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重生便破產(chǎn)
1996年,漫威瀕臨破產(chǎn),公司老板佩雷爾曼苦苦尋求接盤俠。
1996年,蘋果股價大跌,CEO阿梅里奧將喬幫主找了回來。
1996年,少年張楚重生,抱著爆米花坐在電影院當中看電影。
由于事情太過于不可思議,就像是在做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張楚用了半桶爆米花的時間才將恍惚的心緒穩(wěn)定,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銀幕上放映的是羅蘭·艾默里奇執(zhí)導(dǎo)的《獨立日》,這部講述外星人入侵的電影將會以8.17億美元的全球票房成為年度票房冠軍,雖然在影評人眼里這是一部不擇不扣的爛片。
但是不得不否認,這是一部能夠讓人發(fā)狂的影片,觀眾在觀片過程中大可不必承受過多心理負擔,只需要享受宏大的特技場面帶來的震撼就好。
巨型外星飛船被炸、陸地上真實的目標被毀、人類驚惶失措的混亂場景,這些都是UFO迷們乃至于普通觀眾想要看到的。
這是張楚記憶最深刻的一部電影,因為電影散場之后,這家電影院就不再是他的了。
他父母死后留下了這家電影院,掛在了他和他姐姐的名下。
這是一大筆財產(chǎn),即便這里屬于洛杉磯的郊區(qū),至少也價值兩百萬美元。
依靠這個電影院,姐弟倆即便不上班也足夠養(yǎng)活自己了。
但是姐弟二人在一年前卻瞧不上電影院的收益,開始垂涎電影制片商的豐厚利潤,剛好卡洛克影業(yè)正在給商業(yè)大片《割喉島》尋找投資商,導(dǎo)演是好萊塢如日中天的雷尼·哈林,演員也是好萊塢的帥哥靚女,一看就是票房炸彈,便是產(chǎn)生了投資的想法。
《割喉島》是大片,自然不接受幾十萬美元的投資,最低投資額度是兩百萬美元,兩姐弟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后便是決定投資,將電影院以及別墅抵押給銀行貸款了一百五十萬美元,加上家里原本五十萬美元的余錢,湊齊兩百萬用來投資。
然而《割喉島》卻票房大敗,耗資九千兩百萬拍攝電影,后續(xù)米高梅電影公司的發(fā)行費用也足足有三四千萬,而票房卻只有一千萬,如此戰(zhàn)績后來還被吉尼斯世界記錄授予‘票房臭蛋之首”的稱號。
卡洛克影業(yè)因此一頻不振,米高梅也因此傷筋動骨,最慘的還是張楚兩姐弟,直接破產(chǎn)。
后來張楚回憶自己當時的行為,除了年少輕狂之外,還有‘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想法。
只可惜摩托沒得到,單車也沒了。
最苦的還是姐姐張貝貝,當初年少不懂事的張楚將投資失敗全部歸咎于姐姐,認為這一切都是姐姐的錯,完全無視了自己當時也是贊同投資的,逼得姐姐患上了抑郁癥,在自己大學(xué)畢業(yè)的那一晚用安眠藥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既然現(xiàn)在重來了一遍,張楚當然不會讓悲劇發(fā)生,上一世既然自己傷害了姐姐,這一世就要加倍的補償她。
張楚側(cè)頭看向身邊的女生,青澀的年紀青澀的容顏,如花兒一般美麗,與日后勞累焦黃的面容大不一樣。
感覺到弟弟的目光,女生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直視男孩的雙眸。
“小楚,有什么事嗎?”姐姐小聲問弟弟。
張楚笑了笑,小聲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女孩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張楚靜靜地離開了放映廳,走進了衛(wèi)生間。
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著冰冷的自來水撲在臉上,最后將臉埋在了自來水當中。
寒氣帶走了青楓的焦灼與不安,讓他變得越發(fā)冷靜清醒。
抬起頭,鏡子里映照出一個青澀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
好久沒有見到這么帥氣的自己了。
十八歲的自己還是那么的清秀陽光,棱角分明的五官既有西方人的深邃也有東方人的韻味,深棕色的眸子巧妙的點綴在光潔白皙的臉龐上,具有一種別樣的魔力。
作為一個生活在洛杉磯的純種華人,他的外貌與他的血統(tǒng)十分不符,七八歲的時候因為長得過于帥氣而被他的父親拉去做親子鑒定,不過好在沒有發(fā)生什么狗血的事情。
“好久沒有見到這張臉了。”
張楚面帶笑容的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以對待友人的態(tài)度道:“你重生到了1996年,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遍地是黃金呀。”
九十年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互聯(lián)網(wǎng)的崛起讓這個時代遍地是機會,只要伸手一抓,就能夠一飛沖天。
這個時代鑄造了一批人,也埋葬了一批人,舊產(chǎn)業(yè)與新興產(chǎn)業(yè)在這個時候產(chǎn)生了交鋒,若是坐不上新時代的大船,只能在后續(xù)的浪潮當中垂死掙扎。
然而很多人不明白自己處于一個怎樣的時代,等到多年之后他們驀然回首,他們才會知道自己當初損失了多少機會。
凱撒大帝有一句話,‘I'm here I see I conquer!’,翻譯過來就是‘我來了,我看見,我征服!’。
然而放眼于全世界,所有人只是來到了這個時代,少部分人是看見了這個時代,只有少之又少的人征服了這個時代。
而現(xiàn)在,重生給了張楚一個征服世界的機會。
“我將成為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導(dǎo)……”
話還沒說完,旁邊緊閉的獨立衛(wèi)生間中傳來沖水聲,然后一個高大的黑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可惜了,年紀輕輕的,腦子卻有問題。”
黑人說話的節(jié)奏很像rap,避瘟神一樣的離開了洗手間。
張楚臉色微紅,他之前認為洗手間里面沒有人。
將臉上的水漬擦干,張楚離開了洗手間,沒有進入放映廳。
他就那么迷茫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思考著未來的生活,直到看見姐姐隨著人群從放映廳里走了出來。
“你上廁所怎么花了這么長時間?”
張貝貝問,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
張楚笑了笑,“和一個朋友聊了一會兒?!?p> 張楚以看陌生人的眼神將張貝貝打量了一下,二十多年的時光并沒有磨滅他對于姐姐的印象,但是直到現(xiàn)在真真切切的見到姐姐的模樣,關(guān)于她的一切才變得鮮活起來。
張楚的眼神讓張貝貝感到陌生,但還是慶幸自己的弟弟不再失落,強顏歡笑道:“走吧,這恐怕是最后一次在爸爸的電影院里看電影了,以后這里就是別人的了?!?p> 這是張楚第二次聽這句話,相較于第一次的茫然無措,這一次他沒有什么感覺。
因為他知道,這家電影院會在不久之后的將來回到他的手里。
出了電影院,兩人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頭看向電影院的招牌。
炎黃電影院。
這是一個流落在外的華裔創(chuàng)辦的電影院,建筑極具東方韻味,雕龍刻鳳宛如古代的宮殿。
這是張爸張媽留給兩姐弟的遺產(chǎn),只可惜現(xiàn)在卻成為了銀行的抵押物,要不了多久就會賣給其他院線。
“走吧,別看了。”
張貝貝嘆了一口氣,拍拍張楚的肩膀之后便離開了。
微風(fēng)拂面,張楚迎著陽光伸手指著炎黃電影院的招牌,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后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個青澀但是堅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