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體驗生活
顧媽媽調(diào)笑似地問：“真的嗎？你們進(jìn)展也太慢了吧，素妍，晗笙他睡覺打呼嚕嗎？”
盛素妍不假思索地說：“不打呼嚕啊?！?p> 顧媽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看到顧晗笙偷笑，盛素妍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解釋：“伯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和顧晗笙一起睡在同一個房間里而已，實際上……”
顧媽媽曖昧地笑著說：“不用解釋，阿姨都理解，年輕人嘛?！?p> 盛素妍奔潰，覺得自己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送顧媽媽回到家之后，兩人又回了海心音樂。
路上，盛素妍問起了顧晗笙關(guān)于有人想向顧家尋仇的事情，畢竟剛剛顧媽媽在，大概是因為擔(dān)心吧所以她不多說，自己也不好多問。
顧晗笙說起了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自己不過才十五歲。
“這一切都要從我擺攤賣鉆戒的那一天說起?！?p> 盛素妍用一種智商堪憂的眼神看向顧晗笙，“擺攤賣鉆戒，你咋不貨柜賣白菜呢？”
“因為當(dāng)時我手上沒錢，和爸媽吵架，他們都不給我生活費，對，沒錯，我窮得手里只剩下三枚鉆戒了。”
盛素妍無奈地擺擺手，“可能你對窮的定義和我不太一樣，算了，繼續(xù)吧?！?p> 當(dāng)時，顧晗笙在市中心的小廣場上擺了個小攤，在花臺上一坐，便算是做起了買賣。
不一會，身旁便圍起了一群人。
“你這賣的是玩具？”
“不，都是貨真價實的鉆戒?！鳖欔象险Z氣淡定地說。
“這擺得也太隨便了吧，你不怕人搶啊?！?p> “這不是生活所迫嘛?！鳖欔象虾唵谓忉?。
“這不是你偷來的吧？”
“我有買賣憑據(jù)，都是我買給我媽的，她不要我才拿出來賣的?！?p> “誰信啊？你這么年輕就買得起這幾萬幾十萬的鉆戒？”
顧晗笙突然覺得這生意難做，打算收攤，心想，我還是忍痛割愛，試試把那堆漫畫書拿出來賣吧。
這時，一人從人群中擠到顧晗笙面前，那起鉆石用燈照了一會，上下左右各種角度檢驗了一番，隨即問：“你這鉆石怎么賣？”
這人好像識貨，顧晗笙試探性地抬了價錢，“七萬怎么樣？”
“你這是二手貨，應(yīng)該降些價格才對，怎么還想蒙我？”
顧晗笙一時救急才賣這鉆石，也沒圖個發(fā)財，就說：“那好，你提個數(shù)，我看要是能賣就賣給你。”
“兩萬吧?！蹦侨四樕蠜]有任何表情，老謀深算的樣子。
顧晗笙糾結(jié)了一會，他確實缺錢用，這也的確是二手貨，就算是九成新也沒用，顧晗笙不甘地說了句：“你看再加五千怎么樣？”
那人轉(zhuǎn)身就打算走開，顧晗笙急慌忙地拉住他，“算了，兩萬賣給你。”
收了錢，點了點，顧晗笙心里舒暢不少，這么一來，他還能父母對立一陣子，暫時不用擔(dān)心錢的事了。
一個大爺看著走遠(yuǎn)的買下鉆石的人，說：“小伙子，剛才那人在這里我沒敢說，我退休以前是在銀行工作的，他給你的錢都是假鈔，我一眼就看出來了?！?p> 啊！顧晗笙如雷擊一般，追了上去，可是只有車子疾馳而去揚起來的灰塵落在他的臉上。
顧晗笙懵了，這一刻，他深深體會到了貧窮的痛，平生第一次。
這人居然上了公交車，要真是個隨手能拿出兩萬塊現(xiàn)金的人，怎么可能會坐公交車？
還有他穿得像個逃荒者一樣，自己平時很少用現(xiàn)金，都是刷卡，所以不太會辨認(rèn)現(xiàn)金真假，這人恐怕就是抓住這一點，才逮住機會欺詐了自己吧。
“小伙子趕快報警吧?！?p> “嗯，我會的。”顧晗笙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走人。
他又何嘗不知道像他這樣的未成年，如果報警的話，警察肯定是要找來家長陪同的。
他現(xiàn)在每天回家都是不愿的，他不想和他們有交集，更別提讓他們來做這種不值得計較的小事了。
其實說起來所謂別扭，是這樣的。
顧媽媽和一群富太太打麻將的時候，人家看她回回贏，心里就不爽了，諷刺她：“喲，顧太太，我最近去奇番吃飯的時候看到你兒子在那里端盤子，怎么，難不成家道中落了，還在這里與我們聚會裝闊？”
顧媽媽驚訝不已，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是寓年，一定是晗笙，他打工做什么？
顧媽媽本來在興頭上，被別人的話噎住了，心里憋著氣，自然回家是要發(fā)火的。
她審問了顧晗笙一番。
“你為什么要去打工，錢不夠花嗎？”一只手指著兒子，帶著怒氣問。
“我的錢夠花，但我想體驗一下生活。”顧晗笙有些怯生生地回答。
“體驗生活？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人都給丟盡了，真是奇恥大辱?！鳖檵寢屖植粷M地教訓(xùn)兒子。
她的教育方式顯然是有問題的，先不說有沒有把問題上升到另一個高度，總之，孩子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是什么樣的父母，首先應(yīng)該是要鼓勵一下的。
“怎么了？”顧云山聽到妻子提高了八度的聲音，趕緊過來瞧瞧。
“顧晗笙他在外面打工，今天那幫人還拿這個來取笑我，你說氣不氣?！鳖檵寢屨f到這里，一副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
“晗笙，你要是缺錢可以和爸爸說，別什么事都硬扛著，家里養(yǎng)得起你?！鳖櫾粕秸Z氣還算冷靜。
“爸，我是想去體驗生活。”顧晗笙固執(zhí)地強調(diào)。
“你想體驗生活我可以安排你去公司，端盤子未免也太跌份了?！鳖櫾粕较∷善匠５卣f。
“爸，如果我去你的公司的話，會有人敢用真實的態(tài)度對待我嗎？沒有人敢得罪我，人人都給我面子，這根本不是體驗生活，這是作威作福，狐假虎威！”顧晗笙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他怒氣沖沖地走了。
“嘿，這孩子！”
顧媽媽想追過去，卻被顧云山攔住了，他搖搖頭說：“算了，他也沒什么錯，說得也在理?！?p> 顧媽媽仍舊打算不滿地吐槽，顧云山說：“別理那些蠢女人，更因此別和你兒子置氣，否則就中了計了。晗笙他又沒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