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嘉禾來說,這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晚。
他沒想到的是他會在酒館遇上她。
他以為他已經(jīng)忘記她的存在。
他以為他不會因她而再次情愫斑駁。
從陸靈洋決絕的眼眸里,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孩的怨恨,還有些許強裝的無奈。
酒精在一步步麻木著他的敏感神經(jīng),他開始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從酒館回來后,他先把著垃圾桶狂嘔了一番,直到身體精疲力盡,他才擦拭完畢。
給自己榨了杯檸檬汁,輕輕喝了一口,咀嚼會吐了出來,再喝了一大口。
他將檸檬汁置于茶幾上后,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來。
他沒有多想陸靈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酒館里。
如果一定要強迫他去想,他寧愿相信這是一場緣分,一場未盡的緣分。
他在想,如果她知道她的工作是他的刻意安排,她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呢?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甚至沒有時間去想。
這不,安全到家的陳碩打了電話過來。
鄭嘉禾看了一眼,懶洋洋的按了免提。
用微弱的聲音道:“你才到?。∥叶嫉搅税胄r了?!?p> “哈哈!我回來的慢。你沒事吧?聲音怎么這么有氣無力?”陳碩聽后關(guān)心道。
他與他雖沒有血濃于水的親情之緣,但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記得他對他的好。這些年來,若不是鄭嘉禾幾次在危難時刻鼎力相助,恐怕也沒有他陳碩的今天。
所以當初鄭嘉禾向他說明陸靈洋的情況后,他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這也是鄭嘉禾看重他的一點。因為在鄭嘉禾的心里,一個能夠懂得感恩的人,終究會成為他想要的自己。
對于陳碩的關(guān)心,鄭嘉禾滿心歡喜。
笑著道:“你都沒事,我怎么可能有事?!?p> 他想來,無論是酒量還是人際關(guān)系還是事業(yè)成績,他都比陳碩略高一籌。
“那倒也是,我們鄭哥那可是出了名的人物,在云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聽著鄭嘉禾的話,陳碩開起了玩笑。
但有一點是真的。鄭嘉禾確實在云城小有名氣。
“去你的!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如何面對你的策劃總監(jiān)吧!”鄭嘉禾聽后突然正聲道。
他不敢確定陸靈洋和陳靜有沒有看見陳碩,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給陳碩打個預防針,也不至于陸靈洋突然問起今夜之事,陳碩無法言語。
“鄭哥你就放心吧!這事我會處理的。倒是你,抓緊休息會吧!”陳碩道來。
“那就好!若沒有什么要緊事,咱們還是以后再聊吧!”對于陳碩的言語,他放在心里,一直不敢輕易觸碰,只好用這草草之語來試圖收場。
“那行!咱們以后聊!就不打擾你休息咯!”陳碩道來。
鄭嘉禾‘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鄭嘉禾來到陽臺,往遠處的天空望去。
此刻的云城上空被一種暗黑壓抑的色彩籠罩著,沒有一絲鮮活的氣息,壓的人們喘不過氣來。
他不過是一場宿命之戰(zhàn)中的幸運兒,能僥幸存活于這蒼茫的世界里,他似乎已經(jīng)感到滿足。
只是他不知道她又會經(jīng)歷怎樣的境遇?她能夠懂得他嗎?她會給他機會嗎?
不過他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從今夜話語里,他知道他怕是永遠的失去她了。
他點燃一支煙,靜靜地站在陽臺上,吮吸再吮吸,直至煙盡,才返回屋內(nèi),簡單洗漱了一下,到床上入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陸靈洋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頭痛無比,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竟然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還好下床見到陳靜的剎那,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只見陳靜在洗漱間小心翼翼的畫著妝容。
她原本不想打擾。
可陳靜畢竟是陳靜,是與她同床共枕過多年的姐妹。
“你醒啦!你昨晚真是醉的不省人事。這是我見過醉的最厲害的一次!叫你不要喝了,勸都勸不住……”陳靜放下手中的畫筆一五一十道。
“有那么夸張嘛!再說了我不是有你陪我嘛!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會害怕。不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陸靈洋聽后很是欣慰的道來。
她知道陳靜說的是實話,可她在此刻就是不想承認。
“你呀你!不過你不知道我們昨晚遇見了誰吧?”陳靜故作神秘道來。
“誰呀?”陸靈洋問道。
“你猜!”陳靜作了個鬼臉。
“切,沒大沒小!不會是鄭嘉禾吧?”陸靈洋見狀,警惕的說道。
“呵你還挺聰明的嘛!”陳靜說來。
“?。磕恰标戩`洋想都不敢想,他是否見到了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她的心里頓時亂糟糟的。
“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可是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學會放手,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復合嗎?”陳靜道來。
“他既然作了決定,我又何必再去自討苦吃。再說了,為什么要我去找他復合?”陸靈洋道來。
“行!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标愳o道。
“你等我一會,我送你過去吧!”陸靈洋道來。
“算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了。你還是好好準備今天的工作吧!”
陳靜拜別陸靈洋出門而去。
她并沒有告訴她昨晚也遇到了陳碩,因為她不清楚鄭嘉禾與陳碩在一起究竟是為何,在她沒有掌握確切的消息之前,她不會讓靈洋再承擔這份糾葛。
陸靈洋靜心打扮了一番,做完早餐,吃好后,輕輕的來到杜筱雨的房間,見其正在熟睡,她將準備好的字條輕輕地壓在筱雨的手機下,在筱雨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再悄悄合上門??戳艘谎凼直恚呀?jīng)七點一刻了,便快速離開往市人民醫(yī)院而去。
市人民醫(yī)院。
陸海平的房間內(nèi)。
念雪在給他做著檢查,他很是配合,一切料理完畢,不過用了二十分鐘。
只聽念雪輕聲道:“陸叔叔您好生歇息,我給您準備早餐。”
“謝謝楊姑娘!早餐就不必了,靈洋已經(jīng)為我準備好了。”陸海平道來。
“那好吧!我待會再來看您?!睏钅钛╆P(guān)上門出去。
他雖不知道眼前善解人意的楊姑娘與女兒有啥關(guān)系,但他知道他不能過多消耗女兒的情誼。他深知,錢物好還,人情難還的道理。
楊念雪從陸海平的房間內(nèi)出來后徑直來到了羅子軒的房間。
“師哥,你在干嘛呢?”念雪推門進來。
見羅子軒正在床上做著運動。
“念雪,我可以出院了吧!”
“怎么可能,別動!躺下!”念雪聽后吩咐道。
她不知道師哥為何如此想著急出院,莫非他有什么急事要處理,還是他要逃避什么。
念雪想來。
“不行,我得問問他不可!”
“我這樣直接問他,他必然不會說實話!”
“我到底是問呢還是不問?”
就在念雪猶疑間,羅子軒關(guān)切的問道:
“念雪,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呢師哥!”念雪道來。
“那你發(fā)什么呆呢!那么入神?”羅子軒道來。
“沒有??!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蹦钛┕首麈?zhèn)定道。
“那好吧!哦對了陸叔叔的病情怎樣?可有好轉(zhuǎn)?”羅子軒問道。
“恢復的不錯。我剛從他那里過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念雪一聽,道來。
心道:“他還是那么關(guān)心她。看來她想的太多了。”
羅子軒“嗯”了一聲。他原本想問問關(guān)于陸靈洋的消息,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別問的好,憋了回去。
念雪見狀,道:“師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羅子軒連忙擺手道:“沒有呀”
談話間,念雪已經(jīng)將羅子軒的身體檢查了個遍。
“師哥你好生躺著休息,我去去就來。”念雪囑咐道。
“嗯!你去忙吧,我沒事!”
羅子軒擺手。
他知道念雪對他的情意,可是他能給她想要的幸福嗎?
對于念雪的悉心照料,羅子軒除了滿心感激,也僅剩感激。他不敢奢望太多,有她這份情誼,他足夠了。
念雪笑著出門而去。
“楊姐姐早??!”陸靈洋問候道。
原來念雪剛一出門,便遇到了陸靈洋。陸靈洋從余光里,瞥見了躺在床上的羅子軒,沒想到羅子軒正朝著這邊看來。
兩人眼神交匯的剎那,陸靈洋慌忙閃躲后,心開始“砰砰砰”的跳過不停。
念雪關(guān)上了門,見狀道:“妹妹這么早呀!你這是?”
“哦!我來給爸爸送早餐。”
陸靈洋笑道。
念雪微笑示意后,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爸爸,我來啦!”陸靈洋興高采烈的推開門,道。
“女兒來啦!快坐。”
陸靈洋快步上前,坐了下來,將準備好的早餐打開,開始去喂陸海平。
“我自己來吧!你不是要去上班嘛!要不你就先去吧,爸爸沒事?!标懞F降?。
“沒事!我不差這點時間。我等您吃完我再走。來,張嘴!”陸靈洋道。
陸海平知道女兒的脾氣,只要她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
因此,他想來與其違了她的心意,讓其不開心,倒不如順從她,讓她開心每一天。
于是順從的張開嘴,將粥慢慢吞了下去。
陸靈洋高興,陸海平亦然。
過了半個時辰,陸靈洋告別父親往公司而去。
她想來,雖然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但她是幸福的。因為她要的本來就很簡單,有爸爸陪在身邊,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陸靈洋開車緩緩地駛離醫(yī)院,往公司而去,消失在云城街道里。
她不知道的是,羅子軒正目送她緩緩離開,這或許是她最大的意外收獲吧!
羅子軒見陸靈洋遠去的背影,還來不及抽身回來,念雪推門進來道:
“師哥,早餐來咯!”
“師哥你在干嘛呢?不要命了!快躺下……”
見羅子軒上身仍俯在窗臺上,故作生氣道。
“我在鍛煉身體呢!”羅子軒見狀連忙收身回來。
在念雪的小心照料下,回到了c床上躺下。
念雪將早餐打開,開始喂他。
羅子軒卻道:“念雪,我自己來吧!我感覺差不多了。”
念雪見羅子軒堅持,沒有說話,將早餐遞了過來。
羅子軒接過早餐,慢慢的吃著。
“謝謝你,念雪……”
“師哥你怎么這么肉麻!下次別這樣說了,我不習慣?!蹦钛┞牶蟮纴怼?p> 她不習慣他的客氣。或許她怕他的客氣正是遠離她的開始吧!
倘若有一天她們之間只能感慨:“故人以北已荒涼?!彼幌刖瓦@樣。
她對他的愛,她心中有數(shù),可她突然害怕了。
她怕她抵不過時光,孤獨之余,空等一場夢。
凜錦洋
凜洋來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