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覺得你今天不太正常?!苯裉旄静皇撬J知里的那個蘇仲南。
“你見過為歷史癡狂的我嗎?”蘇仲南不答反問。
“你不一直都是為歷史癡嘛?!边@人對歷史的熱愛從來就沒變過。
“當(dāng)我決定為一個人癡狂的時候,總是會變得與平時大不一樣?!?p> 他的意思是以后會向熱愛事業(yè)一樣愛她?她不信,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讓一個人突然之間性情大變,要么是有病,要么就是別有所圖,而她今天已經(jīng)是個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了,不會再像個白癡似的上當(dāng)了。
“這種膩死人的情話不適合你?!贝_實覺得不習(xí)慣,他要是霸道一點、冷漠一點她還有辦法對付他,他現(xiàn)在這樣溫柔的樣子,她還真不好出招。
“天長日久總會習(xí)慣的。”
現(xiàn)在的兩人就是互換性格一樣,以前是沈書言對著他“嘰嘰喳喳”,今天居然輪到了蘇仲南上趕著,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總之呀,人做事千萬不能太過,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未來的事情呢。
“好了,我們回家吧?!鄙驎钥匆膊辉缌耍摶厝チ恕?p>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蘇仲南是給沈書言時間消化自己說的那些話,而沈書言現(xiàn)在腦子完全就是一團漿糊,什么都思考不了,思緒亂成麻團。
到家后沈書言依舊是回到客房的臥室,沒有理蘇仲南,留下蘇仲南一個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喂,你今天還睡客房,我怎辦?”他站在客廳中央,對著沈書言的背影喊道,沈書言卻徒留一個背影給他,關(guān)上了門,隔離外面的一切。
“砰、砰、砰?!碧K仲南敲沈書言的門,然而并沒有人回應(yīng)他。
他還是低估了沈書言的怒氣,他理想的以為他只要解釋了,這件事就可以說清了,但是沈書言祈求了十年的事情,就在自己已經(jīng)說服自己和平的放下的時刻里,他說他要好好愛她,這對她而言,并不是愛情的一味解藥,反倒讓她怒意更勝。
曾經(jīng)沈書言不覺得自己在愛情里的求而不得、無私付出是委屈,但是現(xiàn)在當(dāng)蘇仲南向她表達了他的愛意的時候,她突然覺得難過,雖然也欣喜終于旗開得勝,但是卻等了好多年,這些年她的心真的是快要枯萎了。
一朵枯萎的花,你重新去照料她,她就算還有生命力,但是再難恢復(fù)如初了。
她內(nèi)心也忿忿不平,她十年求而不得的東西,對方想要一朝一夕就獲得,那也太便宜對方了。
如果是在三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之前蘇仲南會這樣做,她可能會感動的要哭了,可是現(xiàn)在,在她覺得自己“痛徹心扉”以后,就在她痛定思痛以后,他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就理應(yīng)覺得感恩戴德嗎?
才不會,她沒那么容易便宜了對方,況且現(xiàn)在是真的看對方不順眼。
“這臭丫頭,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碧K仲南叫門不應(yīng),無奈的坐在沙發(fā)上,進入了郁悶狀態(tài)。
他想著沈書言不可能一直待在臥室不出來,總會有機會能出來的,那他可以再找機會跟她聊聊,但是沒想到他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臥室的燈關(guān)了,也沒見對方出來。
蘇仲南簡直是太失望了,他對著沈書言的門,瞪了足足三分鐘,然后腦海里的靈機一動。
他去玄關(guān)的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內(nèi)心興奮的想:鎖門不提前把鑰匙藏好,讓他這個“賊”有機可乘,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進來的?”
沈書言發(fā)現(xiàn)明明關(guān)好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被嚇了一跳,一看是蘇仲南,這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進來,再說了,我手里有這個。”蘇仲南手里搖晃著一串鑰匙。
那上面包括了家里各個房間的鑰匙,當(dāng)初就是擔(dān)心找不到或亂放,于是串成一串放在抽屜里,以便日后好找,沒想到卻給了蘇仲南“有機可乘”的機會。
“你出去。”
“為什么?”蘇仲南問的非常無辜。
“這是我的房間。”
“你是我老婆?!?p> “哼,你要是早有這覺悟,今天也不用這樣了?!鄙驎哉媸怯X得諷刺。
“我要是沒有這覺悟你是不是會更失望?”蘇仲南這話問的特別自負。
其實在一起相處了這么多年,蘇仲南就算是個木頭,也定能感受到沈書言對她的愛,只是那時候他不在意,所以覺得理所當(dāng)然。
而現(xiàn)在他也不無自負的想著,沈書言對他有著深厚的愛,那么他追回她是件相對容易的多的事情。
“呵,為什么失望?”沈書言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種極大憤怒前的平靜。
“你鬧了那么久,哭泣、離婚、搬出臥室,就是想讓我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醒悟,而我現(xiàn)在明白過來了,你有沒有覺得高興?”
“蘇仲南,你腦子是有問題吧,你以為我在玩欲擒故縱的游戲嗎?”
“嗯哼。”他確實這樣覺得。
“你現(xiàn)在立刻滾出我的臥室。”她三步跨坐兩步,走到門前迅速的打開門,站在門口,對著蘇仲南破口大喊道“蘇仲南你現(xiàn)在立刻滾出我的臥室,別逼我發(fā)瘋。”
沈書言語氣前所未有的壓抑、嚴肅,看著蘇仲南的眼神就好似在著火一樣。
“不是,小言,究竟又怎么了,我后悔了,醒悟了,難道還不可以嗎?”蘇仲南不理解他的一系列行為和思想以及話語,對一個女人來講意味著什么?
“你別讓我后悔愛你行嗎?你剛剛的那一番話,簡直就是對我當(dāng)初的行為的一種侮辱,原來我所有的舉動在你眼里都是把戲,我現(xiàn)在不期望你會有所回應(yīng),但也請你別對我的人格進行侮辱?!?p> “我沒有。”蘇仲南爭辯。
“行了,趕緊滾出去,現(xiàn)在看見你我就煩?!鄙驎云綍r看著隨意,很好說話的樣子,一旦脾氣上來了,說話也是六親不認,想懟就懟,毫不留情。
“小言,你?”蘇仲南雖然遭受過沈書言的冷遇,但是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也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
“你到底走不走?”沈書言松開門把手,走到蘇仲南面前,抓著他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外走。
“你認真的?”蘇仲南最后問她。
“對,沒錯,我離婚是認真地,哭也是認真地,你不需要憐憫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回應(yīng),請你這次也認真一點好嗎?”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娜?,尤其在對待蘇仲南的這件事上。
“我不會同意的。”蘇仲南最后一次說道。
“沒用的,你愛同意不同意,我總會有辦法讓你同意。”事情是死的,人事活的,她就不信她折磨他個十年,他還能不同意。
蘇仲南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敗落的公雞,灰溜溜的走出去,他本來以為之前在咖啡館的那一場訴衷腸就可以挽回沈書言,沒想到最終還是這副局面。
他不知道他低估了一個女人對愛情的執(zhí)著與尊重,他根本不懂得愛情的真諦是什么,他才是那個太過于兒戲的人。
他雖然作為哥哥,比沈書言年長五歲,可是他在愛情里的智商,一點都不高,甚至有點低下,腦子里還保留著學(xué)生時代那種“女生生氣了,哄哄就好了”的那一套,然而他沒有成長,但沈書言在愛情的挫折里早已成長。
如果蘇仲南不是自己內(nèi)心里愛了多年的人,而是一個與自己剛剛認識的人,沈書言連理都不會理,太過于自負,太過于無知,無知的同時把別人也想的太過于無知。
沈書言現(xiàn)在覺得自己真的眼瞎了,居然會看上這樣的男人,當(dāng)初他保護自己的時候,給自己依靠的時候,根本不是這樣的,他雖然人看著冷漠了點,但是一個尊重他人的人,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會說出那樣一番侮辱她的感情的話,她甚至覺得愛蘇仲南是一種人生屈辱的感覺。
蘇仲南出了沈書言的房間,在客廳不停地徘徊,他進入了死胡同,女人真是個復(fù)雜的動物,他要怎么對待她,她才能滿意呢?
蘇仲南到此刻還是沒有明白愛是什么,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自然而然的就會想著如何對對方好。
你會很自然的就了解到對方的喜好是什么,厭惡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不在乎的是什么。
而不是他現(xiàn)在這樣,自以為是的喜歡,自以為是的了解,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
他的確是在拿著沈書言對他的愛而恃寵而驕,他確實是傲嬌了,太過于自負,太低估沈書言了,他總覺得自己擁有沈書言全部的愛和信任,無論他作什么對方都會原諒。
他還是在像“愛”林思語一樣的思緒里沒有走出來,他當(dāng)初覺得自己愛林思語,而林思語對他是一種憐憫,一種她人囑托的關(guān)照,所以對他的各種行為也多了一絲寬容。
他當(dāng)時年輕氣盛,雖然對林思語主動了很多,但是他本身也從未付出過什么,林思語不需要物質(zhì),不需要他的愛,而他只是一味的去表達自己的喜歡,但林思語從未給過他機會讓他用行動去側(cè)面展示“愛”,所以他在愛情里就是個白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