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寧語氣越是淡然毫無波瀾,慕雪彤的內(nèi)便更是揪了一分,只能順著話頭回復(fù)著:“母妃與瑜妃私交甚好,這都是應(yīng)該的?!?p> 此時素玉給慕安寧和慕雪彤端來了茶水,慕安寧有些吃力的起了身,端坐在榻上抿著茶,裊裊的熱氣茵著她的雙眼,讓慕雪彤看不到她的神色和眸光。
二人皆沒有再說話,氣氛突然安靜了起來,倒是讓慕雪彤有些尷尬,拿起茶水擦了擦杯邊也抿了一口。
“這茶,倒是苦?!蹦窖┩欀紝⒁恍】诓柰铝顺鋈?,語氣微怨:“妹妹原來喜歡這茶?”
慕安寧放下茶杯,臉色因為熱茶而微微泛了些紅,抬眸看著慕雪彤語氣輕緩:“這茶是苦蕎茶,清熱解火,妹妹這里窮得叮當(dāng)響,只能喝得起這茶,喝久了便不覺得苦了?!?p> 這話慕安寧說的倒是沒錯,這整個潞玉宮一窮二白,歲供的好茶葉又從來不會送到她們這,就這苦蕎茶,一年到頭也才堪堪得了那么一二斤,能舍得給慕雪彤喝,慕安寧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意思了。
慕雪彤微微一頓,手指輕輕絞著帕巾似乎想說什么,半晌,慕雪彤才道:“讓妹妹前去找父皇賜婚于皇叔一事,是姐姐沒思慮周全?!?p> 慕安寧聽到這句話,才終于抬眼面色有了些動容。
“姐姐言重了,若不是姐姐提點,妹妹怕是不會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受待見?!?p> 慕雪彤抿唇不語,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了。
“蕓和公主且慢著。”慕安寧喚住了拂袖要離開的慕雪彤,語氣帶了些許的冷意:“姐姐今日可是打了我的婢女?”
慕雪彤背過去的臉色有些冷冽,語氣不悅道:“妹妹這丫鬟手腳許是不太老實,姐姐替你教訓(xùn)一下可有何不可?”
亦竹聽到這話,臉色有些發(fā)青。
慕安寧輕輕動了動身子,后背的痛感激的她立刻冒了滿身的汗,卻還是看著亦竹,語氣嚴(yán)厲道:“跪下!”
這一聲呵斥驚了亦竹與素玉,也驚了慕雪彤和身邊的嬤嬤。
亦竹毫不含糊,重重的跪在地上低下頭,沒有一絲的不愿。
“身為奴仆,蕓和公主打你,你可認(rèn)?”慕安寧的話是對著亦竹說的,眼神卻停留在慕雪彤身上,看的慕雪彤有些不自在。
“奴婢認(rèn)?!?p> “那便好,沖撞了蕓和公主是大不敬。”慕安寧扶著腰要起身,素玉趕緊上前搭把手,扶著顫顫巍巍的慕安寧坐到了案桌旁邊,便聽到慕安寧又道:“去外面跪上一個時辰,給蕓和公主賠罪?!?p> “是?!?p> 亦竹起身,轉(zhuǎn)身便走出了屋子,跪到了院中。此時院中風(fēng)雪正盛,亦竹身子單薄的跪在地上,顯得如此的落寞。
慕安寧的眼中蒙上一層霧氣,趕緊轉(zhuǎn)頭對慕雪彤道:“如此可能解姐姐心中怒氣?”
慕雪彤瞇眼打量著慕安寧,此時慕安寧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處罰自己的婢女而為她解氣,可在慕雪彤看來卻好像是事事都在對著她說一樣,這種感覺讓慕雪彤不禁有些不爽。
“妹妹,倒是管人有方?!蹦窖┩男θ菀呀?jīng)有些冰冷,招呼自己的婢女環(huán)佩道:“環(huán)佩,將本公主要送給妹妹的東西放下,我們要回宮了?!?p> 環(huán)佩現(xiàn)在內(nèi)心也有點發(fā)怵,趕緊放下一個小包袱便扶著慕雪彤走出了潞玉宮。
慕雪彤離開潞玉宮之前路過了亦竹的旁邊,低頭居高臨下的道:“萬望記得一個奴仆的本分,侍奉好自己的主子才是該做的。”
亦竹在雪中跪的筆直,面色有些發(fā)白,語氣恭敬的道:“奴婢,送蕓和公主。”
慕雪彤輕哼了一聲,便離開了潞玉宮。
見慕雪彤二人的身影終于消息在了視線中,慕安寧趕緊推攘著素玉:“快些快些,快將亦竹扶回來!”
素玉的了令,小跑著將還在外面跪著的亦竹扶了進(jìn)來。好在今日外面雖冷,但風(fēng)雪不大,亦竹只是有些發(fā)抖,倒并沒有凍傷哪里。
“快去拿床被子來?!?p> 素玉應(yīng)了,趕緊拿來被子給亦竹裹了個嚴(yán)實,半晌,亦竹的臉色終于有了緩和。
慕安寧歉疚的道:“亦竹苦了你了,如今我們勢力弱的緊,我不能平白的找慕雪彤算賬,只能緩和著她的怒氣,讓她暫時不對我們產(chǎn)生敵意?!?p> 亦竹搖了搖頭,笑的溫柔:“奴婢自然知道主子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原因,奴婢不怨。”
“不過這仇,總有一日會討的?!蹦桨矊幋藭r坐在案桌前,細(xì)細(xì)的看著銅鏡中略有模糊的臉。
這張臉不同她現(xiàn)代時那樣明媚,十六歲的年紀(jì)便有了愁眉,本就不算太好看的臉在經(jīng)年沒有營養(yǎng)的狀態(tài)下,更顯得消瘦了。慕安寧摸著自己這張還算是清秀的臉,心里思緒萬千,今日的絆子已經(jīng)下了,什么時候去討呢?
她要怎么,才能讓別人重新重視到她呢?
錦和宮。
此時正值午時,錦和宮上下的奴仆都放輕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大殿內(nèi)有幾縷裊裊的煙氣,燃著的是昂貴的安神香,幾個婢女輕著腳步又去換了香丸,卻被內(nèi)殿的聲音嚇了個激靈。
“母妃,娰兒今日去了潞玉宮?!?p> 內(nèi)殿中斜倚著一個妖艷的女子,只見她梳著圓翻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靈芝竹節(jié)紋玉簪。手拿一柄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身著一襲冰藍(lán)色的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腳上穿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旁邊是一個錯金螭獸香爐。女子衣服半散,許是正要午睡,卻被人給吵醒了。
林涵意神色不悅的看著慕雪彤,語氣有些慵懶:“娰兒,你是公主,怎么經(jīng)常往那潞玉宮去?”
“母妃,九妹妹,似乎不同往日了?!蹦窖┩Z氣有些疑惑:“她今日似乎不同往日那般,癡傻了?!?p> 林涵意撥弄香丸的手頓了頓,隨即問道:“怎么不一樣了?”
慕雪彤思索道:“她看起來穩(wěn)重了一些,還有……娰兒也不清楚,就是覺得她不一樣了。”
“那就將不一樣的地方看仔細(xì)了,看明白了?!绷趾獾牡溃骸安幻つ啃惺拢稿棠愕亩纪藛?”
初春壹拾
慕雪彤:母妃,有人欺負(fù)娰兒,嚶嚶嚶~ 林涵意:一個公主總做個嚶嚶怪成何體統(tǒng)!你看人家慕安寧…… 慕安寧:歲瑾要抱抱,嚶嚶嚶~ 林涵意、慕雪彤:…… 感謝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