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充滿神秘,而又奪目璀璨的紅色光團,在幾人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下,終于在持續(xù)了半刻鐘后,忽的盡收光華,一株如手臂大小,通體翠綠,散發(fā)著狂烈生命氣息和濃郁藥香的人參本體,就這么懸空靜靜浮現(xiàn)在幾人眼前,如寒冰凝結(jié)而成的絲般晶瑩脈絡,在表面翠綠熒光的掩蓋下忽隱忽現(xiàn)。
望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如沐浴在濃郁的,沁人心脾的藥香中,藥香中飄蕩著藍蚌熟悉的氣味,沒錯。這就是珍珠!終于在短暫的錯愕之后,藍蚌率先一步來到了這株人參跟前。
情急下,藍蚌顧不得仔細端詳,又著實不知道眼下該如何是好,只得不停的圍著這株珍珠本體繞著圈子,不停的向著這株人參問道;珍珠,你能聽見嗎?珍珠,是你嗎?珍珠,你怎么了?珍珠,別鬧了,你快變回來?。空渲?,你說句話呀?珍珠,你在嗎?……
峭壁之上,永不停歇的風浪聲,不斷回應著藍蚌越來越高的呼喊,正在藍蚌心亂如焚,情緒即將失控之時,玄老適時的將藍蚌拉向一旁,嚴聲呵斥道;離帝之子,鳳凰血脈,怎能因為如此小事便亂了心神,失了方寸,將來如何統(tǒng)治妖界?
玄老此話剛落,不料藍蚌聽完,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如火上澆油般一反平日的恭敬,沖著玄老吼道;妖界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要珍珠平安無恙,話語間,這眼淚也是隨著話音一同滑落。
身旁的老螺一聽藍蚌這話兒,嚇得魂都快跟著飛了出來,珍珠這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這小子怎么先瘋了!玄老是什么身份,豈是他能大呼小叫的?
頃刻間正愁著該如何替他解圍,免得玄老怪罪,卻見這小子忽的一把跪倒在玄老面前,言語中帶著哽咽的說道;玄老,藍蚌錯了,方才不該一時情急沖撞了您,藍蚌認罰,玄老您修為高深,見多識廣,還求玄老幫我看看珍珠她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何這許久還沒半絲反應?
藍蚌這一跪,跪得老螺是猝不及防,他這心里解圍的詞兒都還沒想好,還連帶著玄老這頭正升騰的怒氣也被跪得矮了一截……
看著眼下這跪得端正的藍蚌,玄老不禁一陣無奈,這升騰的怒氣也跑的無影無蹤,活了這么多歲月跟這小孩子一般見識個什么勁,念在這小子剛剛喪父,這認錯的態(tài)度也端正,罷了,罷了!日后再慢慢教導吧……
你且先起來吧,聽著玄老沉穩(wěn)的話音,藍蚌胸口這焦急跳動的心也稍稍喘了口氣,隨即站了起來,緊跟在玄老身邊。
只見玄老上前,仔細的端詳著面前這株已經(jīng)異象盡失,盡顯平凡的人參本體,方才詭異的一幕仿佛幻境一般從未發(fā)生過,若是此刻有外人在此,定會認為這不過就是一株長了些年月的老參罷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遠處地平線上剛剛還只是露出了點端倪的橘色太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個頭都探了出來,金色的目光謹慎又好奇的窺視著這峭壁之上,等待并不遙遠,卻很漫長,風跟浪好像都停了下來,大家都在靜靜等待著玄老的回答。
玄老雙手捧握著這參株,用盡渾身解數(shù)再三檢查過后,心中的訝異也越來越深,為何這人參體內(nèi)竟然一絲妖氣也沒有,更別說什么妖丹了,這明明就是一株普通的人參?。侩y道這不是珍珠?這不可能啊?到底是哪里不對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只是,眼下該如何向藍蚌解釋呢?這小子馬上就要涅槃了,這時候可不能讓他分心啊,若是因為此事涅槃失敗,他如何對得起凰離的臨終托付?
只見玄老微閉著雙眼,神色也并無半分異常,平靜安詳。久久未見有任何動靜的藍蚌,只能從玄老的臉上,尋找著珍珠的安危線索。只是這胸間堵著的石頭,隨著等待的推移,也跟著緩緩的脹大,有些難以呼吸。
終于在要窒息之前,玄老睜開了眼睛,胸口的石頭也隨之抖了抖,強裝著鎮(zhèn)定,輕輕的出聲問道;玄老,珍珠她,還好嗎?
嗯,她沒事,只是因為之前在瘴霧中,心神損耗過度,暫時陷入休眠狀態(tài),只要沉睡個一年半載自然就醒了,現(xiàn)在就不要在打擾她了,省的影響她恢復。不用擔心了,算算日子,你后日便要涅槃了吧,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馬上趕路吧,也好盡早吧珍珠安頓下來。
聽完玄老這一席話,藍蚌與老螺不約而同的長呼了一口氣,老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念叨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丫頭,盡不讓人省心。藍蚌這邊也是紅著眼眶的挽住老螺的胳膊,低頭未語。
就在玄老說話這功夫,已經(jīng)將珍珠收入袖中,看著藍蚌與老螺,心中嘆了一口氣;唉,珍珠之事,希望真如他自己所說吧!
臨走時,玄老仍是不放心的朝著結(jié)界處,深深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