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的情況并不算太差,除了蘇沉昏迷不醒,其他人也只是精神不佳,內(nèi)力減弱,云依墨將早已準備好的藥拿出來交給邱少澤,讓他化入水中,每人喝上一碗,她再一一為他們施針去蠱。
他們的蠱毒還未入骨髓,修養(yǎng)幾日就能恢復大半,不過這蘇沉就不一樣了,一個月內(nèi)肯定沒法子使用內(nèi)力了,這次的武林大會怕是與他無緣了。
云依墨施針時不喜太多人在旁看著,而且施針穴位遍布全身,稍有不慎就會出大問題。
“各位不妨回避一下,與其一屋子的人圍在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不如去做點別的什么,也別給小女子壓力。”
云依墨一臉淡然,低眸從別著銀針的白布里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在蠟燭上灼燒。
蘇沉有個愛徒如命的師父許楚,許掌門不情愿地遲疑,身邊的邱少澤拉了拉他,“師父,我們就先出去吧,我相信云姑娘,我們別在這打攪她了,師兄的身體要緊?!?p> 不多時,原本圍了一屋子的人都散了個盡,只剩下云依墨、白離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蘇沉。
銀針,在窗外透進來的光芒映襯下,閃爍著一線銀芒。
布針的手指指骨修長,肌膚如玉。抬手,下針,穩(wěn)而果斷,光是觀看的話,不由得讓人沉醉。
白離的目光一直隨著云依墨布針的手移動,目光深沉,有些心神不寧。
“師叔?!?p> 云依墨下針的手微微一頓,停在空中,側(cè)首道:“嗯?”
“師叔就不怕?lián)胶土诉@些事招來麻煩嗎?”
云依墨眉心蹙,抿著薄唇,又轉(zhuǎn)過頭認真的找準每個穴位嫻熟的下針,等手上最后一根銀針插入百會穴,云依墨才直起身子,看了眼依舊沒有轉(zhuǎn)醒的蘇沉,背過身面向白離。
“有你在我怕什么?”
幾分玩笑,幾分認真,只一句就讓白離心里瞬間充滿了暖意,笑意暈染了整個眼眶,走近理了理云依墨額前的碎發(fā),直視她慧黠而靈活轉(zhuǎn)動的眼眸,而后將她攬入懷中,語氣高深莫測道。
“可是總有一天離兒會護不住你?!币徽Z成讖,萬事無常,不復當下。
云依墨覺得今日的白離格外奇怪,先是莫名地對她做親密的舉動,不過一會又恢復如常,現(xiàn)在又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搞得她心里很是不安。
“早上就覺得你奇奇怪怪的,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的說這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發(fā)生了何事嗎?你不妨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一些?!?p> “無事,師叔別瞎想了?!?p> 放開云依墨,白離清淺一笑,仿若傍晚山嵐間的夕照,親和而溫暖,可看在云依墨眼里卻變了味道。
她的師侄,從前對她笑最多表現(xiàn)在眼角或嘴角有一絲幅度,什么時候笑得如此舒心了,整張臉都是滿滿的笑意。
若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白離怎會性情大變?不過云依墨心里清楚,白離不想說的事無論她怎樣問都不會告訴她的,干脆也不費那個力氣去猜想。
“嗯,笑得不錯,保持下去,每日給我笑一個?!?p> 云依墨說著還學起紈绔子弟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動作,伸出食指勾起白離的下巴,笑
得放肆,語氣輕佻。
白離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身子前傾,臉也朝她尚未收斂壞笑的臉靠近,兩人的氣息重疊、交織在一起。
柔軟的唇輕輕印上她的額間,感受到白離的氣息近在咫尺,異樣的醉麻瞬間蔓延而至,讓她的心弦顫動不已,耳根下意識的泛紅,猶如泣血般。
白離松開薄唇,另一只手輕抬起云依墨的下巴,大拇指隔著一層面紗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摩擦,臉又向她湊近了一些,眼神迷離顧盼,黑睫顫顫,薄唇幾乎要貼上她被薄紗遮住的唇。
云依墨連呼吸都停住了,她心跳如鼓,紋絲不動的保持著這個動作,直到一聲咳嗽聲響起打斷了白離的動作,云依墨反射性的推開白離轉(zhuǎn)過身去,手腳慌亂不知該放在哪里,白玉般的臉龐醉了一抹紅云,心里暗自慶幸蘇沉醒來及時,否則她就不知道她是該果斷拒絕還是任由他繼續(xù)。
許是覺得云依墨心里還不夠亂,背后響起白離一貫清冷的嗓音:“師叔,你再不替他看看就該吐血身亡了?!?p> 云依墨低頭一看,果然蘇沉正偏頭咳嗽,墨紅色的污血沿著他的嘴角溢出,云依墨想也沒想就從懷里拿出手帕擦拭蘇沉臉上的血跡。
擦拭干凈蘇沉臉上的血跡,云依墨正準備收回手就被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躺著的蘇沉雙眼半睜,一抹模糊的白色影子映入他的眼中,虛弱而無力的開口:“你是誰?”
云依墨才想回他就被白離拉著退后一步,被蘇沉抓著的手也掙脫出來。
“你的救命恩人?!?p> 白離語氣不佳,云依墨一聽就知道這廝又在鬧脾氣了,看到云依墨用自己的手帕替蘇沉擦臉,白離就已經(jīng)很不快了,怎么可能還會由著他抓住云依墨的手不放。
云依墨附議白離的話點點頭,還沒問他感覺如何,下一刻就見蘇沉似是力氣被抽盡般,閉上了微睜的雙眼,聲音也越發(fā)的小了,“多謝......”
云依墨重新打開隨身帶來的醫(yī)藥木箱,拿出一只小木盒取出一片散發(fā)藥香的人參片放入他的口中,助他補充元氣,不然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已經(jīng)無礙了。
等他氣息平穩(wěn)一些,云依墨躬身耐心的將蘇沉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取下放回別銀針的白布包里,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道:“師侄去將門打開讓他們進來吧?!?p> 被云依墨打發(fā)出去的人盡數(shù)進來,一時間本就不大的臥房喧鬧不已,云依墨聽得頭痛,剛蘇醒的蘇沉此刻更不好受。
“蘇公子的蠱毒已清,各位若是再吵鬧不停,打擾他休息,影響到他恢復后果請自負。”云依墨這句話聲音雖不大,卻極具威懾力,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許楚上前查探了一番,確定蘇沉已醒,還對他說了一句“徒兒沒事了,師父莫擔心”才放下懸著的心,拱手向云依墨道謝。
“多謝云姑娘出手相救,此次既保住了小徒的性命,又保住了他的武功,許某感激不盡,許某今日當著眾派的面向姑娘承諾他日姑娘若是有所請求許某定當竭盡全力相助?!?p> 許楚這一番話無疑將云依墨在江湖中的地位抬高,得到許楚的支持無異于得到了衡山派的支持,衡山派根基強大,在江湖上也具有不小的威望,此后她行走在江湖上,怕是不少江湖中人見到她都要對她禮讓三分。
卿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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