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陳曦的自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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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見你的那一天。

　　你抱著吉他坐在黑暗當中，看起來緊張到了極點，不過即使是這樣。

　　讓我找到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意義的，也是你。

　　面對來自家庭的任何指示和要求，之前我多半選擇順從，希望能成為一個很乖的人，獲得更多的來自于母親的愛和認可，可直到遇到你那一天，我才漸漸明白，那并不是我想要成為的樣子。

　　我并不喜歡我從小便受到培養(yǎng)，并獲得諸多成就的音樂，我喜歡的是舞蹈。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

　　那是我十歲的時候，某一天晚上就餐的時候，電視上播放著著一節(jié)舞蹈節(jié)目，我深深被電視里面的絕倫的高雅的舞姿所吸引，我也想要成為那樣的人，在聚光燈下，完成一個又一個高雅的，優(yōu)美的動作?！皨寢?，”我指著電視，用稚嫩但有力的聲音說，“我想要學這個！”

　　她的臉色突然就變了，然后拿過遙控器，切到一節(jié)音樂節(jié)目，一名女歌手扯著嗓子在唱美聲，“小西瓜，一定要記住?！?p>　　“小西瓜”是我的乳名，可在此時，從母親的嘴里叫出來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柔，只是一種深深的疏遠感，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只有音樂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尚優(yōu)雅的東西，”她冷漠地看著我，“要用音符代表內(nèi)心的一切！”

　　這句話便一直伴隨著我的成長，直到與他的相遇，那層深深的烙印便仿佛消除了一般，感覺整個人都獲得了新生。

　　而從那一刻開始，在不知不覺之間，你就已經(jīng)在我的心里占據(jù)很大的一片位置了，可是當時還并不這樣覺得，并不覺得這樣的感情，可能并不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那么簡單。

　　可是到了后來，開始漸漸關注你的事情，即使并沒有關于你的話題，也會漸漸留意，有時候還會刻意地制造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即使通常你的眼中滿是陌生。

　　但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快，想要逃離卻又無比貪念此時的感覺。

　　我是變態(tài)嗎？我常常自嘲。

　　而現(xiàn)在，你就坐在我的床邊睡著了，仿佛正在做什么噩夢，淚水不停從緊閉的眼眶處滲出來，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我聽到，那細微的聲音。

　　“念笙......念笙......”

　　我的心臟抽動了一下，果然嗎？即使在這里，即使我就在你的面前，也無法在你的心中占據(jù)一絲一毫的位置嗎？

　　“抓住我的手！”他眉頭緊皺，“千萬不要離開我?。　?p>　　然后，是長久的沉默，不過即使是沉默，我還是能從你的表情中判斷出你的痛苦。

　　頭部因為宿醉而變得疼痛不已，但相對于頭部神經(jīng)的疼痛，此時來自于左側(cè)肋骨內(nèi)側(cè)的刺痛感，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我果然，還是贏不了她嗎？

　　那個溫柔到了極點，仿佛永遠都不會發(fā)脾氣的女孩，那個只要在你身邊，你的臉上就會洋溢著笑容的女孩，那個即使在夢中，在這樣的夜晚，你始終念叨著的女孩。

　　那個叫做何念笙的女孩。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看著你顫抖著的身體，緩緩地將身體湊過去，就算不能在你的心上，但是，能在你的身體上，留下一點印記嗎？

　　在嘴唇與你的臉頰即將交接的那一瞬，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身體的某一處受到了觸動，真是可笑啊，我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再粗鄙不過了吧？

　　苦笑蔓延到我的整張臉，陽光有些刺眼，我將我的白色外套披在你的身上，手指碰到了你的臉龐，如同火爐一般發(fā)燙。

　　其實，對于這次的遇見，我清楚地明白，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關于未來的每一刻，我們都將形同路人，越是想到這里，就越是忍不住難過。

　　真的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對你說，但是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開口，看見你沉睡的模樣。

　　眼瞼還殘余著淚痕。

　　“我喜歡你！”無聲的訴說，但是我的嘴唇卻一張一合，“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之后的每一天，也會一直一直喜歡你......”想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早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