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潑墨仙人
幾人來到了神廟內(nèi),拜月仙子朝著水墨畫行了一禮:“真仙大人,你若泉下有知,就顯個靈吧?!?p> 紀緣心中苦笑一聲:“他還沒死呢?!?p> 南宮鐵柱神色有些緊張,一手抓按在腰間戰(zhàn)斧的柄上,隨時有動武的意思,他喃喃道:“不應(yīng)該啊,難道是我的神識感應(yīng)錯了?”他又運轉(zhuǎn)功法,查看了一番水墨畫,但這紙與墨都非常普通,上面也沒有半分法力波動。
元瑤看著潑墨畫小聲道:“好丑哦?!?p> 那畫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被氣的。
上官翠花說道:“拜月師姐,這幅畫,有什么不同嗎?”
拜月仙子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后看向了左下角,但是無奈,那落款處的書法實在是太潦草,根本無法辨認寫的是什么,而且朱砂方印不知道是什么文字,彎彎曲曲的好像蟲形一般,似乎是一種失傳的古字,更無從得知畫作主人的身份,因此很難判斷這副潑墨畫的來歷。
紀緣神色淡然,他神念一動,已經(jīng)洞悉了畫作的來歷,落款的草書是‘梁楷’,朱砂方印上有四字【形骸圣者】。
梁楷,應(yīng)該是畫師的本名。
形骸圣者,大抵是其道號。
這種大氣磅礴的畫作,必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畫鼓了,這就像是人家平面成像,你用D技術(shù),算是較高的技法了。但若是與紀緣的畫神筆法相比,那就要相去甚遠了,可謂是天壤之別,恰似浮雕人物和全息真人影像,不能相提并論。但這幅潑墨仙人在影州之地來說,也算得上是珍品了。極有可能來自大周王朝的百家書院,這幅畫作的圖齡,最少也有兩千年了。畫師在作此畫時,修為估計已經(jīng)達到了天荒境,歷經(jīng)千百年,這幅古畫竟然食餌靈氣自修成道,也算是神奇。
拜月仙子嘆息一聲:“這幅畫,看似沒有半點兒法力波動,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反正有些古怪?!彼聪蛄思o緣:“小師叔,你說這里可能有隱藏的關(guān)卡,是否就藏在這幅畫中呢?”
紀緣也不敢直接表露,既然這畫中的潑墨仙人不肯自己走出來,那就只能想想辦法了,他對拜月仙子說道:“我時常聽說,有人用秘藥作的畫,用火燒、煙熏或者水泡,可以顯示出另外一種畫面,不知道這幅古畫,是否也有這種巧妙的加密?!?p> 南宮鐵柱嘿嘿一笑:“這個我爹也說過!”
紀緣面對這個智障,已經(jīng)不想多說話了,你想當(dāng)兒子,那也得我愿意不是!
上官翠花真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已經(jīng)抱來山神廟門外潮濕的稻草,生了火,濃煙滾滾,她與南宮鐵柱兩人將水墨畫橫在上面,就是一陣猛熏,直到火堆熄滅,也沒出什么特殊畫面。
拜月仙子道:“先用水吧,萬一燒成灰可就不好了?!彼故切乃技毮仯氲恼鎸嵦艿搅???僧嬛械臐娔扇瞬坏?,剛才已經(jīng)被熏的頭昏腦漲,這再來一通水澆,豈不是要透心涼?但還是心中嘆息一聲,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興許用水不行,他們就會放棄。
但他哪知道紀緣的想法?
拜月仙子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玉瓶,小心翼翼的將清水灑在了水墨畫上,均勻無比,干濕適宜。
畫中的潑墨仙人直覺渾身發(fā)涼,暗罵見鬼。
元瑤蹲在地上,指著畫的背面說:“呀,變色了呢?!蹦蠈m鐵柱與上官翠花一驚,急忙翻過來一看,原來是裝裱的背紙因為淋濕脫落了。南宮鐵柱略有失望:“看來只能用火燒了?!?p> 紀緣就等這句話呢,他默默掏出了赤焰真人贈送的那枚裂陽珠,這東西雖然屬于垃圾法器,但用來燒火還是可以的。而且,這畫也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普通的火怕是難以傷其分毫。為了將畫中的潑墨仙人逼出來,只能用這種絕招了……
他將法力注入了裂陽珠之中,只見赤紅的珠子表面浮現(xiàn)了暗金色的符文,散發(fā)出了一股股撲面的熱風(fēng)。
畫中的潑墨仙人差點兒就要罵娘了,急忙從畫中跳了下來:“住手!”
拜月、鐵柱、翠花被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原本蹲著的元瑤,直接坐到了地上,大睜著眼睛,好懸沒哭出來。
也是,這潑墨仙人,長的實在是和樹疙瘩的一樣,比那些化形的精怪,還要丑三分,一身的酒氣,臉被熏的黑乎乎的,濕淋淋的衣服還在滴水,他也真是夠忍辱負重的。為了不暴露身份,愣是在畫中紋絲未動,但還是被紀緣給逼了出來。他怒目圓睜瞪著紀緣:“小子,你也太狠了吧?”
紀緣影帝附體,裝出大吃一驚的樣子,瞳孔中滿是驚慌之色,急忙對潑墨仙人行了一禮:“不知大人居于此間,多有冒犯,得罪,得罪了?!彼忠淮尾榭戳藢Ψ降男逓?,的確是神照境,沒有殺意散發(fā),沒有動用法寶,也沒有陣法開啟,暫時不會有什么威脅。
潑墨仙人冷哼了一聲,掐訣將身上的水氣蒸干,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黑灰,狠狠白了紀緣一眼:“我藏的如此隱秘,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他心中疑竇叢生,這個隱藏任務(wù),可是要到后面的太阿劍爐的關(guān)卡,他師兄布袋和尚那里才能得到信息,返回神廟來闖關(guān)。
可是,這才開局,竟然就被識破。
潑墨仙人有些自慚形穢: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這么厲害嗎?
他將紀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長的出塵俊秀,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過人之處,修為只有練氣秘境三重天,之前也沒見他使用過什么尋蹤觀象的法器,著實是有些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紀緣神色淡然,不卑不亢,行了一禮說道:“大人勿怪,我只是看這神廟打掃的異常干凈,猜測此處并不一般,才感覺這里有隱藏關(guān)卡,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看到這幅古畫著實不凡,而且你老人家如此風(fēng)流倜儻,氣宇軒昂,一定是暗藏妙法玄機,才決定查看一番。實為誤打誤撞,還望大人莫要怪罪我等的無心之失?!?p> 他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旁邊的拜月仙子都聽不下去了。
這就奇形怪狀歪七扭八的胖老頭,與風(fēng)流倜儻挨得上邊兒嗎?可是,沒想到這潑墨仙人竟然好像腦子有坑,還就真相信了,用干枯的手捋了捋那僅剩不多的幾縷頭發(fā),似乎要彰顯自己的‘風(fēng)流’氣質(zhì)??梢?,人若是沒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潑墨仙人干咳一聲:“你小子,很會說話,看在你誠心認錯悔過的份兒上,我就放過你們吧?!?p> 紀緣行了一禮:“多謝大人,不知關(guān)卡任務(wù),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他這樣子,完全是一副求知若渴的后生形象,別說是神照境的潑墨仙人,就算是太初境的高人來了,怕是也能給忽悠瘸了。因為,他這影帝級別的演技,毫無破綻,簡直就跟真的一樣。
潑墨仙人拿出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很簡單,請隨我來!”
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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