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出租車的姚依依瞄了眼祁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里帶著點得意,只是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爽。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便直接忽略掉了,然后告訴司機(jī)師傅去就近的醫(yī)院。
周圍的氣氛一下安靜了下來,為了打破僵局,依依小心翼翼的看向祁帆,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耳邊她怯懦的聲音傳來,祁帆的眉頭一緊,“你怕我?”
“沒有!那個你傷到了哪?我待會要去掛哪個科?”姚依依說到這里,腦子里那就是一團(tuán)毛線,雜亂的攪在一起,不會轉(zhuǎn)了。
看到她糾結(jié)的小臉,祁帆忍不住好笑,這丫頭這么多年還是這樣,一點改進(jìn)都沒有。從小提到醫(yī)院她就犯暈,就連正常的體檢,都必須有人陪著,否則人家需要半個小時就能搞定的事情,她起碼要一個小時。
“你到底是在關(guān)心我,還是在嫌棄是我救了你?”
某人一本正經(jīng)的發(fā)問,姚依依心里直發(fā)毛。隨即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心態(tài),昂著腦袋,挺起了胸膛:“不管嫌不嫌棄,都是你救了我!”
“哦!也就是說,你是用嫌棄我救了你的心態(tài)關(guān)心我?嘖嘖嘖!姚依依你也有今天?要知道以前,在你心目中我一直是個大魔頭,要你關(guān)心我難比登天啊……”
祁帆心中的酸楚,在言語中毫無痕跡的表達(dá)了出來。對此,心思細(xì)膩的依依早已經(jīng)感覺到了。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很奇妙,不是認(rèn)識的時間長,對對方好就一定能住進(jìn)對方的心里。相反,可能一面之緣,就已經(jīng)開啟了一生的追逐。
“知道自己是大魔頭就好,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對了,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如此巧妙的避開話題,讓祁帆無奈的笑了笑,盡管知道自己和她已無可能,可卑微的自信讓他無法就這樣認(rèn)輸。
“剛好約了人談事情,談完出來就看見一個莽撞的丫頭想要找死?!?p>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心煩,跟他使了點小性子,不曾想害你受了傷,我的錯?!?p>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想想怎么補(bǔ)償我,即便只是一個得力助手?!?p> 祁帆的話中話,依依聽的很清楚,轉(zhuǎn)過頭默默了看了他一眼。那剛毅的眼神里透著那么點淡淡的傷感,不濃郁,卻很吸引人。
“怎么?我很好看?如果你愿意可以看一輩子?!?p> “別開玩笑了,帆哥,你知道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dāng)哥哥看待。而且在我心里,你是高高在上的,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別人家的驕傲。而我……用個不恰當(dāng)?shù)谋扔?,你就是那參天大樹,而我最多就是墻邊的那牽?;?。盡管有著很美的學(xué)名,可依舊改變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p> 這話依依并沒有看著他說,而是將頭轉(zhuǎn)向了窗外,因為她不想看見祁帆眼中的傷感一點點蔓延開來。
在她看來這是心軟,不忍傷害一個哥哥般存在的人??稍谄罘磥?,她的心軟會讓他栽進(jìn)自己期盼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傻丫頭,難道做哥哥,就不能看一輩子?”一邊說一邊揉她的頭發(fā),指尖穿過發(fā)絲,那種順滑如同絲綢的觸感一般,讓他愛不釋手。
依依頓時像炸了毛的獅子,很用力的拍掉了他作亂的爪子。“祁帆,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弄我頭發(fā)!否則跟你絕交!”
就此,祁帆做了個投降的手勢,不再說話。依依也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于他剛剛的舉動。
沒一會的功夫,出租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看著“第一人民醫(yī)院”這幾個大字,姚依依的心莫名的在顫抖。
看到她僵直的身子,緊皺的眉頭,祁帆很快想到了什么。不動聲色的交了錢,虛扶著她的手臂,“依依,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攔著你。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要面對?!?p> 一句話很輕易的讓依依從空白到不知所措的狀態(tài)中回神,莞爾一笑,抽開自己的手臂,轉(zhuǎn)而扶著他,“受傷的是你,還是我扶你進(jìn)去,免得日后你說我欺負(fù)你。”
說完兩人緩步走了進(jìn)去,原本不覺得哪兒疼的祁帆,在掛完號看到醫(yī)生的時候,猛然發(fā)覺自己的臀部和后背火辣辣的疼。
這醫(yī)生看著年齡差不多五十歲上下,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看到他們的表情,心下了然,默默的準(zhǔn)備東西,
“丫頭,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哥?!?p> “那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p> “為什么?他傷的很重嗎?”
“沒有很重,但你說他是你哥哥,那么在給他檢查的過程中,你就只能出去了?!?p> 依依傻傻的走出了診療室,腦殼疼的背靠在墻上,緩緩的蹲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腿。酸楚就這樣毫無先兆的涌了出來,讓她欲哭無淚。
她還記得就在這里,爺爺就那樣死死的閉著眼睛,不肯醒來。這么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在逼著自己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以為她一直掩飾的很好,可如今的“故地重游”,卻讓她打開了記憶的閥門……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能自拔的時候,薛誠載著一身寒氣,默默走到她面前。沒有扶她起來,就這樣一個蹲著,一個站著;一個傷感著,一個心疼著。
許久,祁帆從診療室出來,看了眼薛誠。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彎腰將依依扶了起來,在依依回過神看到薛誠的剎那,幾乎沒有思考的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差點害你失去了我!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薛誠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這樣擁著她,掩蓋不住的懊悔與心疼。
看到這樣的畫面,祁帆靜靜地收回了手,在褲兜里握成了拳。他知道他會輸,可他不知道自己會輸?shù)娜绱藦氐住?p> 之后祁帆落寞的打了出租去商場的停車場取車,薛誠則帶著脆弱不堪的姚依依回了自己家。
回到他家的姚依依,依舊不肯放開他,死死的黏在他的懷抱里?!安灰砰_我!”
“好?!本瓦@樣薛誠陪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將她圈進(jìn)懷抱,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溫暖她受了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