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嘴里叼著一塊饅頭片。夏臨早上告訴她是于美蘭訂的奶。本來夏蘞蔓說不喝，可是這弟弟說他喝多了乳糖不耐受，好吧勉為其難，為他分擔(dān)。
一個瓶子飛過去，還好夏臨反應(yīng)快，無事發(fā)生。
今天他倆騎車上學(xué)，曉得夏國立哪里淘來的二手自行車。
“來，白的你騎”夏蘞蔓看著白色的還挺新的。
“不喜歡”夏臨不經(jīng)意低頭看見她露出的藍色衛(wèi)衣帽子破了個小洞。
這小子，是覺得粉色太騷包嗎？
“這黑的，你能騎嗎”應(yīng)該是黑的吧？不是懷疑你的車技，這個車真的稍微有那么一點破，到處都是劃痕，看著車座還有點變形。
“比你強”他似乎翻了個白眼，就一屁股坐上了黑色自行車。
“嘶”輕微的，媽的，心里暗罵，這座怎么還有點扎屁股，多半是里面破彈簧壞了。不過男人不能說不行，又無事發(fā)生。
“好吧”夏蘞蔓也不推托，這小子不僅不愛說話脾氣還特犟。
說也奇怪這幾天都是大太陽的，路上吹的風(fēng)也不很冷，一路都聽得到清脆的喇叭聲兒。
騎車路上還穿過一個胡同，胡同里有老大爺穿著有點破的灰色棉襖在角落里賣糖畫和冰糖葫蘆，夏蘞蔓騎在前面看見糖葫蘆有點咽口水，想到了山楂的酸，自然分泌。
“你快著點兒”說話有點含糊不清，這小子怎么這么慢，望望夏臨，他在后面落下一大截。
能不慢嗎，這椅子本來就三角形一小塊的，還扎屁股呢，只有懸著屁股似坐非坐好痛苦。聽不得催，只好加快了速度趕上，整個下半身和腰都是麻的。
“今天期中考公布成績”夏臨為了轉(zhuǎn)移屁股的疼痛，主動搭話，難得。
“對呀，怎么了？你緊張？”夏蘞蔓吸吸鼻子，瞟了她一眼。
“沒，你呢？”
“當(dāng)然不，有什么好緊張的”
其實兩人是有點的，畢竟是轉(zhuǎn)來豐華的第一次考試，說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夏蘞蔓進了教學(xué)樓并沒有看見一堆人圍著榜單看，還沒出來嗎？
她在走廊拿出保溫杯里的熱牛奶，她早上抽空熱了熱，剛騎車然后上樓嗓子有點干，喝了一口，走到教室門口還咽下去。
就看見全班的鴉雀無聲并且眼睛齊刷刷地看下她，連第一排的小眼鏡都放下他的馬冬梅課本，聽七七說他小眼鏡記憶力是真的菜。
今天這是怎么了，她清晰德聽見她自己吞咽的聲音，喉嚨上下一動，咕咚。
“唉，夏夏，今天怎么這么晚才來”我們的身殘志堅的七七同學(xué)反應(yīng)過來。伸著個右胳膊去拉她。
“不是，這怎么回事兒呀，怎么這么安靜？”夏蘞蔓貼著七七耳朵。
“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嗎”
“不應(yīng)該呀”
“快說，怎么回事？快說”終于受不了了。
“我以為鐵狗叫你去辦公室了呢”七七小聲問。
“沒有呀，再說為什么要去辦公室”夏同學(xué)迷惑了，她除了偷走寫給墨勒的黑色卡片沒有作奸犯科呀，有點小緊張。
“你不知道嗎，鐵狗一大早就在走廊蹦噠，還差點摔跤，一腳踏進教室門，就問你在哪兒”七七也奇怪，平時鐵狗都是暗中在后門觀察。
今天她確實因為第一天騎車有點不熟悉，比平時晚了一點不至于吧，也沒遲到呀？看了下教室的鐘。
“對了，班主任叫你一到就去辦公室”
“這不馬上要上課了嗎？什么事情這么急？”
“快去吧，不然他那樣子要親自去請你”七七尋思著什么大事。
好吧，夏蘞蔓放下書包，七七用好的右手給她扯了扯歪掉的衛(wèi)衣帽子，一副送戰(zhàn)友上戰(zhàn)場的模樣。
走的時候夏蘞蔓看見于野的桌子還是空的，也人沒來。也不奇怪他是經(jīng)常遲到，就她來這個班里短短的時間就不難發(fā)現(xiàn)。
去辦公室的路上心里有點忐忑，到了深吸一口氣，敲門。
“進來吧”
班主任的辦公桌在最里面，夏蘞蔓走進去看到居然于野也在，他也犯事兒了？為什么她用了也？今天他的頭發(fā)濕漉漉的，居然看著有點乖。
鐵狗看她來了先沒有出聲，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子。咂了一口，夏蘞蔓看著就燙喉嚨。于野低著頭長睫毛蓋著一半眼珠子，看著自己的球鞋鞋頭，其實余光瞄著她的方向。夏蘞蔓看鐵狗半天不開口，忍不住了。
“老師，請問，找我什么事情嗎？”試探著。
鐵狗先是扯了扯嘴角，推了推眼鏡，隨后。
“夏同學(xué)呀，你先坐”笑得和藹可親，推了推旁邊的椅子給她。蘞蔓覺得略微有點恐怖，擺擺手。
“叫你坐就坐”好吧，莫名心虛坐下。
“不要緊張，我是來問下期中考試的事情“鐵狗放下杯子，夏蘞蔓近距離才發(fā)現(xiàn)鐵狗居然有酒窩。
“你小子，這次考試是不是就是抄的人家夏同學(xué)的”鐵狗情緒突然激動，指著于野。
于野終于抬起了頭，眼睛亮晶晶的。她企圖在他眼睛里找到一絲慌亂，居然沒有。你看我干嘛，我不知道呀，怎么個情況？
“沒有，沒有呀“一臉蒙蔽，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小樣兒真可愛。就喜歡看到她慌，特可愛。
“夏同學(xué)我在這里，不用擔(dān)心這小子報復(fù)你，盡管講”鐵狗瞪著于野，警告他不要做什么小動作。
“真沒有，我都和他不是一個考室”再次否認。
“那怎么你們數(shù)學(xué)卷子做得一模一樣，只有最后一題的最后一小問的差別，你們自己看?！辫F狗把兩張卷子放到桌子上。
“這怎么可能呢”夏蘞蔓拿起桌子上的兩張卷子，這張是她的沒錯。
又拿起于野的卷子，對比了下，除了于野的字跡和最后一小問的解題思路不同，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寫題習(xí)慣先寫左邊，再接著寫在右邊的習(xí)慣都一樣。
而且為什么前面都批改了，于野最后一題沒打分。
夏蘞蔓沒有驚訝她滿分的成績，只是淺色瞳孔里里充滿了疑惑，于野顯然在她進來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
“老師我能仔細看看于同學(xué)的卷子嗎？”班主任點點頭，夏蘞蔓終于坐了下來，拿著于野的卷子還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支黃色小鴨子的筆，找了辦公桌上的一張廢紙。
開始演算起來，嘴巴微微抿著，她思索的時候喜歡咬著下嘴唇內(nèi)側(cè)，左手輕點著桌面，一下一下，打在于野心里。
大概過了十分鐘，勉強能看著他答案順著寫出來。夏蘞蔓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其實要是她來判定最后小題，于野的邏輯和答題思路更為有說服力。
其實她自己走了捷徑，轉(zhuǎn)了空子算是。
這時候數(shù)學(xué)林老師也走到了辦公桌前，林老師是學(xué)校資歷最老的也是很優(yōu)秀的數(shù)學(xué)老師，平時很認真上課，講課也挺不錯。
“老班，我說了這倆孩子都很不錯，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剛林老師在旁邊聽見了夏蘞蔓的解釋，他以前就發(fā)現(xiàn)每次于野考試，總是只寫最后結(jié)果，但是神奇的是每次都能把結(jié)果寫基本全對。
開始可以說是運氣或者是什么小動作，久了林老師都迷惑了，可這次中期考試為什么就突然醒悟了呢。他最后一道題沒給他批改的原因，不是因為不認可他的答案，是想當(dāng)面問問他是怎么想的。
“林老師，說實話，我最后一題沒有于同學(xué)做的嚴謹“夏蘞蔓有點羞愧自己拿了滿分。
班主任聽了有點英雄氣短的樣子，在他眼里于野就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干咳了兩聲。
“你們倆快回去上課吧”
夏蘞蔓乖乖退出去，于野先她一步在前面，她在后面輕輕地帶上門，出門之后，小聲在后面嘟囔問道。
“于同學(xué)你是怎么在短時間想到這個方法的？”有點小疑惑。
于野揉了下太陽穴，可能是一大早沒睡覺，被鐵狗狂轟亂炸一道，有點頭痛，捏捏鼻梁，突然轉(zhuǎn)頭說。
“你想知道?“一種略帶戲虐的口吻挑眉。
本來夏蘞蔓是有點小生氣，算了，點點頭，嗯嗯兩聲就算認可，她確實想知道。
“那這樣，明天兩瓶你這幾天喝的鮮牛奶”看那丫頭喝得歡，每次還把奶沫留在嘴角，伸出舌頭舔舔，他就覺得有點尷尬并且口干舌燥
奇奇怪怪的小學(xué)雞要求，不過出乎意料地好辦。
“好，一言為定，明天就拿來”這時候于野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嘴角咧開，應(yīng)該很甜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