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鋒說:“你說得有理,冷慶是沒有限制冷眉的行動自由。但是現(xiàn)在咱們并不能斷定,他倆跟喬靜和劉亞殊案有關。所以冷眉有沒有問題,現(xiàn)在不好下結論。根據(jù)我的觀察,冷眉不像罪犯。現(xiàn)在最頭大的是不管我對冷慶的直覺如何,我對他什么都干不了。割剎車線沒證據(jù),也不能因為眼神不對就隨便抓人啊。這個事情真是防不勝防,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新招來害我。”
“等著他來害你?這不像你啊,你不是一貫要主動出擊的嗎?你不是查到他倆的戶藉地址了嗎?能去一趟不?”
“我其實也在這么想,去找找他姨媽一家,看看能了解到什么。多多少少還是應該能挖出點兒東西的?!?p> “那就去唄,還磨嘰個啥?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做事這么面?!?p> “這事不能我出面。我們不知道他倆跟姨媽的關系怎么樣,如果她姨媽轉(zhuǎn)過頭就給他倆打電話,只要把我的樣子一形容,這事不就穿幫了嗎?”
梭子瞪大眼睛吼道:“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啊!別指著我去!我沒時間,都忙傻了!你可真想得出來?!?p> “這事只能你去,別的人我都不放心。算我求你了行嗎?算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要怎么還,你說了算。”
梭子站起身來一臉不耐煩的說:“去去去,別做夢了。我回去上班了,一大堆活兒等著呢。您老在這兒慢慢琢磨著吧,就別惦記著我了?!?p> 梭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滕鋒想攔沒拉住。
滕鋒沮喪的跌坐在椅子上發(fā)了一會兒呆,剛走出咖啡館,梭子的電話就來了:“跟余頭說了,我爺爺重病非得回去一趟不可,請了幾天假,幫你跑這趟。以后你的破事再也別來找我了,沾上你就沒好事,連我爺爺都跟著倒霉?!?p> 滕鋒知道梭子請假有多不容易,誠心誠意的說道:“梭子,這事兒我記心里了。你就看我怎么做吧?!?p> 滕鋒給冷眉打了個電話,只字未提出車禍的事,只說要出趟差去江西見個客戶,今天就出發(fā),大概兩三天回來。
滕鋒和梭子到了佛山已是深夜。第二天一大早,按戶藉上的地址找到了冷眉姨媽俞影的家。擔心俞影一家白天有可能出門,他們起得很早,到俞影家時還不到七點。
到了地方梭子上了樓,滕鋒在樓下假裝散步等著。
俞影家位于一處普通的居民小區(qū),看上去很有些歷史了。按了門鈴里面?zhèn)鞒鲆粋€年輕女人“來了,誰啊?”的問話聲。
梭子應道:“我從沱州來的。冷眉住這兒嗎?”
門打開了,一個30多歲,相貌端正,穿著家居服的女人一臉疑惑的望著梭子。
梭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好。我叫楊倩,從沱州來的。前幾年有一個關系特別好的同事叫冷眉,后來我跳槽了又丟了手機,通訊錄全沒了。再去以前上班那地方,她也不在那兒了。她給我留過這個地址,說這是她老家。這幾天我正好在佛山出差,就想順路來看看?!?p> 年輕女人正要開口說話,里面?zhèn)鱽砹艘粋€年長女人的聲音:“彬彬,誰在外面?”是標準的四川話。
彬彬用四川話回答道:“媽,沒事兒,物管的,你好好躺著吧?!?p> 話音未落,一個六十上下的女人穿著睡衣從里屋走了出來。她頭發(fā)花白,面容憔悴,行動緩慢,一步一步的往外挪著,一邊挪一邊說:“物管怎么會這么早過來?有啥急事???”
彬彬快步跑到年長女人身邊扶住她說:“老祖宗,你傷口還沒長好呢。求你了趕緊去躺著吧,這兒沒你的事?!?p> 現(xiàn)在沒人把著門了,可梭子并沒有趁此機會閃進屋里,怕引起她們的警惕和反感。梭子雖然沒做過一天刑偵工作,但天生的思維縝密,考慮問題特別周到。
梭子站在門外大聲說道:“阿姨,我是冷眉的朋友,請問她住這兒嗎?”
彬彬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梭子一眼說:“你找錯地方了,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這兒沒這人。沒看見家里有病人嗎?再不走我報警了。”
這時梭子清清楚楚的看到,年長女人的眼圈紅了,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們就是冷眉的親人,梭子完全可以確定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怎么可能在瞬間就讓這位阿姨潸然淚下呢?梭子仍然笑容滿面,十分客氣的說道:“哦,她留的確實是這個地址,那可能是她家搬走了,我留個手機號在這兒吧,如果你們認識前面的住戶,務必幫我問問啊。我跟冷眉是好朋友,麻煩你們了?!彼笞泳従彽亩紫聛?,把一張寫有手機號的小紙片放在了地上。
彬彬再也忍不住了,沖過來“砰”的一聲摔上了門。梭子并沒有立即下樓,她在門口悄無聲息的站著,大概過了十幾秒,就聽到屋里傳出了年長女人傷心欲絕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