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瀟冉心想,如果她是個男人,興許也會喜愛上那樣的女子。
不,就算是女人,也不妨礙她對周妍的欣賞。
這幾年,周妍為她拿下的利益,比許多男人都厲害。
這樣的人才,她都愛不釋手,更遑論別人。
再說,她做皇后的時候,司赟飛該給的尊重,從來不少。
至于男女之情,那是什么?
她都不愛人家,人家為何要愛她?
人心換人心嘛。
再說,每個人所求不同。
她從未在男女之情上執(zhí)著過。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心里確實有怨氣。
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那口怨氣早沒了。
話說回來,她前后加起來,都能做司赟飛的祖輩了。
大人得有大量,不跟孩子計較。
哈哈……
有些事,就是這樣,想開了,春暖花開。
想不開,痛不欲生。
不過,
該算的帳,還是要算。
不遷怒,就是她對人生最大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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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燈結(jié)彩,
歌舞升平。
“恭祝母后福壽安康,健康如意,福樂綿綿!”
帝后相攜,跪拜在懿德太后面前。
“好好好,快起來,都起來?!避驳绿笞诰碌娜A椅之上,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儀態(tài)十足。
太后大壽,自然是盛宴。
皇親貴胄,達官貴人,身份地位夠格的,都進宮為太后拜壽。
“這就是婉兒吧,來哀家這,讓哀家好好看看?!?p> 懿德太后沖著下面,座位稍靠后的位置招手。
安白氏激動的推推女兒。
在眾人注視下,安雲(yún)婉大大方方的站起身。
“婉兒拜見太后,祝太后洪福齊天,萬壽無疆?!?p> 女孩的聲音,如那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懿德太后細細看過女孩兒,眼里劃過滿意。
“快來姑祖母跟前。”
女孩兒依言,蓮步輕移間,如那含苞待放的青蓮,端的是賞心悅目。
安嵐玥打眼看著這一幕,微微勾唇,眼底滿是諷刺。
感覺有人在看她,抬眼望去,哦,是母親??!
安嵐玥朝那廂舉起酒杯,展顏一笑。
安陽候夫人好些年沒見女兒,如今見到,倒也認得出自己的女兒,只是,更多的卻是陌生。
那么些日日夜夜的思女之心,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讓安陽侯夫人心里亂亂的。
面對女兒的舉杯,下意識雙手端起酒杯,客客氣氣遙祝一杯。
飲完杯中酒,又獨自懊惱,這是她日夜思念的女兒,不應(yīng)該這么恭敬,這么客氣的…
然,想再多也沒用,那邊安嵐玥已經(jīng)移開了目光。
安陽候夫人的復(fù)雜,安嵐玥體會不了。
因為她們本就是最親近的陌生人。
母親對她的愛,只是偷偷摸摸的掉眼淚,同旁人訴說的話語上。
她并未感受過母親的溫情。
許是她命不好,親緣淺,注定沒有貼心人。
上首,懿德太后牽著安雲(yún)婉的手,輕聲細語問著話。
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來,婉兒只比景灝大三個月,不論年齡,還是正經(jīng)的表親呢?!?p> 被點到名字的司景灝不慌不忙的站出來,“皇祖母說的是?!?p> 安雲(yún)婉悄悄看了一眼芝蘭玉樹,彬彬有禮的大皇子,一張嫩白的俏臉,染上紅霞。
“婉兒見過大皇子?!?p> 雖然害羞,但禮儀上倒是落落大方。
懿德太后心里更是滿意幾分。
司景灝微微側(cè)身,伸出一只手,虛扶一下,“安小姐無須多禮。”
“孫兒還未敬皇祖母呢…”
司景灝斟滿一杯酒,恭恭敬敬的立于懿德太后面前,說著祝壽詞。
對于懿德太后說的表親一事,抱歉,沒聽到。
連瀟冉含笑看著。
眸光一轉(zhuǎn),看向安雲(yún)婉。
見安雲(yún)婉被冷落,還依然保持著良好的姿態(tài),連瀟冉挑了下眉。
安陽侯的規(guī)矩,確實好。
可也太好了些!
借著飲茶,掩去眼底的浮動的嘲意。
司赟飛也是冷眼瞧著,不動聲色微笑著。
只是心里想什么就無人可知。
不,有人知。
比如坐在他身旁的連瀟冉已經(jīng)察覺出司赟飛的不滿。
畢竟好幾十年的光景,不說最了解這個男人,但一定比所有人了解。
別看這男人表面穩(wěn)如狗,心里指不定拐了十八個彎。
一場盛宴,賓主盡歡。
臨近結(jié)束的時候,
司赟飛站起來像模像樣的說了一番感概的話,
“李盛安,宣旨?!?p> 李盛安打前一站,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端著托盤,托盤里放著三卷明黃的卷軸。
李盛安拿出最前面的一份,緩緩展開。
這是一道贊美懿德太后,并為懿德太后增添封號的圣旨。
慈懿德皇太后。
慈母,慈祥,仁慈的慈!
圣旨讀完,李盛安到慈懿德太后跟前跪下,雙手捧著圣旨,呈與太后。
宋嬤嬤恭敬接過,捧到太后跟前,太后摸著圣旨,眼眶微紅,一臉動容的哽咽著,:“皇上有心了,這都是哀家該做的?!?p> 母子二人一番衷訴,所有人,包括帝后在內(nèi),跪在地上,高呼太后千歲。
慈懿德太后端坐上方,受著所有人的參拜,內(nèi)心激蕩。
接著又宣讀了對安陽候府賞賜的圣旨。
安陽候府所有人激動不已,慈懿德太后也滿含笑意。
最后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
………
安嵐玥德蘊溫柔、性嫻禮教。
故冊封安嵐玥為安妃。欽此!”
安嵐玥跪在殿中央,聽著圣旨上不相符的夸贊,不知道為什么,心慌的厲害。
跪謝隆恩后,安嵐玥盯著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捏著圣旨重新回到座位上。
這一場壽宴,安氏一族是最大的贏家。
在場的諸位,無不感嘆皇上對太后的孝心。
這要不是仁孝之心,他安陽候,憑什么得賞?
憑他毫無建樹?
憑他后輩平庸無為?
還是憑他安陽候府“寵”女孩兒?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
誰還看不出安陽候的那點小九九。
可氣的是,人家命好,上有太后姐姐,下有做妃的女兒,還有個皇子外孫。
嘖…
什么道理!
真是讓人氣不順吶。
其他人已經(jīng)這般心思,更何況后宮。
一眾女人都快酸死了,卻也無法,誰讓人家有個好姑母,還肚皮爭氣呢。
而被艷羨的安氏一族,心情自是不用說,今兒他們安家真可謂風光無限!
包括太后,都沉浸在喜悅自得的好心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