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飛天書院,太學宮的樓梯要修的寬敞不少。
錢嘉欣本身的武道修為,讓她從一樓登到九樓更是沒有費絲毫的力氣。
“錢大人?!?p> 九樓門口的兩個穿著與大門相同的重甲士兵向她再次敬禮。
唯一與門口不同的是,此兩人是中品賢者級的武者。他們鎮(zhèn)守的是九樓另一側太學宮的資料庫和珍寶閣,相比珍寶閣里的一些收藏,資料庫更為重要。
里面有太學宮所掌握的各方面的情報,是絕對馬虎不得的。
錢嘉欣沒有走向那個方向,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的一間靜室,走到門口,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首尊大人,不知您是否在修武?方便讓我進來嗎?”
半晌的沉默過后,里面?zhèn)鞒鲆粋€渾厚有力的聲音。
“嘉欣?你不是正在休沐嗎?為何今日前來?!?p> “收到家中緊急信件,我是來向首尊大人請求返家甚至辭職的?!卞X嘉欣語氣中有一絲不忍,可她必須把所有情況完全說出。
“何事如此之急?算了,你進來吧?!?p> “是?!?p> 錢嘉欣推開了靜室的木門,一個穿著一身白袍端坐著面龐算不上俊秀,可堅毅無比的男子坐在地上。
他渾身,都有充滿了爆發(fā)性力量的感覺。
太學宮首尊,謝碧河的摯友,蕭連城。
“你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要這么著急回去,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跟我說,你和家族決裂了嗎?”
蕭連城以前每次去霆州看望謝碧河的時候都會和返家的錢嘉欣同行,對她家里和她與家族決裂的情況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據(jù)他所知,錢家在霆州稱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怎么會出了需要錢嘉欣這樣人才親自回去處置的情況?而且還有可能需要她辭職,蕭連城不會輕易放一個他認可的人才離開。
錢嘉欣不敢絲毫地隱瞞,低頭說道:“根據(jù)我叔爺爺?shù)募蛹毙胖兴?,我父親重傷,我的堂弟橫死當場,家里訓練的一支武者隊伍非死即傷,叔爺爺年事已高,希望我能回歸,執(zhí)掌家族的生意同時為家族重新訓練一支武者隊伍?!?p> 她的語氣當中有一絲憤怒和憂傷,不多卻也被蕭連城察覺。
是啊。
即便和家族當時鬧的天翻地覆,但錢明霖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錢嘉欣得知自己親生父親重傷的消息怎可能無動于衷。
“重傷?你父親可是上品武師巔峰境的修為,霆州城內(nèi)鮮有敵手。縱然境界相同,你父親脫身自保應該不成問題,你叔爺爺有沒有查到是什么人動的手?”
“暫且,叔爺爺說,是飛天書院下書院一個叫張韜凡的學生?!?p> 錢嘉欣說出了錢晨華信中唯一給出的一個名字。
蕭連城罕見地露出驚訝之色:“一個學生?竟能擊敗你的父親然后殺了你的堂弟,還把你們家族的一整支最低胎動境的武者隊伍打的非死即傷?”
“是的。”
“這怎么可能?飛天書院一向以上書院為尊,每年選拔進入我太學宮的學生大多也以上書院的學生為多,為什么一個下書院會處了這樣的學生?”
蕭連城揉了揉額頭:“嘉欣,如果你所言為真,此子天賦到達如此程度,恐怕是我太學宮要招攬之人啊?!?p> “正是。嘉欣心中首先考慮的便是我太學宮的利益,如若首尊大人決定招攬此人,嘉欣可保證絕不報復?!?p> 錢嘉欣所言無一字虛言。
在她心里,比起家族,給予了她更多的太學宮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近幾年,太學宮在和南梁血鋒堂的較量當中處于下風,更是蕭連城急需招攬人才的時候。
父親重傷已成定局。
既然如此,為何不為太學宮吸納一位天資絕佳的武者呢。
“這樣,嘉欣。你稍緩一日出發(fā),我要去辦一件事,等辦完之后我和你一起去霆州??梢园桑俊?p> 蕭連城露出一絲苦笑。
錢嘉欣好奇地問:“晚一日倒沒有什么問題,今天已臨近黃昏,只是,不知首尊大人要去辦何事?嘉欣似乎覺得首尊大人十分為難?!?p> “哈,你都看得出我十分為難。看來,我確實是十分為難?!?p> 蕭連城不再壓抑自己的苦笑表情:“老爺子啊,昨天見了我。讓我去一趟望江樓,你知道吧?我那個寶貝侄女,一直讓老爺子頭疼不已。讓我去勸婚,哎,理由就是,家里的長輩,琬瑜是最不排斥我的?!?p> “蕭帝座可是叱咤江湖的人物,怪不得首尊大人如此為難?!?p> 錢嘉欣捂嘴輕笑。
北楚問天,琬瑜帝座。
此等赫赫威名,她怎會不知?霎時理解了蕭連城為何這么頭疼。
畢竟,他又要去面對自己難纏的侄女了。
蕭連城看著天花板露出了面對強敵時都未曾有過的絕望表情:“南梁少太子要娶她。陛下不讓,老爺子倒起勁的很,哎,偏偏派我去勸婚。跟老爺子磨了大半天,他才松了口,說吧,琬瑜只要同意和京中幾個權貴家族或者七大世家排名前五的任何一家的公子指婚就可以,而且蕭家一定會讓那個男人入贅。這你丫的為什么不自己去啊,不知道我打不過她身邊的那個家伙嗎?。。。?!”
對蕭連城來說,和強敵廝殺,都不比催蕭琬瑜結婚更痛苦。
“嗨,各位美女帥哥。你們好,就讓我進去嘛,我就是一個來看望侄女的叔叔而已?!?p> 堂堂太學宮首尊,蕭連城此刻一身平民裝束站在望江樓前,滿臉賠笑地看著眼前幾個絲毫沒有理會他意思的男女侍衛(wèi)。
琬瑜這丫頭是越來越厲害了。
連站崗的都是幾個下品賢者。
正當他以為又要無功而返的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從樓內(nèi)傳來:“首尊大人,帝座有請?!?p> “就不能叫樓主,非要壓我一頭。”蕭連城回頭一看,看見了帶著面具的鬼面人站在樓梯上,心中一凜擺正了姿態(tài)。
這是實力并不遜色于他的,
問天八尊。
當他跟隨著鬼面人走到三樓時,看見另七個鬼面人一同畢恭畢敬地圍成半個圓形站在做著蕭琬瑜身前,而依舊一身黑袍,右手撫在劍柄上的妖冶青年站在她身旁。
蕭琬瑜溫婉清秀的面龐有些冰冷。
“你們八人的行蹤我已派人確認,確實沒有任何一個在幾天前到過霆州,我也從沒有下過去什么曹府提人的命令。算了,你們先下去吧?!?p> “是!”
包括領著蕭連城上來的鬼面人,八人高度整齊地轟然應諾,轉身離去。
“琬瑜……”
心中雖有好奇,可對著這個侄女,蕭連城樹不起一絲的威嚴感,滿臉堆笑地看著她。
蕭琬瑜的目光移到蕭連城身上,冷若冰霜的表情也消減了幾分。帶著些笑意地低頭捻了捻手指。
“叔叔,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來催我婚最后發(fā)生了什么?”
“當然沒,忘。”
看了看蕭琬瑜身后的窗戶和站在她身旁像個冰塊一樣的許瞳臻。
蕭連城上一次來催婚,
就是被許瞳臻從那扇窗戶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