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辦的交接手續(xù)都辦好，嚴(yán)一帥和蔣沐陽連警服都沒換，直接在外面穿了外套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端末把門窗、電腦又檢查了一遍，這才跟陸無川一起下了樓。
到了蓮北新城，停好車，陸無川并沒有急著下去，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禮盒：“送給你。”
透明的小盒子上扎著大紅色的絲帶，里面是個超大個的蘋果。紅艷艷的蘋果上有一個心形圖案，中間是平安二字，還有一個小小的中國結(jié)。
“平安果！”端末驚喜地說道。
在蘋果生長的過程中把繪好圖案貼在果實(shí)上，等到成熟之后摘掉，就成了自帶圖案的效果。這種平安果近年來十分流行，但象這么大的卻不多見。
“這平安果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是哪個小警花送的吧？”端末納罕地問。這兩天他們一直在一起，沒時間買這個東西?；鼐掷镏?，他倒是出過辦公室。
“給你就收著，問那么多干嘛。”陸無川開了車門，說道，“別磨蹭了，趕緊回家。”
端末趕緊下車，小跑幾步追上他：“喂！別人送你的，我可不能要。”
“咳咳……”陸無川摸了摸鼻子，輕咳了兩聲，看來不解釋清楚還不行了。
“那個……我跟沐陽要的。他有好幾個呢，我挑了個最大的?！?p> 蔣沐陽年輕帥氣，為人又和善，在局里不乏仰慕者。雖說明令禁止不準(zhǔn)過洋節(jié)，但私下里送個蘋果，也沒人會較真。
“誒？你這算不算是過洋節(jié)啊？”端末意味深長地問道。
“送個蘋果而已，我又沒跟你說圣誕快樂?！标憻o川聳了聳肩，“況且西方的圣誕節(jié)根本就沒有送蘋果的習(xí)俗，完全是國人自創(chuàng)的。所以我并沒有違反什么規(guī)定?！?p> 端末把手里的蘋果拋起又接住，嘿嘿一笑道：“放心，看在這大蘋果的份兒上，我不舉報(bào)你?！?p> 電梯到了十五樓，陸無川按住開門鍵，叮囑她回去早些休息。
端末一只腳則邁出去，又停了下來。轉(zhuǎn)回頭：“謝謝你的平安果?！?p> 陸無川唇角輕揚(yáng)：“你打算怎么謝？”
電梯頂燈是暖白色的，照在他的臉上，使那笑容顯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端末一時晃神，鬼使神差地說道：“明早做三明治，吃不吃？”
陸無川的笑意更濃了些：“好啊?！?p> 道了聲晚安，回家，直到進(jìn)了門，端末才后知后覺地敲了敲腦袋，竟然被毒舌男的笑容迷惑，主動提出給他做早餐，真是嗶了狗了。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他笑起來還挺好看。
……
第二天到辦公室時，嚴(yán)一帥和蔣沐陽已經(jīng)到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斗著嘴。
看到端末和陸無川一起進(jìn)門，嚴(yán)一帥把吸癟的豆?jié){杯扔進(jìn)紙簍：“無川，早上來的時候遇著老鐘了。他說那些玩意兒有點(diǎn)麻煩，問你忙什么呢，要是有空，過去幫幫忙?！?p> 陸無川脫下外套，端末正巧在衣架邊上，順手接過來幫他掛好。他道了聲謝，轉(zhuǎn)頭問：“你沒跟他說有別的案子？”
嚴(yán)一帥的八字眉微微挑了挑，唇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說了呀！我還告訴他，你剛出了趟差?！?p> “嗯，這事兒以后再說?！标憻o川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先說說眼下這個案子，你們都有什么想法?！?p> 一聽這話，蔣沐陽抬起頭來，說道：“陸哥，尚凡平說樸順愛不記得李善貞死了，這算不算是選擇性失憶呀？”
“如果情況屬實(shí)的話，可以算?！标憻o川說道，“所謂選擇性失憶是指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有可能是某些事，也有可能是某些人?！?p> “一般不都是出車禍或者東西砸到頭才會失憶嗎？樸順愛又沒受過傷?！笔Y沐陽又問。
陸無川伸出食指擺了擺：“頭部受到撞擊是一種，另一種是因受到過大的刺激而產(chǎn)生部分性、選擇性的遺忘，確切地說應(yīng)該稱為心因性失憶癥。只是這種情況發(fā)生的機(jī)率并不大，經(jīng)過一段時間會恢復(fù)。如果這件事對人的心理影響特別大的話，也可能會一直選擇遺忘下去，但大部分都是可以治愈的?！?p> “即專業(yè)，又通俗易懂。”蔣沐陽挑了挑大拇指，“不過，我還有個疑問。如果樸順愛真的如尚凡平所說，失去了對于李善貞的那段記憶，她在被押解的途中為什么要自殺？”
“心因性失憶癥患者有可能出現(xiàn)厭世或輕度自殘的癥狀?！标憻o川說道。
“我插一句，”端末舉了舉手，“不僅是自殺這事兒，我們在出租房里找出他們倆的假身份證，樸順愛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顯然她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又是改車的顏色，又是做假證件，這明顯就是要隱瞞身份。如果樸順愛真的失憶了，她對尚凡平的這些行為就不感覺奇怪嗎？”
“這個才是重點(diǎn)。”陸無川輕輕點(diǎn)頭，“大帥之所以只把假證件拿給尚凡平看，卻沒有繼續(xù)追問，恐怕是故意留著這個漏洞，等從樸順愛那里得到了答案，再去攻破尚凡平。對吧，大帥？”
嚴(yán)一帥挺直了身子，虛咳兩聲說道：“知我者無川也。接下來，我要說說我的想法。審訊是一門學(xué)問，是講究戰(zhàn)術(shù)和技巧地。這起案件只有兩名嫌疑人在場，沒有其他目擊證人，事實(shí)究竟是怎樣，只有他們倆個清楚。這種情況下，對于嫌疑人的首次供述，不必急著反駁，因?yàn)槟闾岢龅馁|(zhì)疑越多，越會讓他更加警惕。就讓他敞開了說，使勁說，等他把整個事情經(jīng)過交待完，你再進(jìn)行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更多的漏洞?！?p> “嚴(yán)哥，你還真有一套呀！”端末由衷地贊嘆。
嚴(yán)一帥得意地?fù)P了揚(yáng)下巴：“實(shí)踐出真知，僅靠書本上的那點(diǎn)兒理論知識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地。就尚凡平的供詞來說，看似有理有據(jù)，但仔細(xì)推敲，疑點(diǎn)很多啊。首先就是沐陽提出的這個問題，樸順愛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如果是，那么小端所說的如何解釋？如果不是，尚凡平這么說的目的又是什么？”
星星先生
少出門，多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