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漫的吵鬧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對方報了警,警察將她帶走后才算告一段落。
走的時候,她還一直大聲叫囂著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的監(jiān)控設備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么?”李若風轉頭看著銀鷹說道。
“放心,念能裝備,監(jiān)聽端可以收回。再說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見?!便y鷹解釋道。
李若風沒有在監(jiān)聽儀的話題上繼續(xù),而是開口說道:“看來,需要找到這個和方永壽合作的人。”
“你覺得,方永壽來過這里?”
李若風點頭,“嗯。以方永壽的性格,他不會那么容易就相信空口說的東西。別忘了,他曾經(jīng)就是個詐騙犯。”
“你的意思是……”銀鷹略帶疑惑,想了好半天才擠出來下半句,“我總覺得,咱們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沒等李若風回答,他又說道:“咱們查了方永壽和安雪漫,也確實發(fā)現(xiàn)了方永壽可能被騙參與了某個房地產(chǎn)投資項目,可是怎么能確定殺死他的兇手就一定是跟這個項目有關的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事情就是個突然發(fā)生的意外呢?”
李若風仿佛早就料到銀鷹會有此一問,立刻接道:“你的意思是,方永壽無意間碰到了這個獸化系的人,然后被變身后的兇手直接掏出了心臟?”
“對。”銀鷹擺出了一副這種可能性很大的樣子。
這倒不是說銀鷹不相信李若風,而是李若風的方法讓他很不適應。按照他之前的方法,這種任務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搜’和‘等’。
‘搜’就是動用一切力量大范圍搜索,然后想辦法鎖定目標。
‘等’其實就是等著目標再次忍不住出來行兇,然后抓現(xiàn)行。
當然了,如果不談任務成功率,這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
而李若風的方法,卻是順藤摸瓜,從一個看起來細小且不起眼的地方,慢慢沿著一條線往目標走。
兩者孰強孰弱,其實都有各自的優(yōu)點,面對不同類型的任務,選擇對的就行了。
可關鍵就在于,銀鷹從沒想過任務可以這樣進行,所以他的不適應更多是來源于——從未經(jīng)歷。
這就像一個天天用筷子的人,你突然給他來個一切靠手的吃法那種不適應。
或者一個工作內容是窩在辦公室里寫方案,然后突然有一天卻不得不跑出去和人拉關系、要業(yè)務的那種不適應。
其實是一樣的。
畢竟每個人都習慣,或者叫都喜歡活在熟悉的框架中。
“米盧山公園?!崩钊麸L沒頭沒腦地回答了一句,徹底讓銀鷹蒙了。
“那個公園怎么了?”
李若風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款名為‘HighDee’的導航軟件,將位置拖到了米盧山公園那里。
他一邊用手指著屏幕,一邊說道:
“方永壽被害的那個地方,是公園里最角落的位置,如果要走到那里,需要繞很遠的路,而且只有一條路可以到達那里。
那周邊十公里的范圍內,一個居民居住區(qū)都沒有。
與此相反的,是方永壽家周邊5公里的范圍內,有三個公園,其中一個規(guī)模雖然沒有米盧山公園大,可是也差不太多了。
如果你是方永壽,你會閑得沒事兒去那里么?”
“這么說倒也是。所以那份投資報告上的開發(fā)地,就是米盧山公園?”
“很有可能。想辦法拿到那份投資報告吧?!?p> “這個簡單?!便y鷹說完,立刻打起了電話,事情又回到了他熟悉的范疇,所以做起事情來非常快。
等銀鷹掛斷電話后,李若風問道:“我自己怎么聯(lián)系?”
銀鷹聽懂了李若風的話,就是警署的內部資料怎么才能拿到。他回答道:
“光門之盒里不是有號碼嗎?你記錄一下就行,手機或者直接通過光門之盒都可以?!便y鷹一副我告訴過你了的表情。
“好吧,是我沒仔細聽?!崩钊麸L無奈。
“接下來怎么辦?”銀鷹話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問李若風這個問題,這讓他有點微微受挫。
“等,拿到資料以后,咱們再看下一步怎么做。”李若風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又專注地開始思考起了案件的事情。
‘赤星裁判所’負責獲取信息材料的部門效率確實很高,不到20分鐘,一份完整的掃描版合同就傳到了銀鷹的手機上。
收到圖,銀鷹立刻看了起來,果然如李若風所料,這份合同所指明的開發(fā)地點,正是米盧山公園。
“你看。”銀鷹將手機遞給李若風。
“技術入股?折價200萬?”這就有意思了,一個詐騙犯能有什么技術?
帶著疑問,李若風繼續(xù)讀著整份合同的各種細節(jié)條款。
不得不說,合同做得很專業(yè),也很細致,讀起來很像是真的有這么一件事情一樣。
將手機還給銀鷹,李若風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扔給銀鷹一根之后,他熟練的將煙點上,吸了起來。
“我去查這個名字叫高茗的人吧?!便y鷹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
李若風沒有回答銀鷹的問題,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很難解釋的通。
一般的詐騙過程,無非就是誘之以利,讓目標嘗到甜頭,之后再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讓目標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可是放在這個事情里,卻處處顯得生硬。
為什么?
你是一家房地產(chǎn)企業(yè)老板,會去找一個一無所有的詐騙犯做合作伙伴么?
不會,這是肯定的,從邏輯上說不通。
方永壽是什么人?一個騙子,或者說一個以詐騙為生的人。
對于詐騙過程中的各種方法應該早就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更加熟悉。
他們是怎么瞞過方永壽,讓他覺得這是一件非他不可的項目?
從實際情況來講,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因為兩方的身份、地位、資源完全不對等。
而且以方永壽這種人的性格來說,不可能不去找‘信成地產(chǎn)’里面的人調查、走訪,了解相關的情況。
一整個公司的人都在演戲?有可能,但不大。
李若風揉了揉因為姿勢保持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抬頭看著銀鷹,這讓銀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是另一個情況,方永壽和這個叫高茗的人是聯(lián)合詐騙呢?
合同只是給其他人看的,作為項目存在的證明。
這也不對,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一套假開發(fā)資質證明效果會更好。
到底是半路出家,想了許久之后,李若風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已知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