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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梟雄

第7章 官人請上臺!

錦衣梟雄 青春之后 2070 2019-12-03 00:00:00

  江彬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很多。

  他想不到自己會穿越大明,想不到和《回明》劇情類似,會在粉巷遇到一群太監(jiān),其中百分之九十九可能藏著儲君朱厚照,同樣也想不到在花滿樓能夠邂逅蘇三以及王景??!

  這些想不到之外,更令江彬抓狂的是,玉堂春竟然和王景隆認(rèn)識,并且似乎還是老相識!

  剎那間,江彬緊張得小心臟砰砰亂跳,差點(diǎn)從嗓子眼里竄出來,卻不知蘇三和王景隆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發(fā)展到何種程度,別被這小子拔得頭籌破瓜了吧?

  心中正忐忑,就聽老鴇一秤金開口了,這個半老徐娘笑瞇瞇看著王景隆,宛若丈母娘看女婿般,那眼神,簡直能把人家王三公子一口吃了!

  “聽聽,大家快聽聽,我家三姑娘怎么說的…王公子才高八斗!喲,這不是明擺著等三公子配好詞,找個由頭梳攏她了嘛,嘻嘻,不過呢,老娘丑話說在前頭,我老婆子養(yǎng)大春姐不容易,這梳攏之資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江彬一聽這話,倒是長出一口氣,差點(diǎn)撲上去抱住一秤金狠狠咬上兩口!

  古時,梳攏的意思并不是指梳頭,而是指占據(jù)女孩第一次或者為她贖身。

  聽一秤金的口氣,蘇三只是和王景隆認(rèn)識,也許關(guān)系還算不錯,但兩人應(yīng)該并未發(fā)展到以身相許的程度。

  幸甚?。?p>  江彬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剛剛好,再晚兩天,萬一被王景隆這小子配上詞,和蘇三眉來眼去一番,兩情相悅私定終身,他江彬再來可就只能喝洗腳水了。

  放下心,江彬開始細(xì)聽這個王景隆有何高見,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配詞。

  就見王景隆極為灑脫扳了扳胸膛,咳湊一聲,高聲吟道:“蘇姑娘此曲,聽得人愁腸百轉(zhuǎn),如同親眼見到和同鄉(xiāng)親友別離之場面,讓小生有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感慨啊!”

  不得不說,人家王三公子肚里還是有些料的,尤其會說話,因此三言兩語便打動眾人,聽得不少恩客跟著唉聲嘆氣就像親身遭遇離別場面一般。

  江彬皺了皺眉頭,心中頗不以為然,覺得王景隆的話太特么夸張了!

  方才,蘇三彈奏的曲子聽上去的確有些傷感,但思念之情遠(yuǎn)大于離別之苦,并非如王景隆說的那般凄涼。

  正想說點(diǎn)什么打擊一下對方,就聽身后那些書生處再次傳出動靜。

  人叢里,身材稍矮,疑似正德的公鴨嗓低低哼了一聲:“哼,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那是為刺客歌功頌德的鬼話,怎么著,這個王景隆是將刺王殺駕和普通的傷離別混為一談嗎?”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這兩句傳頌至今的名句乃是形容荊軻刺秦王的悲愴,描寫荊軻在易水這個地方和燕太子丹告別的凄涼場景。

  江彬沒有猜錯,老劉等人正是東宮里的閹人,大明儲君朱厚照身邊形影不離的幾名大太監(jiān),而那個處在變聲期的公鴨嗓,就是未來的正德帝本人。

  易水送別的故事正德當(dāng)然知道,但他和普通老百姓不同,生在帝王家,最惱荊軻這種游俠死士,恨不能鏟平天底下所有這類不安定因素才好。

  刺客,不正是王侯貴胄的死對頭嗎?

  因此,王景隆一句無心之言登時引起太子朱厚照極大反感,不由低聲嗆了對方一句。

  江彬聞聽,立馬樂了,心道,看來你們王家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頭嘍!

  江彬肚里腹誹,王景隆這廝當(dāng)然懵然不知,不曉得已經(jīng)被當(dāng)朝太子朱厚照記恨上了。

  “咳~~~”

  王景隆輕咳一聲,意氣風(fēng)發(fā)繼續(xù)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今日聞聽三娘曲,思鄉(xiāng)心切為誰鳴!”

  噗~~~

  江彬差點(diǎn)沒吐了。

  我靠,還待這樣的?

  人家蘇三當(dāng)眾求新曲配詞,結(jié)果,王景隆這貨竟然念了這樣四句不倫不類的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這是唐代崔護(hù)的《題都城南莊》,沒想到竟然被王景隆用在這個地方!

  還別說,有點(diǎn)歪才,倒是思念故人,只是,剽竊得不要太明顯吧?

  果然,一秤金愣了,在座的書生才子蒙了,而玉堂春的俏臉上,寒霜凜凜,說不出的難看。

  “這…這就是王三公子為奴家配的詞嗎?”

  王景隆恬不知羞悠然道:“正是,在下雖然用了兩句古詩,但后兩句卻是方才信手拈來,三娘以為如何,可入得蘇姑娘青眼?”

  對方不知廉恥當(dāng)面發(fā)問,蘇三承認(rèn)不是,不承認(rèn)也不是,俏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青樓大堂里開始有人低聲議論,不過聲音都不大,顯然懾于王景隆身份,不好意思當(dāng)面恥笑。

  見無人接話,更沒人提出新的配詞,江彬有些按捺不住,冷笑道:“敢問蘇姑娘,歌詞是否一定要符合平仄之律呢?”

  江彬言下之意,古詩講究抑揚(yáng)頓挫、平仄合拍,而且分為長詩短詩,絕句律詩等等,而填詞更難,必須完全滿足詞牌要求,比如浣溪沙、滿江紅,都有嚴(yán)苛要求,絕非信口開河可以糊弄。

  但歌詞卻不一樣,尤其這種民間小曲兒,其實(shí)無需過于講究。

  蘇三聽到有人問,美目向江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并未看清對方長相,便隨口道:“王公子配詞尚可,不過,還是聽聽別人的吧…那位大哥,給曲子配歌詞沒那么多講究,只要能迎合意境,和我的曲子高度契合就好?!?p>  王景隆聽蘇三避而不談自己的配詞,轉(zhuǎn)身瞪了江彬一眼,臉色已然陰沉,顯得極不滿意。

  江彬才不管這家伙何種態(tài)度,聽玉堂春說不用講究平仄,笑道:“好,在下不才,忽然想到幾句,不知是否能作為姑娘曲子的配詞,不若我念出來,請姑娘指正?!?p>  蘇三正發(fā)愁被王景隆這么一攪和,滿座才子礙于情面,誰都不好意思提出新的配詞,自己這首得意之作看來真的要成首唱+絕唱了。

  沒想到柳暗花明,有人愿意主動獻(xiàn)詞,于是忙道:“官人請臺上來,站得遠(yuǎn)春娘看不清聽不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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