> “原因呢?”
“因為你,我的老伙計?!卑簾崤牧伺氖匾谷说募绨颍骸耙驗槟阍?jīng)呆過的獅心會。”
“暴血。”守夜人知道了昂熱在說什么。
“沒錯,他們用這個為借口向我發(fā)起了進攻。”
“因為那個人也加入了獅心會。”
“沒錯,他在六旗游樂園里,釋放的言靈嚴重超標,校董會與之前他在長江釋放的言靈做了對比,認為他使用了‘暴血’?!?p> “范圍有多大?!?p> 昂熱小心的說道:“額,中庭之蛇你知道吧。”他看著守夜人點了點頭,繼續(xù)說著:“他將中庭之蛇的一半摧毀了。”
“......”守夜人沉默了:“這是暴血?”他十分疑惑,暴血什么時候可以這么強大了。
“他使用了復合言靈?!卑簾岬难壑杏兄鹧妫骸斑@是他曾遞交過的研究報告。”他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守夜人。
“無塵之地與風王之瞳,由無塵之地排斥,由風王之瞳碾壓......”守夜人看著里面那一大堆的數(shù)據(jù)與復合方法,感受到了一股蛋疼。
“是的,他不僅是個強大的混血種,還是個十分有頭腦的研究員?!?p> “好吧,我們來說說楚子航的事情?!笔匾谷碎_始懷疑人生了。
“......”昂熱一副被打斷了演講的樣子:“好吧,楚子航的任務(wù)十分殘暴,而且他曾在開普敦炸毀了一座棒球場,董事會在這次行動中拿到了他‘君焰’的實際資料,當然,楚子航的言靈同樣是超標的?!?p> “很棘手啊?!笔匾谷藛栔簾幔骸靶枰以趺醋觥!?p> ......
C1000次列車還有五分鐘到達目的地,在車上坐著的安德魯.加圖索志得意滿,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的是一位家族的秘書,帕西。他對這位秘書還算滿意,畢竟還算乖巧,但是那被劉海遮住的眼睛無法讓他清晰的看見。
“我們的抵達已經(jīng)通知校方了嗎?”安德魯整了整衣領(lǐng)。
“已經(jīng)通知了,他們表示會到站迎接。”
“記住,我們這次來是代表校董會,一切公事公辦?!?p> “明白?!迸廖鳘q豫了一下:“但是要彈劾校長,光董事會還不夠,需要有全體終身教授進行投票。在昂熱校長未定為失職前,我們的態(tài)度是不是要溫和一些?!?p> “......”安德魯有些猶豫,畢竟臨來之前他曾被囑咐過:“我盡量?!?p> 伴隨著汽笛聲,安德魯站了起來:“卡塞爾學院成立的初衷,是一個針對龍族的軍事學校,現(xiàn)在是時候回到正軌了?!?p>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校董會調(diào)查團蒞臨指導?!?p> “安德魯老師您辛苦啦!”
安德魯剛踏出車廂一步,迎面涌來的就是這樣的歡呼聲。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是停錯車站了么?還是幻聽了?難道不該是神色悲戚的校長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謹小慎微地等待他這位欽差么?安德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如果昂熱用“邀請喝下午茶”的方式想在調(diào)查開始前討好于他,他必定很有原則地謝絕說,“我來這里是工作的,不是喝茶。”
可為什么是一輛花車?這條幅飛揚彩旗招展的……還有月臺上的那些手捧鮮花的男生女生是怎么回事?見鬼!旁邊居然閃出一個中年大叔,穿著大紅的夏威夷花襯衫,帶著塑料框的墨鏡,起身而上就要擁抱他!
一定是進入什么錯誤的空間了吧?所以才會看到奇怪的場面,應(yīng)該退回去把車門關(guān)上再打開一次就會恢復正常!
安德魯根本沒有關(guān)車門的時間。他被那個邋遢大叔深深地抱進懷里,大叔猛力拍打他的后背,好像要為他止咳。濃重的酒氣熏得安德魯頭暈?zāi)垦#赃呌珠W出漂亮的女生,給他套上夏威夷風格的花環(huán)。他被簇擁著,跌跌撞撞地上了那輛披紅掛綠的花車。
“這是……這是劫持么?”安德魯徹底混亂了。
帕西疾步跟上,湊近安德魯耳邊,“這應(yīng)該就是學院派來迎接您的車隊,這位先生大概是……副校長!”
“副校長?”安德魯腦海里一片空白。他看過學院相關(guān)的文件,這所學院有“副校長”這種東西存在?安德魯沒有在任何文件中看到過副校長的簽名。
“就是守夜人,”帕西低聲說,“頭銜是副校長,虛銜,不負責具體工作。”
“守夜人”三個字驚得安德魯一愣。他上下打量這個介乎邋遢大叔和邋遢老爺爺之間的人物,無論如何沒法把他和照片上的那人聯(lián)系起來。學院二號人物“守夜人”,隱藏在暗處的重要角色,安德魯來前研究過他,還搞到了照片,雖說是1934年在玻利維亞照的……可再怎么歲月蹉跎、光陰似箭也不至于變化那么大吧?那雕塑般的美男子面孔呢?那希臘式的高挺鼻子呢?那介于浪蕩子和搖滾青年之間的細長卷發(fā)呢?那介乎妖冶和純真之間媚殺從少婦到老奶奶的眼神呢?
時光把這老家伙徹底造就成一個悲劇了呀!
副校長大概完全沒想到安德魯在琢磨什么,湊上來一個勁兒地點頭,熱情四射,“可把你們盼來啰,我早就覺得該動動他!活得跟烏龜似的長!害我當了那么多年副校長!”
幾百名男生女生高舉手中的花束圍繞花車,花車緩緩而行,人聲鼎沸,空氣中飛舞著氣球和絲帶,隱約還有開香檳的聲音,看起來他們都很開心調(diào)查團的蒞臨,要把這次調(diào)查辦成學院的盛大游園會。
一場錯誤的歡迎會讓安德魯有些招架不住,后續(xù)的‘炮彈’讓他十分的憋屈,什么都沒做成。他忍耐了四天,終于忍受不住了。
夜深人靜,守夜人的鐘樓中。
“昂熱,你確定你是去當校長的?”守夜人帶著一臉蛋疼問著昂熱。
“你不也一樣么?!卑簾峄鼐戳耸匾谷艘粋€目光。
“好吧,那我開始了。”
昂熱做了下來,等待他的表演。
“進來吧?!遍T開了,昂熱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打量那張滿是敗狗笑容的臉,“芬格爾?你難道不是已經(jīng)畢業(yè)了么?你難道不是已經(jīng)被外派為執(zhí)行部專員了么?為什么會在這里?”
“為校長服務(wù)!”芬格爾點頭哈腰。
“我們學院最出色的新聞專家,雖然成績差了一點?!备毙iL大力拍著芬格爾的肩膀,“對于贏得這場審判,他已經(jīng)有了初步方案?!?p> “他是個學生!介入這種事會讓他了解到太多他不該了解的!”昂熱語氣森冷,“了解得太多的人在我們中往往不是活得最長的!”
“要信任我們的年輕人??!”副校長摟著芬格爾的脖子,“就像你選中路明非那樣,芬格爾是我選中的人。別太詫異,你想想校內(nèi)討論區(qū)的名字。”
昂熱記起來了,那個討論區(qū)叫……“守夜人討論區(qū)”。
如此一切都好解釋了。這個名字并不僅僅是學生們表達對副校長的尊重,而是此人根本就是幕后黑手。他在閣樓里喝酒看美女雜志之余,還在學生中不遺余力地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他掌握著“新聞部”這個厚顏無恥的狗仔團,敢于把昂熱的公務(wù)旅行賬單和院系主任的初戀女友照片都公布上網(wǎng),最后這個校園里幾乎沒有人敢輕易得罪新聞部。
昂熱克制著向這倆家伙投擲桌椅的沖動,“好吧,芬格爾,你能保密么?你有什么條件么?”
“夏睢宗學弟的下個任務(wù),讓我來處理?!狈腋駹栂袷亲兞藗€人,吐出了這句話。
“我還以為你會和他要一張畢業(yè)證書?!蔽覀兊母毙iL守夜人有些假假的說出了芬格爾的黑歷史。
“......”芬格爾瞟了一眼守夜人,沒有說話。
“沒問題?!钡故前簾?,很痛快的給出了答復。
昂熱搖頭,“好吧,大概副校長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我知道我們有很多遮掩不住的證據(jù),說說你的方案。”
芬格爾打開文件夾,聲音低沉,態(tài)度專業(yè),“楚子航,三年級,‘A’級學生,學院重點培養(yǎng)目標。已經(jīng)有十三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經(jīng)驗,和溫和的外在形象相反,他手段強硬不顧后果。以這次在中國的任務(wù)為例,他近乎失控的行為,導致五十三人被送醫(yī)院治療,沒有死人只能說是他的運氣好。記錄表明,他執(zhí)行了十三個任務(wù),就有十三次記過。如果不是因為執(zhí)行部施耐德教授是他的導師,他早就被清退了。加上他無法熄滅的黃金瞳和危險的言靈能力,他至今還能在學院就讀,確實是我們的管理漏洞?!?p> “我需要解決方案。”昂熱頭痛的捏了捏眉頭。
“洗煤球,我們是專業(yè)的?!狈腋駹柾屏送撇恢朗裁磿r候帶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