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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境詛咒

第九章 妄念

我的夢境詛咒 亞彌達拉 3185 2019-12-05 00:00:26

  畢母本是妘氏,起源已不可詢,早年生與兗州安富人家,自東奇以舉國之力西渡以來,兗州瘡痍滿目,斷壁殘垣,生靈涂炭。

  妘氏族人流離失所,大多死于遷移之徒,自己倒是好運,又或許因為長相秀麗討喜,被商隊收為雜役,最終流落雍州,僥幸入得眉山上府。

  之后與當時還是一小小木匠的畢父喜結良緣。

  有時候,一個男人選擇一個女人,絕對不是因為她內在有多美,而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外在形象帶給他美好的感覺。

  所以妘氏說畢父好色,倒是對他知根知底。

  畢啟按耐住激動,他早已察覺家中似非同尋常,自醉酒之父口中,關于“井”這一詞,聽了怕不下數十遍。

  然而,他欣喜的表情迅速凝固在臉上,因為妘氏接著說道:

  “現(xiàn)在老身就考考你學識,可有懈怠否?”

  還好,至少自己平日無事,時長翻看作為前國子生時,“聽墨北學”下發(fā)的普通書籍......畢啟無聲吐了口氣,緩和了下心情,不敢怠慢,迅速起身正襟危坐與地上,認真說道:

  “今人之均壽兩百余年,母親還很年輕,豈得謂老?”

  妘氏搖頭,其身自知,常年與畢父居于木粉樹漆之側,這身體已經烙下病根。

  她抬起腦袋,安魂定魄,眼中精光閃過,笑道:

  “那你便先談談這上炎國國歷!”

  畢啟沒急著回答,斟酌片刻后,才沉穩(wěn)說道:

  “百余年前,炎皇終亂戰(zhàn),收百族,建國號炎。其名不知,更覺其功之大、可稱皇,不可復以己之稱號,宜以一尊之號而稱其功,遂以“帝”之號?!?p>  “隨后炎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廢舊封建,立學院,通輕重之權量衡,在街上大便內通?!?p>  “四十二年,戰(zhàn)東奇,修靈渠,修之于麗廑域之制”

  “五十一年,西征虞,將梁州并入炎國。”

  “六十年時,內有霍亂,統(tǒng)一盡信后,安邦定國,御萬千靈分作,歷今百二十年......”

  畢啟坐在那里,想著是否還有紕漏,聽到妘氏出聲嘆息,立即收斂心神。

  “不錯!炎國賜封這怪異的神,無窮的靈,大部分都是民間廣泛信仰所來,他們與人的生活緊密相關,深入千家百戶......但也有一些出生復雜,因演化過程漫長而被人遺忘的怪靈。”

  “怪靈?”畢啟愣了一下,心中奇怪。

  “沒錯,御萬千靈分作使得它們不在作亂,現(xiàn)在你去那‘祥記’‘就可用金銀求得一位不錯的灶靈幫你生火做飯,去那’兆祥分靈閣’亦可求得門靈幫你看家護院?!?p>  妘氏談起神,臉上毫無敬意,此時卻強忍著情緒,嘴角微不可見顫抖著說道:

  “而畢家,則有一位......詭異的神靈!財神!”

  畢啟愕然出聲,不敢相信妘氏所說之話。

  “財神?母親為何出此戲言?”

  “呵~呵~呵~”黑暗中,照耀著妘氏臉龐的燭光有些昏暗,透過絲絲長發(fā),可見那雙清冷無比的眼睛,幽幽閃爍。

  畢啟大概只聽街坊鄰里講過,就是這種陰晦場景,通常孕育出諸多民宿鬼怪故事,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故事主角。

  妘氏這時搖頭自嘲道:

  “畢家這位財神,就藏身與院中枯井,不然你以為,汝父一個小小木匠,如何......搬進那月稅四兩白銀的衛(wèi)城?”

  這意思就是你父親一個屌絲,不僅逆襲白富美,還走上了人生巔峰,你以為靠的是他自己本事嗎?

  眉山上府劃分精細,山腳衛(wèi)城之外官宣下區(qū),其實不過是因為近幾十年來人類安居繁衍過快,加上一些外來流動人口,上區(qū)已經不堪入住,自然規(guī)劃開辟。

  而百丈衛(wèi)墻之內,官府所在,更有數萬監(jiān)軍鎮(zhèn)壓此地,可謂寸金寸土。居住在這里,便意味著大概率不會受到天災異靈的霍亂,人生可以得到相對安全的保障。

  畢啟沒有立刻回應,就這樣靜靜聽著,家父什么槽型...他確實非常了解。

  “只是!”妘氏神情復雜,又是慶幸又是恐懼,顫顫巍巍繼續(xù)道:

  “這位‘神’,衪神志混沌......不懂人言,宛如氣節(jié)時辰,天災等自然靈神,而且喜吃薏苡粉夾雜血肉混合而成的各種面食?!?p>  “這院中其實是個井中井,下去之后必須通過一條水道才能見得那位藏身居所?!?p>  “你若執(zhí)意要去,還需得準備香燭、紙錢、血肉貢食,下井后那地方頗大,不得大聲言語,應立即背靠墻壁,將供奉之物放好。點燃香燭一切準備就緒后,再即刻回到井底中央,大呼三遍你方才講那怪異之語,只要稍等幾息,那財神便會現(xiàn)身!”

  畢啟聽的緊張不已,瞳孔微縮,兩眼發(fā)直。

  “注意!接下來才是關鍵?!眾u氏此時面色呈不正常潮紅,說話聲音也不自覺拔高。

  “財神現(xiàn)身后,便只有三十息時間,衪后腰掛著一金絲纏繞的紫色布袋,你只要偷偷上前,解開布袋,呵呵...”

  妘氏面露無饜,謹慎地捧起雙手,癡癡道:“解開布袋后,那小金魚就會魚貫而出...”

  雖不曾親眼目睹,畢啟依舊聽的心神蕩漾。

  妘氏卻突然變了臉色,沉聲說道:“記??!千萬不能貪得無厭!三十息到來之前,你必須回到井口,并把那石蓋重新封住,不然那神可不止喜好薏苡血食...”

  怪不得母親不在意任何家產,她什么都好,德榮兼?zhèn)?,才貌雙全,就是這大喘氣說話,有時候還一喘好幾年,實在令人聽著難有愉快。

  對畢啟來說,今日已經不虛此行,自己往后更會擁有無盡財富,那些個‘聽墨北學’之徒?還不仍由差遣!

  每每想到因為一年期限不得開腑,而被退學時,昔日同窗那幸災樂禍之色,他就怒火灼身。

  他微微伏身,遮掩神情,待妘氏重新安睡后,才起身離開。

  房中只留一聲輕微嘆息“要是留的聽墨,又何苦來哉......”

  出得院中,天空一片寂暗,畢啟陰下臉神,視線微微掃過枯井,不由挪動腳步上前查看,只是井口被一塊呈黑灰狀石蓋封閉,本身扁平橢圓,平淡無奇。

  他積蓄力量,只是另一手抓握燭臺,單憑右手毫無用處,不得冷哼一聲,暫且回房休息。

  ......

  嗯?方遠半迷糊狀態(tài)下,逐漸走進草叢深處,金磚壘砌之地,距里他愈來愈近。

  這是?刻印的華夏結?方遠默默自語,目光鎖定了一塊金磚。

  華?

  夏?

  銀?

  行?

  GLOD?

  999.9?

  139TC06011188?

  方遠腦海頓時嗡了一聲,看見了模糊而扭曲的畫面,這明明是前世去參加一家金店開業(yè)活動,商家向銀行借來搞噱頭的金磚。

  我發(fā)誓這輩子.....上輩子唯一一次見到金磚就是現(xiàn)在這樣!

  這時,轟!

  虛幻的場景開始劇烈搖晃,耳邊一片嗡鳴,

  方遠眼中瘙癢難耐,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無數人的嘶喊與瘋狂呢喃,他勉強控制住身體。

  不由用大拇指向眼前摸去,視線一暗,手背上竟然摸出兩片渾濁類似于隱形鏡片的東西。

  此時哪還有什么金磚鋪地,目光掃過,方遠看見了到井中之人。

  對方與他相距不到數尺,雖錦衣玉帶扎身,但各處衣物全是血跡污垢,左手捧了一塊黑乎乎物品,右手拿著一幅字跡模糊的破爛卷軸,整體相貌厚重,留有濃密長胡,屹然是那財神爺裝扮。

  只是全身毫無生氣,宛若死人。

  “哈......!”

  沒有思考幾秒,那怪東西,突然張開大嘴,直接對他發(fā)出口氣攻擊!

  隨著一股惡臭鋪面而來,方遠來不及躲避,后腦勺就像被重重擊中,手中蠟燭‘呼’一下竄起老高,瞬間燃燒了大半截長度。

  糟糕!身體好像失去了控制!

  方遠神情一縮,試圖控制雙腿遠離枯井,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僵直,已經不由自主向前走去。

  四周安靜到極點,他臉上露出絕望神色,仿佛在迎接最后的恐懼。

  “你大爺究竟還是你大爺!”

  危機時刻,方遠恍然中想起那篇:“將軍之官,謀慮出焉,條暢氣機,陰而用陽,藏精氣而不泄,滿而不實...凝木肝藏魂,寅之卯時調意、調身、調息...”

  這本是一篇肝的五臟之學,生死危機下,兒時記憶碎片,終于應激而出,父親曾對他說過的是:“只要學好這文章啊,碰到妖怪就不用害怕咯......”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方遠按照詞句大體概念,勾動肝臟瘋狂遐想。

  于此同時,大爺伸直了沾染血液頭發(fā)的灰色指甲向前探來,惡臭焦糊味更加濃烈,為了避免心神激蕩,方遠所幸閉起眼睛。

  終于...在一切不好來臨之際,右肋肝臟部位突兀燥熱。

  他的臉上頓時充滿痛苦而扭曲的神色,肝臟就像突然打開閥門的吸水泵,無處謔泄,朝著他身體內部就是一頓猛吸。

  方遠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棪木之果剩余藥效首先被吸收殆盡,接著全身血液倒流,仿佛要回到源頭一般。

  方遠臉色唰白,急忙睜開雙眼,那禿頭已近在咫尺,不知為何如此閃亮耀眼,頭頂更是浮現(xiàn)出幾個朦朧字符。

  “?......筈......鳲”

  如有水到渠成之勢,方遠下意識便道出那玄而又玄的話語。

  一瞬間,他便知道身體恢復了控制,對方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他想也沒想,氣急而怒,狗膽突生,伸出右手就朝那個禿頭來了一腦瓜子。

  “啐!”

  接著頭也不回,破門而去,逃的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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