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云中,街角的咖啡館里。
陸靈洋和鄭嘉禾相對而坐,在窗戶的倒映下愈發(fā)顯眼。
如此相約,是鄭嘉禾幾經(jīng)思慮提出的請求,他沒想到的是,陸靈洋竟然爽快的答應(yīng)了。
或許對陸靈洋來說,她也正需要這樣的機會,不是嗎?
畢竟她被無緣無故的踢出局了,工作是這樣,愛情亦是如此。
水上云中,是她與鄭嘉禾相遇的起點,亦是她們決定在一起的起點。
如今再到這里來,結(jié)束為期兩年的戀情,也算是對生活的一種寄托吧!
陸靈洋想來。
這家咖啡館,她們曾多次相約而來,如今再到這里,算是對過去的一種告別吧。
只見陸靈洋正漫不經(jīng)心地一口一口品著喜愛的拿鐵,每一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或許她就喜歡這個味吧。
鄭嘉禾喝著巴西咖啡,見陸靈洋也不說話,他也不知道這樣見面意義何在,他有許多話要說,卻一時也無從說起,話到嘴邊被深深咽回的感受對于他來說奢侈至極。
“靈洋,對不起!”鄭嘉禾突然一聲起。
“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我尊重你的決定?!标戩`洋聽后道來,說完把頭別了回去。
她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平靜。
陸靈洋心想:
“原本在她決定與他相見之時,她想要一個答案的,可現(xiàn)在她突然覺得不需要了。
因為她知道一個人的離開,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只要接受就好。
不說鄭嘉禾的決定是蓄謀已久,至少在他決定說出口的剎那,他放棄她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討苦吃,現(xiàn)在這樣平淡的交流不也挺好嗎?”
“對了,伯父可好?”
鄭嘉禾再次試圖打破尷尬的氛圍道。
“很好!謝謝關(guān)心。”陸靈洋道來。
客氣而冷漠。
面對陸靈洋的突然客氣,鄭嘉禾的心在一點點的被吞噬。他或許是真的錯了,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哦!”鄭嘉禾生生地憋出個哦字來,他失算了。
他真的了解她嗎?他真的愛過她嗎?他真的愧疚嗎?他還是他嗎?…一切的一切,宛如迷霧一般習(xí)習(xí)而來,說不清道不明。
他不解,她亦不解。
陸靈洋思忖之中,她的電話鈴聲急急而來。
她露出歉意,從包里拿出手機來,見是杜筱雨的電話。
她心頭一緊。起身出去后,便接通了電話。
“喂,筱雨,出什么事了?”陸靈洋故意壓低了聲音,小心問道。
可是對于他來說,足夠了。
“表姐,你在哪?伯父病情突然加重,如今昏迷不醒,羅院長他們正在全力搶救......”筱雨焦急道。
“什么?那我現(xiàn)在就趕過來。”陸靈洋一聽,道。
興許是著急的緣故,聲音突然大了許多。
她匆忙掛了電話,回到座位上拿起包便走了出去,竟忘了打招呼。
鄭嘉禾見狀也只好急忙跟了出去。
轉(zhuǎn)眼之間,陸靈洋已快步來到了車旁。
待鄭嘉禾小跑而來時,陸靈洋的車已疾馳而去,消失在車流里。
鄭嘉禾見狀來到車旁,迅即上車跟了上去。
可一切似乎有些晚了,晚了。
陸靈洋焦急萬分,一路加油加碼,快速而過,將眾多車輛遠遠的甩在身后,朝著市人民醫(yī)院而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鄭嘉禾邊開車邊揣摩著她的話語,試圖探尋出她的目的之所。
醫(yī)院之內(nèi),急診室。
“刀!”少年道。手術(shù)正在緊羅密捕的進行著。
一女護士一邊將手術(shù)刀遞上,一邊將用具盤穩(wěn)穩(wěn)的端在手里。另一女護士用布巾擦拭著少年額頭的汗水。
少年的雙手不曾停歇,正在對陸海平作切除術(shù)。
陸海平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臉色慘白。
少年在做最后的切除術(shù)。
急診室外,陸靈洋急急而來,見筱雨站在走廊門口,問道:“怎么樣了?”
上下喘著粗氣。
“姐姐你別著急,羅院長正在做手術(shù)呢!”筱雨見狀道來。
“嗯…”她的內(nèi)心再也無法平靜,內(nèi)心祈禱著:“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突然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了,陸靈洋靠近道:“怎么樣?”
女護士不說話。
陸靈洋見此情況,更加著急。道:“你倒是說話呀!”
“小姐請您冷靜!手術(shù)還在進行中?!迸o士道來,急忙離開了。
“哦!謝謝您!”陸靈洋只好作罷,道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靈洋在急診室門前來回踱步,一遍又一遍,糾結(jié),恐懼,無奈在她的身上表現(xiàn)無疑,她只好寄希望于少年身上,也別無他法。
筱雨也無可奈何。
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半小時過去了!
一小時過去了!
兩小時過去了!
......
那緊急信號燈仍未解除,陸靈洋的心一直保持著高壓狀態(tài),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他,她內(nèi)心的牽掛與柔軟。
“姐夫!”筱雨一聲輕叫,打破了寧靜。
陸靈洋聽后回過頭來,見是鄭嘉禾,于是禮貌性道:“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伯父,他怎么樣?”鄭嘉禾道來,滿臉的焦急。
筱雨見狀,知趣地離開,坐到了座位上。
“嗯!謝謝!仍在搶救中!”陸靈洋道來,還是客氣也僅剩客氣,對于她來說,一切都抵不過死亡來臨時的窒息,唯是而已。
“嗯!您別著急,會好起來的?!编嵓魏贪参康?,也充滿了客氣。右手不自覺地朝著靈洋左肩上空而來,遲疑了會收了回去。
憑借女孩的機敏,陸靈洋突然撤了撤身。
“嗯!”吐出一個字來。
這一切被杜筱雨看在眼里,想在心里。
突然,急診室門開了。
少年走了出來。
“我爸怎么樣?”鄭嘉禾,陸靈洋二人異口同聲道。
“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后再繼續(xù)用藥,觀察觀察就會沒事了。”面對突如其來的同問,少年頓了頓,細細道來。
“謝謝你!”陸靈洋道來。
“謝謝醫(yī)生!”鄭嘉禾補充道。
“這位是?”少年對著陸靈洋禮貌的問道。
“鄙人萬康集團副總經(jīng)理。這是我名片!”未等陸靈洋介紹,鄭嘉禾道來,遞上了名片。
“在下羅子軒,市醫(yī)院副院長,幸會幸會?!鄙倌杲舆^名片道來,紳士地介紹道。
二人握了握手。
陸靈洋心道:“羅子軒?他就是云城著名的內(nèi)外科專家羅子軒?”
對于羅子軒的大名,她早有耳聞,只是今日見到本人,她覺得果真與眾不同。
“哦!伯父不一會兒就會蘇醒,你們進去看看他吧!我還有事,先走了?!绷_子軒道來。
“謝謝羅院長!”二人同聲道。作了個拜別的手勢。
“有什么事叫我!”羅子軒囑咐道,快步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尷尬,尷尬,也僅剩尷尬。
陸靈洋輕輕推門而進,見的父親依舊熟睡,沒有打擾,只是輕輕地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靜靜地凝望著父親的臉龐,溫柔,再溫柔。
鄭嘉禾沒有進去,而是來到了筱雨旁邊坐下,點了一只煙,大口大口的吸著。
筱雨并未說話,只是對這位衣衫華貴的男人多了幾分興趣。
羅子軒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只見他來到座位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一飲而盡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他累了,忙碌了近四個小時的手術(sh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與死亡打交道,這樣的日子是常有的事,不過這一次他卻明顯的感覺有些氣力不濟。
他笑了,手術(shù)的繁忙可以讓他更真實的對待自己的內(nèi)心,對待生命,對待她,他沒有辜負自己,也沒有辜負她,想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淺淺的笑。
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他心底油然而生,他想起了那舊時光。
病房里,陸海平微微地睜開眼,看見女兒眼角眉梢的淚痕,不由的心疼。
這是他很少看見女兒的淚眼,倔強的女兒在此刻卻是無比的柔弱,他突然覺得對不起她,也對不起死去老婆,他的眼角也滑出淚珠來。
伸出手試圖將女兒的淚痕抹去,微弱的動作卻被靈洋看在眼里。
喜極而泣道:“爸爸,您醒了!”陸靈洋連忙靠近父親的身子,臥倒在父親的臂彎里。
“沒事了!傻孩子?!标懞F矫`洋烏黑的秀發(fā),微弱道來。
“嗯嗯!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陸靈洋點頭道來,像發(fā)誓一般。
“傻孩子,人終有一死,為父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不是?”聽到這話,陸海平道來。
女兒的撒嬌,在此刻柔軟無疑,他卻是欣喜不減,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那個在秋千下活潑可愛的小洋子,他露出了久違的微笑來。
“我不管!”陸靈洋撒嬌道來。
“好女兒,聽話!”手在靈洋的發(fā)跡上婆娑,輕聲道,卻滿含關(guān)切之情。
二十二歲的陸靈洋,在此刻就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般歡喜著,興奮著,沒有憂傷,沒有生活的驚擾,也沒有情感的糾葛,她幸福的笑出聲來,如此美麗幸福,肆無忌憚的發(fā)笑,一直一直,久久不息。
“咳咳咳......”陸海平突然咳嗽起來,陸靈洋這才停止微笑焦急問道:“爸,您怎么了?”
“我沒事!我是太高興了?!标懞F轿⑿χ纴?。
“嗯!”陸靈洋道。
“小鄭呢?叫他進來我和他說說話......”陸海平突然一聲道,充滿著驚喜。
靈洋原本想找個借口,可轉(zhuǎn)念一想,有些事情終究要面對的,那就面對吧!
見靈洋半天不說話,陸海平疑惑道:“你們分手了?”
“沒沒沒......我讓他在外面守著呢!我這就去把他叫進......”靈洋連忙道。顯然是走神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快快快......把他叫進來。”陸海平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聲線都大了些。
靈洋道:“爸,您先歇著,我把他叫進來?!边@才出門而去。
“我爸要見你!”
陸靈洋來到座位旁對鄭嘉禾道。
鄭嘉禾立馬來了精神,道:“嗯!我知道該怎么做?!?p> 站起身來朝著病房而去。
陸靈洋這才重重地坐在了那椅子上,突然間心神不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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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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