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社會
等到夏呈一五一十地把最近五期一波三折的銷量數(shù)據(jù)分析完，馬積才開始手舞足蹈慶祝。
“伙計，話說你怎么對第五期銷量回升保持著信心？如果是我，早就打包行李去豬場了?！瘪R積的眼神充滿了佩服之情，對夏呈問道。
夏呈看著夏大擎，問：“爸，還有其他雜志的銷量數(shù)據(jù)嗎？
夏大擎擺擺手：“沒有，全?？恕＿@周同類雜志只剩下我們一家。”
夏呈有些得意地說道：“之前我去華新書店看了，那個時候包括我們，只剩三種雜志。突然銷量暴漲的《漫畫飛船》和《漫畫時空》都已經(jīng)?？?。最近島國方重拳出擊，誰敢出頭就打誰。我們是第一個冒尖的，轉(zhuǎn)型快，才活了下來?！?p> 馬積一把攬住夏呈肩膀，夸贊他：“原來如此！你還真有先見之明?！?p> “呵呵……”夏呈笑笑，現(xiàn)在回想，也算歪打正著，最初只是想給《神子學(xué)?！芬粋€發(fā)刊機會而已。
雜志活了下來，但是《神子學(xué)?！房觳恍辛?，連續(xù)五期墊底，根據(jù)之前商討的順位制度，《神子學(xué)校》已經(jīng)預(yù)定了第一個腰斬名額。
夏呈心想，下次得找個機會把順位制度改改，現(xiàn)在暫時不管，對馬積說道：“不管怎樣，雜志繼續(xù)辦，我們先慶祝慶祝吧?；镉?，叫上所有作者們，晚上玩嗨點，我買單。”夏呈很是豪爽，眼神落在老父親，不忘叫上：“爸！一起去吧?！?p> “不了不了?！毕拇笄孢B忙退后了幾步。
馬積也跟著起哄：“對嘛，社長，一起去吧！”
“年輕人的場合，我就不湊熱鬧了?！毕拇笄鎻难澏道锾统鲥X包，打開，對兒子關(guān)切地問道：“你錢夠不夠啊，我再給你一些?！?p> “夠，夠。我還有不少積蓄，花不了多少的?！毕某示芙^了父親的好意，畢竟目前花的還不是自己的錢，他一點也不心疼。
1995年的夜晚，其實能玩的很少，夏呈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么，于是“放權(quán)”給馬積決定場所。
善玩的馬積不假思索地說出提案：“卡拉OK廳！”青澀的大學(xué)生作者們齊刷刷全都舉手，一致通過。
站在“東方卡拉OK廳”大門口，夏呈看著土得掉渣的招牌字樣和內(nèi)里昏暗的燈光，尋思著：“這就是KTV的前身吧……我有多久沒進這地方了……”
夏呈學(xué)生時代也好這個場所。工作之后，應(yīng)酬多了，KTV成了個尷尬的地方。想唱的熱門歌總有一群人搶麥，點首冷門歌曲，唱完氣氛比什么都更凝重。最后只能喝酒，大口喝，整杯喝，整瓶喝，喝了吐，繼續(xù)喝……他討厭KTV，后來他經(jīng)常推各種緣由不再去。
“走吧，夏老師。感謝你帶我們出社會?！?p> 夏呈還愣在大門口，背后的盧英秋叫上他，興奮地跑進去。這群大學(xué)生們可想來了。
點歌臺上，眾人排隊，想要一展歌喉的人太多了。
“果然沒我什么事?！毕某实ǖ匚癆D鈣奶”，對他們投以關(guān)切的眼神，作者們開心就好，下周他們應(yīng)該會更努力吧。
你方唱罷我登場，小小的舞臺人一直換，方明潔卻常在。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饃饃，各類情歌對唱總有她的身影。
“苦了她，就她一個女生……”夏呈對身邊的阿郎說道，阿郎只是笑著。他們兩個全場屁股黏在座椅上，一個不跟年輕人爭搶，另一個由于語言不通，還融不進這個圈子。
合唱的組合，偶有上官弘的身影，他依舊戴著鴨舌帽，聲線中性又富有磁性。
“唱得挺好。”夏呈不禁舉起手，想要敬上官弘一杯，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癆D鈣奶是什么玩意兒？”夏呈嫌棄，馬上讓服務(wù)員送了啤酒進來。
“來！唱得真好聽！干一杯吧！”夏呈端起兩杯啤酒，把少的留給自己，多的遞給上官弘。
上官弘輕聲退卻：“夏老師，我不會喝酒?！?p> “沒事，就一點點，反正也不開車。”夏呈又把酒杯往前遞。
畢竟對方是原作兼編輯兼發(fā)工資的人，上官弘礙于壓力，想想還是接住了酒杯，一飲而盡，不會喝酒的人總是想喝快點，不讓酒精在口腔散發(fā)。
“好酒量！”夏呈說完，也拿起酒杯喝光，卻沒注意，一個踉蹌往上官弘身上倒去。
夏呈臉貼在上官弘胳膊上，鼻子里嗅出了淡淡的香味：“這味道……”
上官弘一手把夏呈的臉推開，說了句“對不起”就坐遠(yuǎn)了。
夏呈坐在原位，雖然與上官弘接觸得不多，但他現(xiàn)在回想起的，都是對方顯得有些“娘”的儀態(tài)，加上那股香味，應(yīng)該就是香水無誤。
“難道他是個娘炮？”夏呈心想。他是個標(biāo)準(zhǔn)直男，現(xiàn)在沒有跨入二十一世紀(jì)，許多不倫不類的“妖怪”仍未誕生，上官弘這點“娘”還有得救，身為工作伙伴，夏呈想要矯正他。
過了一會，上官弘起身去衛(wèi)生間，夏呈等來了機會，尾隨其后。上官弘徑直走入了女廁。
“不會吧……”斷斷續(xù)續(xù)喝了兩瓶酒，夏呈有點蒙圈。
上官弘再次走出來，站在洗手池邊，對著鏡子摘下鴨舌帽，調(diào)整了盤起的長發(fā)，重新戴上帽子。
原來如此！這一切夏呈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答案，直接迎上去問道：“我才知道你是女生？”
上官弘見夏呈突然冒出來，抿著小嘴，沒有回應(yīng)他，直接離去。
夏呈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他回到原位，才發(fā)現(xiàn)上官弘已經(jīng)離開了卡拉OK廳。
幾個作者輪番推杯，夏呈酒精上頭，很快就忘了方才的事。沒過多久，他感覺自己就快失去意識。
“不行了，喝不下了。誰來跟我喝，我都不干。”夏呈暗自下了決心，一杯酒又遞到了他面前。
“夏老師，謝謝你……”
這一清脆的聲音喚回了夏呈些許意志，原來是方明潔，今晚她滴酒不沾，現(xiàn)在自己卻給自己倒?jié)M了。
“不行了，我喝不下去了。”夏呈面目猙獰，把酒杯推開，現(xiàn)在他的胃正翻江倒海。
“夏老師，我們跟方明潔喝，她都不肯，她主動找你，我們可羨慕了！”
“是啊是??！”
……
夏呈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起哄，不喝覺得自己太娘們，不是自己的作風(fēng)，接過杯子灌了進去。
夏呈眼睛一閉，斷片了。好在隔天是周末，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