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世界之子
紅色的番茄魚片、青椒土豆絲,在白瓷的盆子里散發(fā)著劇烈的香氣熱氣。
長馬尾女生從電飯鍋里把大米弄到碗里,送到桌子前面。
許攸自己拿了個碗,把米鏟到碗里,坐在了胡成森旁邊。
馬臉男生坐在許攸的右側(cè)。
“許攸,你晚上住哪???”胡成森問道。
“那邊?!痹S攸指了指外面那棟樓。
“那里?以前平哥住那啊?!瘪R臉男生插了句。
胡成森沒有接馬臉男的話題,問道:“許攸,你明天就回去了嗎?”
“嗯?!痹S攸看著外面的夜色,“呆著看看沒什么別的,就回去了?!?p> “別的?”胡成森的態(tài)度相比之前,柔和了十倍以上。
他心里一直記得自己是農(nóng)村出來的,對于那些外面有關(guān)系的人,他都是能忍就忍。在村里打架,就是小孩子間的打鬧。到了外地,那些家里有錢有權(quán),認(rèn)識黑社會的,他自認(rèn)一個也惹不起,哪怕是鎮(zhèn)子上的。
而且,他知道自己只有努力讀書,才有希望考上重點的高中。這讓他更不能去觸足那些事情。
雖然性格在農(nóng)村里的惡劣,讓他享受在宿舍里戲耍羅立荃,也不過是推波助瀾的作用,更多時候是康福、侯明、孫籍還有黃昌元他們起哄的欺負(fù)瘦皮猴羅立荃。
胡成森一直很克制,讓他主動去打別人,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一次,也不過是當(dāng)初許攸跟康福、郭子洋在宿舍里打起來后,因為宿舍狹窄的緣故,被許攸分開打狠了??吹剿麄儍蓚€都哭了,胡成森看許攸不爽,事后嘴上笑著,跟許攸說來摔跤比一下。
給康福演示了下,輕松把許攸摔在地上,用了點勁摔了兩次,別的什么都沒做。
許攸不知道胡成森心里想的,也沒什么說話的意思,今天,問了一天,許攸只覺得很累,想吃完飯后,躺在床上,躺一會兒。
灶臺前面,往最后一盤五花肉上面倒著秘制酒的謝韋毅,手機(jī)忽然在口袋響了。
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你們吃吧?!敝x韋毅回頭喊了一聲。
“周晉,你過來把五花肉鏟一下,可以吃了?!?p> “哦!”馬臉男生站起來,跑了過來。
“喂?平平,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謝韋毅拿著手機(jī),往外面走了走。
電話里傳來一個沉靜的十七八歲的男生聲音:“二爺爺,你認(rèn)識寧武縣的縣長榮濤嗎?”
“榮濤?不認(rèn)識,怎么了?”聽著自家侄孫不同于平時嚴(yán)肅的口吻,謝韋毅慢慢皺起眉頭。
“二爺爺,我……懷疑有人想要盜太爺爺?shù)膲??!?p> “盜墓?你從得來的消息?你太爺爺?shù)哪?,別人怎么會知道在哪?”謝韋毅震驚道。
“我今天在學(xué)校聽到市里有個公司承包了下門溝通往寧武縣的山路,剛好要在那里修公路。我就想是不是有人在針對我們家祖墳。二爺爺,你去看看,如果真的被盜了,要是還有人,記住,千萬別沖出去。”
“哦,那樣啊。那只是巧合罷了,你太爺爺?shù)哪巩?dāng)年是我一手埋的,別人怎么可能知道在哪?”
謝韋毅瞬間放心下來。
這些年他隱姓埋名,舊都的那些人不都以為他死了?
他只恨當(dāng)年沒有早點去死,害的妻女被賊人抓走,才捶胸頓足、求死不得。
一想起來,謝韋毅的腿腳就輕顫,像是支撐不住這脆弱的身體,要倒在地上。
“二爺爺,你沒事吧?”敏銳察覺到謝韋毅的呼吸有點加快,電話里面的男生聲音緊張的問道。
“沒事?!敝x韋毅聲音干澀道:“平平,我晚上去看一眼,你們放假嗎?明天過來二爺爺家里,二爺爺給你準(zhǔn)備一桶藥浴,正好我這里有個叫馬九玄的徒弟今晚入靜了?!?p> “好,二爺爺,我明天就過來?!?p> ……
電話另一頭,舊州市,一中。
一間宿舍里。
宿舍里是四人間的豪華校舍。
一個樣貌普通,穿著一件白色短袖,黑短褲的短發(fā)男生靠在單人床邊的桌椅上。
他的額頭上冒著冷汗,放下手機(jī),嘴里呢喃著:“希望來得及?!?p> 手機(jī)顯示屏上顯示的時間是:3月19日。
但他卻是從4月19日回來的。
一個月前,他太爺爺?shù)哪贡槐I了,3月20號也就是明天,下門溝那里發(fā)生車禍,山路工程也被擱淺,二爺爺去那里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守著的太爺爺?shù)哪沟乇槐I了。
他老爸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就催促著他告訴他二爺爺,讓他離開下門溝。
老爸以前跟他講過,他爺爺?shù)母赣H,也就是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是130年前的圣火門老門主的三子,那段歲月里,正執(zhí)太平天國起義,他太爺爺當(dāng)上圣火門門主后,便縱身加入了太平天國。
但是誰也沒想到,當(dāng)時的清廷花費了大量的白銀,請來了外番火力槍炮支援。
太平天國就這樣被鎮(zhèn)壓了下去,圣火門全宗也在太平天國敗亡之際被剿滅。
二十年后,新一輪的起義開始,星星之火,馬上燎原。
他太爺爺那時候已經(jīng)改頭換面,到太原省城一代改姓謝,娶妻生子,但也是毫不猶豫投身于這場浩浩蕩蕩的起義大軍之中,追隨統(tǒng)籌局當(dāng)時的一位偉人。
他太爺爺?shù)囊簧茧S著那位偉人,改造這個腐朽落后的國度。
反倒是當(dāng)年殺鬼子棒子的時候沒有得罪多少人,在最后的二十年里,卻是把整個舊都,現(xiàn)在的花都那些權(quán)貴勢力得罪了個遍。哪怕,那時候他們還只是一個個階下囚。
他太爺爺老年后,身上各種病癥纏身,在推翻清廷,又打贏了內(nèi)戰(zhàn)后,死在了新國成立的前一天。
然后,就那樣死了。
他爺爺見勢不對,立刻制造了一場假死亡事件,帶著他全家,離開了那時候的權(quán)利集中帶花都。哪怕留下來,他很有可能被分為開國將軍的席位。
而他二爺爺則留在了花都,舊都改名花都,他太爺爺死后第二天,二爺爺當(dāng)上了開國少將。
之后沒多久,當(dāng)年那些被太爺爺整治過的舊都金族、腐敗的官員家族,死灰復(fù)燃,糾纏在一起。
家族體系在開國那段時間是被嚴(yán)肅肅清的,但是在老將們紛紛因為各種原因死去后,這些荼毒便越積越深,讓一位少將身體中了毒,眼睜睜的看著家里的妻女被綁走,事后,媒體新聞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二爺爺?shù)乃离x不開寧武縣榮濤?!狈狡胶艽_定,他在未來回來調(diào)查過,這次的承包山路,名義上是舊州市里的工程隊,但其實是寧武縣的縣長背后找人承包的。
“還有TY市的洪剛汽車集團(tuán),下門溝那里的車禍后來被查出,里面燒焦的人是他們安保公司的人,接著他們的董事長竟然被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打死在公司辦公室里面?!?p> “絕對是TY市的洪剛汽車集團(tuán)還有寧武縣的縣長背后的勢力,想要謀奪太爺爺?shù)哪??!?p> 太爺爺墓里,他知道的是唯一最可能的就是當(dāng)年太爺爺用某地死去的三十萬人冤魂祭祀得到的滄月妖刀。那是圣火門里傳承的秘術(shù)。他二爺爺跟他說過,那把滄月妖刀,等于一位外罡武者。
但是使用那把妖刀的代價很大。要吸收光使用者身體里的血液,才能釋放出只有外罡武者才能掌握的罡氣。
“嗡嗡”
手機(jī)上的消息響了。
方平?jīng)]有心情看。
他的面色沉重,哪怕是從未來回來,他也不知道他太爺爺?shù)哪沟鼐烤故潜徽l泄露出去的。
二爺爺是在太爺爺墓被盜了之后,才死的。
連大勇哥還有二爺爺?shù)酿B(yǎng)女謝雨姐,都死在了那場起火的武館里。
“要是能再提前幾天回來……我”
在方平扶著腦袋,眼前忽然一陣閃爍。
不是光,而是一排煙霧一樣的東西,在那里好似舞娘一樣扭來扭去。
“什么鬼東西?!不會是閻王來索我的魂了吧?”
方平用力去彈眼前那團(tuán)煙霧,但就好象那東西長在自己眼球上面,怎么也抓不到。
在方平越來越焦躁的時候,這團(tuán)煙霧突然不動了。
那煙霧依然沒有形狀,但方平忽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知道這是什么了。
在他的意識里,這個似乎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