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yù)報說,明天要下一場暴雨,你在家注意關(guān)窗,氣溫驟降,注意增減衣物。”齊鹿鹿盤腿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杯冰水,說完后,喝了一口,感嘆,“真涼快!別看現(xiàn)在是熱氣騰騰,六月的天就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的。”想著屋外的烈日炎炎,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顧林答非所問,“明天是周末?!?p> “我知道。但是暴風(fēng)雨周末也放假嗎?”齊鹿鹿斜眼看著他。
“你加班嗎?”
“哦,你是說這個呀?!饼R鹿鹿又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的說:“娟子的車壞了,我要陪她去修車?!?p> 顧林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齊鹿鹿,“為什么要你陪?”
“是上次她借我們的那輛車?!?p> “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額,我開的時候不小心刮壞了皮,當(dāng)時她要得急,沒來得及修。現(xiàn)在正好一起修理?!?p>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
“我告訴過她。當(dāng)時她說沒關(guān)系,反正也要賣掉了,修不修無所謂。”
“賣?”
“嗯,不過呢,最近她改變主意了。所以才想起來要修。”
“哦?!鳖櫫贮c點頭,冷不丁的說:“明天下暴雨。”
齊鹿鹿盯著電視,敷衍的會打,“就算下刀子,商家也要營業(yè)。暴雨算什么。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p> “嗯?!?p> 風(fēng)帶著熱氣從窗戶里撲進來,躺在陽臺上的鹿子打了一個哆嗦,起身進了客廳,撲進齊鹿鹿懷里。
“哎呦喂~”齊鹿鹿就像被火石砸中一樣,用兩根手指提起鹿子脖子后面的皮毛,“小家伙,這么熱的天,你就不要靠著我了吧,萬一中暑呢?!?p> 鹿子直愣愣的看著她,喵喵的叫喚了幾下。
“放你下來可以,但是不許靠我?!?p> “喵喵~”
鹿子安全落地后,給了齊鹿鹿一記白眼,搖著尾巴坐到了顧林腿邊。
齊鹿鹿偏頭就撞進了他的眼里。
她說:“去冰箱里拿些雪糕來吃?!?p> “好?!?p> 齊鹿鹿咬了一口冒著冷氣的奶油味雪糕,頓時覺得全身無比舒暢,這感覺就像在北極吃火鍋一樣??戳丝慈魺o其事吃著雪糕的顧林,她猶豫了一下,問:“昨天沒有更新,忘記了?”
顧林淡淡的回答,“寫不下去了?!?p> 齊鹿鹿坐正了,擦去嘴角的奶油,“遇到什么問題?”
“說不上來?!鳖櫫滞鴩\嘰喳喳叫的電視機,“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寫下去了。”
“你寫的大綱呢?”
“在腦子里?!?p> 齊鹿鹿忍不住吐槽,“所以現(xiàn)在是腦子銹逗了?”
寫小說怎么能不寫大綱呢?!最近自己有些忙,才放松了一點點,居然這么快就出岔子了。真是讓人費心。
“嗯。”
“先緩一緩吧,”齊鹿鹿有些無奈,自己監(jiān)督不到位,也只能自認倒霉了,“一會兒,我?guī)湍憧纯?,肯定能夠讓你繼續(xù)寫下去的。瓶頸期嘛,每個人都會遇到,別著急。可要記住了,有靈感的時候,記得寫大綱。”
顧林沉默了一會,咬著雪糕,沒有搭話。
“突然改變主意?!饼R鹿鹿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娟子,有些好奇的問,“為什么?”
娟子羞愧一笑,“這車是我老公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前陣子和他吵架,說了些氣話。說真的,當(dāng)然舍不得啦?!?p> “抱歉?!?p> “沒事的,刮了一點而已,能補好嘛,我自己開車也總是刮著?!?p> “不過怎么說,都是我的錯。我會負全責(zé)?!?p> 娟子嬉笑著回答,“好、好,付錢這事,我可不和你搶?!?p> “小孩呢?”
“她爸爸在家呢,今天我可以不用操心了。一會兒,我們?nèi)ズ煤梅潘煞潘?,你,不著急回家吧??p> “你用這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干嘛?好好看路。”
“現(xiàn)在是紅燈,我往哪里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著急回家吧?”
“不急啊,我急什么?大周末的?!?p> “那就好。坐好了,我們要走啦?!?p> “嗯?!?p> 灰暗的烏云從城市邊緣而來,一點點朝中央逼近,驕陽就像被嚇壞的小孩,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云層里。頃刻間,城市被朦朧的水汽包裹。
“這天變得可真快,剛才還陽光明媚呢,現(xiàn)在就暗淡成這樣了?!本曜语w快的瞟了一眼窗外,將車往路旁靠。道路上的車越來越少,像是急于躲雨一樣,都從街道上消失了。雖然是老司機,但是只有在低速道上,她才能有安全感。
齊鹿鹿說:“有一場暴風(fēng)雨呢。”
“哇哦,這樣的話,我們要抓緊時間到達汽修店,在雨里開車可不是什么好事?!?p> “別急。慢慢開。”
“哎~怎么感覺越來越慢了,好像還有些顛簸,鹿姐,你感覺到了嗎?”
娟子話音一落,車就重重的抖了一下,熄火了。
齊鹿鹿:“怎么了?”
“不、不知道啊,”娟子無辜的看著齊鹿鹿,“姐,你在車里等等,我下去看看。”
齊鹿鹿拉住她,“車還能發(fā)動嗎?先停在路邊。”
“我試試?!?p> 娟子試著重新啟動,車像是放屁一樣,又抖了抖,沒了下文。
“好像不行。”
“你在車里等著,我下去看看?!?p> “好、好吧,”娟子心虛的點點頭。因為她對汽車一竅不通。現(xiàn)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唉,看來車還得換新的。不靠譜。
“發(fā)動機壞了,”齊鹿鹿用紙巾擦著手,望了望與她們擦肩而過的汽車,對娟子說:“只能叫拖車公司了,而且,”她低頭看了看,“車的前輪壞了,明顯比其它輪子小了不少,漏氣了?”
“哈?”娟子愣了好一會,痛苦的皺眉,“唉,倒霉,都讓他猜中了。”
“?”
“出門之前,我老公說,這樣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打電話給汽修公司?!?p> “現(xiàn)在打電話也來得及。”
“好吧?!?p> 齊鹿鹿正準備回車里,一輛外型時尚的豪車在旁邊停下,戴著墨鏡的男人從車里探出頭,關(guān)切的問,“需要幫忙嗎?”聲音充滿了活力,就像陽光底下燦爛的向日葵。“車壞了?”
齊鹿鹿沒有回答,因為他戴著墨鏡,她無法確定對面的人是在和她們中間的誰搭話。
“不用了,謝謝?!本曜咏舆^話,“一會兒,我們直接聯(lián)系拖車公司?!?p> 齊鹿鹿沒有看他,徑直回了車里。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滿含笑意和自信的眼睛?!拔?guī)湍銈兘榻B一個可靠的公司,這種事情,我在行?!?p> 摘下眼鏡后,他的整張臉完完全全露出了,濃黑的一字眉,標(biāo)準的丹鳳眼,挺拔的鼻子,薄唇就像被風(fēng)撩起的青青的竹葉子。
這看起來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朝氣蓬勃青年。
娟子微笑著拒絕了,“謝謝。真的不需要?!?p> “是嗎?”他偏頭看了看沒有搭理自己的齊鹿鹿,頓時來了興致,沖著她們即將關(guān)上的窗戶說:“我是慕容謙,你們怎么稱呼?”
娟子假裝沒有聽見,使勁按著控制窗戶的按鈕。
齊鹿鹿低頭偷笑,“害怕了?”
“嗯,”娟子一邊點頭,一邊撥通電話,“雖然他有些姿色,但是我還是想平平安安的回家,看這天,是要馬上下雨了。喂?誠信拖車嗎?”
看到拖車公司來了,慕容謙知道自己沒戲,打轉(zhuǎn)方向盤,搶先一步走了。臨走前又看了一眼和拖車人員溝通的齊鹿鹿,他總覺得他們會再見的。
他們都離開沒一會兒,瓢潑大雨就將路面打濕了。
“喝杯咖啡,”娟子在齊鹿鹿對面坐下,“師傅說還有好一會兒呢,我們暫時回不去?!?p> 齊鹿鹿看著撲在玻璃門上的雨水,點點頭,“嗯?!?p> 顧林應(yīng)該收衣服了吧?出門前,自己就交代了,他應(yīng)該沒有忘記,他有些感冒,出門前給了藥,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些了吧?
“鹿姐?鹿姐?”娟子抬手在齊鹿鹿跟前晃了晃。
齊鹿鹿愣了一下,回過神,“怎么了?”
“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p> “我在想顧林的小說,你看了嗎?”
“看了,他是卡在了女主角和男主角的感情戲上了?!?p> “是嗎?”齊鹿鹿還沒看到最新的部分,
“對啊,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的很好,但是男女主角在一起,就會寫得特別亂,簡直是雜亂無章,他好像不會寫感情戲?!?p> “感情戲?”
“對,就是那些該有的卿卿我我的部分。你回去給他提些建議嘛,不能讓他一直停更,再這樣下去,我怕是就要太監(jiān)了?!?p> “嗯,”齊鹿鹿看了一眼娟子轉(zhuǎn)而看向窗外,雷聲越來越大了。
雨要什么時候才停?
顧林躺在沙發(fā)上,耳邊突然響起雷聲,他猛然睜開眼睛,想起來晾在陽臺上的衣服還沒有收,踉踉蹌蹌的站在起來。
雨點砸進來,衣服濕透了,將衣服放進洗衣機里,突然想起來,陽臺上的玻璃門還沒有關(guān)上。當(dāng)他關(guān)上門后,只覺得渾身無力,倒在沙發(fā)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