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職場初次進入外資企業(yè)

　　面對這樣的局面下，我沒有辦法了。只能選擇跳槽離職。這次跳槽離職與以前酒店那次不同。酒店那次最后我還是廢了很多口舌。才出來的。而這一次恰好趕上“汽配行業(yè)”迎來新春風。那就是新大領導上臺后，倡導“配件4S店化”。什么叫4S店？說白了就是把修理和配件供應合為一體，并且徹底消滅掉配件店這樣的中間環(huán)節(jié)。

　　現(xiàn)在你可以看看大多數(shù)配件店，不是改作綜合店，就是改成裝飾店。而汽配行業(yè)也立刻成為了新的高端產(chǎn)業(yè)。因為投資一家4S店，至少要涉及到土地/廠房，大規(guī)模人員設施，維修設備。等等他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小老板的范疇。這就開始鑄就了一批新的“土豪”。

　　那時候聽說汽配街被某個公子看上了。要收了整條街，改作酒吧一條街。真的還是酒吧后。酒吧能干的事遠比汽配街要多多了。比如泡妞，釣凱子，買藥賣藥。甚至黑色結(jié)團。都行。這顯得十分高大上。而這個行業(yè)徹底洗牌。我們店也就到盡頭了。因此，老板打算叫我去他姐夫那里。但是干了一個月，真的不太習慣新環(huán)境。以及新的行業(yè)特色。他姐夫是最早一批，搞自來水水處理的。我曾經(jīng)開車隨師傅一起，去過陜西，山西送貨。但是，必定不是我喜歡的專業(yè)。所以還是選擇離開了。

　　這樣我突然就成了“人才”了！哈啊哈。我是人才？但是我到哪天第一次邁入職介中心，我才知道。那會還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招聘。都是用人單位直招展臺展會。還有就是依靠人才報紙。這類招聘，你無須等電話。而是你看好，簡單問一下。你就可以拿著簡歷自己去面試。

　　因為上學時候，我們恰好趕上流行雙語教學。就是學2門外語。我是英語日語。但是，都學的不咋地。日語只能說幾句最簡單的。不過，其中一套自我介紹，是我最熟悉的。中文大意：“你好，我是X，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發(fā)音也算是標準。除此之外，平片假名我都背不太全

　　但是，就這樣我報名，參加當時日本在華，最大的廣告公司的招聘。當時，一進入大廳。那個寬敞明亮，是我無法想象的。好在我是從酒店干過的。對于大廳不陌生。所以嗎，也沒太大驚慌。到了前臺，舉著簡歷畢恭畢敬遞上去：“您好，我是來參加面試”。前臺比較低下面坐著2個女孩，都很漂亮。當時看相貌就知道是中國人。其中一個女孩起來接過我的簡歷。簡單的看了一眼，然后說道：“你以前做過銷售嗎？”。我點點頭：“以前是做汽配類銷售的?！迸]說什么只是“哦！”然后繼續(xù)看我的簡歷。接著回道：“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于是她轉(zhuǎn)身出了前臺，朝著東邊走廊走去。我隨后就跟著。我當時是斜挎著一只挎包。顯得特別土氣。有點像我小時候上學。跟著她來到一間玻璃隔斷門外，她推開門：“您請進吧，這是面試房間”。說完我就邁步進去了，女孩在我身后跟著進來。進門一看，里面干凈的四白落地只有一張橫著的辦公桌，大概有1.5米。桌子前面并排擺著兩張椅子。背后坐著兩名女士，其中一名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人。但是，是不是日本人？不敢確認。

　　另一個女人大概30歲上下。其實現(xiàn)在比我當時，大不了幾歲了。她伸手說道：“您好，請坐吧”。我知道日本人習慣，在家里我三姨家表姐就是嫁給日本人，在名古屋。我沒有馬上就座，站在椅子背后面，朝著前面深鞠一躬，把我最流利那段日本告白語，拿了出來，中文大意：“您好，我是X君。初次見面，等您多多關照”。說完我分別朝著她倆個鞠躬一次。然后，拉開椅子坐下。坐下后，我屁股沒有坐滿全部椅子，身體靠前，挺直腰板。但是，要低著頭。

　　知道我當時心理想起了什么嗎？漢奸翻譯官，會見日本皇軍。對，一點沒錯。我當時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因為我低著頭，眼鏡目視我的簡歷，簡歷擺在桌面上。日本人傳統(tǒng)習慣是，第一次見面，特別是男性對女人。是不要直視對方。特別是你跟對方處于不同等級時候。

　　接著，我就聽到靠在我左手的女人，嘰里呱啦一頓標準日本語。必定我學過日語，雖然記不住太多了。但是，日語標準發(fā)音的頓挫，口氣輕重。我是很清楚的。有時候逢年過節(jié)，表姐一家回來BJ探親。我們都去。經(jīng)常聽表姐夫說日語。也算是有些耳讀目染吧。因此，我就此判斷左手的一定的純?nèi)毡救恕?p>　　那么右手這邊，不必說了就是正經(jīng)的翻譯官了。因此，我知道我下面該朝那個方向，指向發(fā)言。果然，右邊女人等左邊說完了。開始問道：“你以前做過廣告銷售嗎？”我先是抬起頭朝著左邊示意一下。接著立刻轉(zhuǎn)向右邊：“對不起，我以前沒有直接廣告銷售經(jīng)驗，但是我是一直做汽配行業(yè)銷售！”說完朝著右邊，點了一下頭，接著眼鏡立刻朝下，頭略微低下。

　　右邊繼續(xù)問道：“那你明白我們的招聘規(guī)則嗎？以及你面臨的職位要求？”我還是先低頭點頭示意。這個你可以試試看。低下頭，然后點兩下頭。嘴里回到：“是的，這一點我看的很清楚。請閣下放心！”。其實，我這個“閣下”用詞，在這里也許不是很合適。他一般是用于日本男。但是，我認為，面前的面試官雖然都是女的。但是，必定他們是自己的上級或者前輩。所以，叫前輩？我覺得太近乎了。叫閣下顯得對她們職位上的尊重。

　　接下來好像就是停頓，我覺得大概啊得有5-10分鐘，那時候感覺脖子都酸了。但是，為了生計不敢動呀。接著我聽到日本女人說了一段。然后中國翻譯回道：“請問，你家里有什么人在日本嗎？在那個地方？”。這個我沒必要隱瞞。于是我回道：“我家里有親戚在日本，是我表姐。是我三姨家的。在名古屋。在大阪他們也有房產(chǎn)！”

　　聽完了翻譯的翻譯。我能聽出幾個單詞，大致就明白她說的意思“這位X君，在日本有親屬，住在名古屋和大阪。是他的表姐姐夫，在她的三姨家”。我覺得挺有意思。為啥是英語式語句翻譯的日語？我自己知道我表姐夫說話，一般是“我有親屬在日本，住在名古屋和大阪。他們是我三姨家的表姐姐夫”跟我們語句用法十分類似。

　　我本來想糾正翻譯？心想“愛對愛錯，扯啥？只要日本人聽得懂就行”。果然日本女人，向翻譯追問道：“那你還有別的親屬在日本嗎？”。我點點頭：“有的閣下。我的大舅家表哥，在日本東京都早稻田大學畢業(yè)”。這句話翻譯完。我突然聽到日本女人一個“哇！X%$!%”。大致是“非常好?！苯又f“你知道嗎？我也是那所大學畢業(yè)的呀？”。

　　這回我聽得懂那所大學的名字。立刻抬頭有點驚訝看著她。但是，很快我又低頭：“請多多關照”。這個詞句我是最熟的。

　　日本女人起身夾著文件走了。我在后面用日語說了一句：“謝謝您，前輩！您辛苦啦！”。她滿意的回頭朝我鞠了一躬：“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一聽，哦！好生硬的中文！還不如不說得好。她一走，中國女人立刻臉色變了：“好了日本面試官走了了。我看她對你感覺不錯”。這回我抬起了頭。我想，鬼子走啦。剩下的咱倆也就沒啥區(qū)別啦。不都是“漢奸”嗎？只不過你是翻譯官，我是偽軍而已。所謂“漢奸工作一樣，只是分工不同”。

　　接下來中國女人把相關的規(guī)則，給我講了一大堆。說實話一句沒記住。但是，說道了薪水待遇，那！我記住了。是帶底薪績效工資。有保險。這遠比當時很多中國私企，要高大上多了那會很多私企連底薪都沒有。比如某些保險。就是叫你開發(fā)自己，開發(fā)家人。開發(fā)不動了？就把你按照績效不合格一腳踢開。所以，到現(xiàn)在保險名聲依舊如此。

　　我被通知被錄取了。作為底層銷售員。當時的日資企業(yè)，“專員”這個職位，絕對是不可以亂用的。專員相當于擔當以下的。比一般員工要高。后來臺資企業(yè)把這個用的太爛了。所以到了現(xiàn)在我們隨便去哪家公司，一問，看大門的都是“守衛(wèi)專員”。電影《烈火中永生》里面，蒲志高那句臺詞“你們給了什么？我現(xiàn)在是中校專員了！！”這個是國民黨專員級別。跟日本的類似。

　　次日一早，我趕在840時間段，到達公司。一進門我就發(fā)現(xiàn)當時的日資企業(yè)，與我們的內(nèi)資企業(yè)的截然不同。大概這個時間，基本上我們一層銷售科。是的，當時他們就是叫銷售科。全部到齊了。大家開始打掃辦公區(qū)。并且十分仔細。

　　一層是全部的中國籍員工。包括主管科長在內(nèi)。當時，我還沒全面學習公司內(nèi)管理制度。所以，有一些規(guī)則我還不知道。但是，整個辦公區(qū)內(nèi)，我確保當時沒有人拿著油餅，帶著煎餅至于大家在哪里吃完的？我不太清楚。因為我沒有吃早飯習慣。從小就這樣。

　　然后就座以后，我的座位上，有個小的卡片牌。上面寫著我的名字，職位，處于階段。所謂“處于階段”就是你現(xiàn)在所處的狀態(tài)。我是見習狀態(tài)。也就是我們說的轉(zhuǎn)正前。我拿到人事給的《會社內(nèi)部管理手冊大綱》。日本一般都叫什么“株式會社”。大綱上有幾條，我已經(jīng)感覺到的是“偽軍標準待遇”。其中一條是，除日，外籍員，和特批員工外。全部中國籍員工不準許上二樓！其次，全部中國員工中午就餐時間，不超過30分鐘。

　　你看到你能想到什么？“華人與狗......”是吧？我當時就想了。心里說，沒關系，我們玩起來看，我今后非要有一天，叫你們請老子上樓去！。但是，你要知道，現(xiàn)實是目標往往是偉大的但是，道路往往是非常千辛萬難的。

　　開班業(yè)務第一部。就是領導分配給我的，目標客戶的電話名錄。這一點感覺日資公司當時比內(nèi)資，功課要全面。內(nèi)資的電話營銷人員，基本就給你一部黃頁。去吧打把。而他們則是已經(jīng)把預期客戶進行了分類。提供給你。你可以選擇打那些，標準為綠色用戶，他們屬于“準客戶”也可以打那些標準為“黃色客戶”。他們屬于“持續(xù)跟進”客戶。最后就是一堆標準紅色用戶。屬于最難攻克用戶。

　　我這人就是天生的杠頭。我就不打黃綠。干啥？到時候就算拿下單子，你們鬼子還得說：“哦看吧！要不我們分好類別。你能拿下訂單嗎？這還是我們的能力！”。老子就是要打那些紅色非要在不可能中，找到可能。

　　在紅色名單里，我一眼看到我久違的老東家，國企酒店。干吧！這個對于我來說，還算熟悉。于是，我沒打電話。就直接要求出門拜訪。日資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外出單”。也就是你要詳細填寫地點，時間，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記敘文六要素。然后自己簽字，再找主管簽字。如果時間范圍在1天，需要科長簽字。如果低于一天。半天的話，主管簽字即可。

　　我們的主管。很胖，我習慣叫他老肥。不過他的確比我歲數(shù)大。老肥也是半開玩笑的。老肥一見我提交的外出單，笑著說：“我勸你再等會走。到11點，就算半天。那么我簽字你就可以走啦！要不然，你還的去科長那邊。他可是個鐵桿漢奸！”我看了看墻上的表，大概距離十一點還差40分鐘，我想了想也不在乎這40分鐘：“好吧，老肥您既然這么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于是我拿著單子，回到座位上。先撥通了酒店總機，他問我找誰？我在酒店最鐵的哥們，我的跟班?？倷C立刻給我轉(zhuǎn)了。我想這輩子跟班也想不到，這個電話是我打的。所以，我想嚇嚇他。嘻嘻！

　　不一會跟班果然接了電話，他一接起來還很客氣，“喂您好，這里是酒店，請問您是哪位？”我這邊還沒說話就想笑：“你就是那個誰誰誰呀！你是怎們搞得！嗯？工作怎們可以反這樣的低級錯誤那？很不像話嗎！”。我是學我們原來酒店總的口氣。本以為他聽不出來。沒想到，跟班停頓一會：“哦，你是老X吧。”我假裝生氣口吻：“你胡說什么？什么老什么？我是誰你聽不出來嗎？咳咳”。我是故意裝出來。跟班真的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跟班回道：“得了吧你！就你那公鴨嗓。我一聽就聽出來的！少來吧！快說找我啥事？我還得去玩牌那！”。我一想反正也知道啦，于是回道：“嘿，你小子現(xiàn)在也學會玩牌了？不學點好呀你？”。跟班似乎應該是撇著嘴說：“呦呦呦，瞧你，都走了這么久，還惦著教育我？你現(xiàn)在干啥那？混的咋樣？”

　　我想了想問道：“你下午看座嗎？不看的話，我過去咱們聊聊，有點事求你幫我忙呀！”跟班立刻在電話里，顯得趾高氣揚了：“呦呵！老X，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好好，有進步我一定盡力幫你。你來吧我晚上沒事。刷碗繼承你的事業(yè)。”

　　我一聽就特想樂。你說吧這么多年了，就他這張漏嘴，到現(xiàn)在他也改不了?；鼗匕言捦易炖锩孢f。你說送到送到嘴邊的肉肉，不吃？那不是連上帝真主阿拉胡大誰也對不起嘛？于是我回道：“對，我是你的先輩嗎，你必須要繼承我的光輝遺志！哈哈哈”。跟班一聽回道：“靠，你還是那么刁鉆，專找我的話茬。改不了你的毛病，行啦快點來吧！”

　　我掛了電話。又喝點水然后朝著老肥那邊瞄了一眼。恰好老肥也朝我這邊掃視。我倆一對視。老肥笑著點點頭，再看看表。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知道老肥想的是，我借用下午外出，外面玩一圈。明天編個理由搪塞一把。其實，我是真的去談事情?？峙逻@是他始料未及的。

　　于是，我處了公司大門。這里距離我以前的老東家酒店，距離上并不算遠。那時候我記得BJ還沒有其他地鐵線路。先說外出的車馬，除了不批準，不準打車外。地鐵的公交一律報銷的，這就使得我有了很大的便利條件。

　　我先去找個地方，吃了點東西。然后騎上車，趕往酒店。到了酒店外面，我直接繞道后院大門口還是老X師傅看門。我連招呼都不打，很自然就往里面進去。我知道他不會攔住我。因為他以為我是新來的實習或廚工。只要你表現(xiàn)自然大方，就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