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訓練自己
想到獲取恐懼的氣息比殺蟲子有效率的多，賀子堯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三個流浪漢的住處，思考良久以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收效快，但是如果在自己出現(xiàn)的第一晚就弄出嚇到三個人的情況，恐怕第二天就會被當做不祥之兆綁起來。
“況且這三人還救過自己，一片好心，總不能恩將仇報。雖然只是嚇嚇人，但還是不厚道。”
最終，賀子堯決定先殺蟲子，雖然麻煩一些，但相對之下低調(diào)很多。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賀子堯可以逐漸對黑團的操控越來越熟練和了解。
回想自己被困在地下的那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最為重要的信息：這具黑團軀體，并不是變得越小密度就越大，也不是變得越大密度就越小。
黑團軀體似乎不遵循基本的物理定律，它本身的體積、密度、質(zhì)量之間并沒有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三者的變化完全依賴于自身能量的輸出和對軀體的掌控程度。
如果想要讓自己更堅硬或者更有韌性，仍是需要歸結(jié)于對黑團的控制和反復訓練。而想要在其他方面的屬性有所提升，除了熟悉自身，還需要感受和理解更復雜的東西。
賀子堯嘗試過讓黑團移動得更快，但即便用盡全力加速，在團狀形態(tài)下，通過改變大小并不能提升多少速度。盡管縮小之后阻力減少了，但本身能量的釋放效率也被降低，速度上限也就跟著變小。
于是，讓自己在合適的大小下，變成流線型或梭型成了賀子堯目前提升移動速度的唯一手段。而這大小的具體尺寸，就只有他慢慢摸索了。
同樣的，如果想要黑團能更順利的破開泥土，變成螺旋型并快速旋轉(zhuǎn)是最為有效的；如果想要擊碎巖石，則需要變成適當?shù)拇笮『托螤?，通過合理的能量釋放控制攻擊速度和質(zhì)量，可以消耗最少的能量讓攻擊發(fā)揮出最大動能。
因此，使黑團軀體變強目前看來就只有兩個途徑，一是獲取大量的能量，二是了解并訓練黑團軀體。前者決定了能力深度，后者則主要決定能力的廣度。
想到軀體的適應和變形，賀子堯倒是一直認為這和自己已有的認知和意識有很大關(guān)系。
就如同之前急于吞噬惡靈時，他下意識地變成了一張人臉的樣子而不是狗臉或其他什么臉；比如離開玻璃房間時伸出的是人類手臂而不是觸手；還有就是被困于地下時嘗試變換過各種形態(tài)，越規(guī)則越常見的就越容易模仿。
也就是說要想訓練黑團軀體進行形狀的模仿，應該先從自己熟悉或了解深刻的內(nèi)容上突破。
“今后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以人形出現(xiàn)，如果想要隨心所欲的變成各種嚇人的怪物，就會異常困難了?！彼尖庵g，賀子堯決定先嘗試一下。
黑色的薄霧開始抖動，中間慢慢隆起、拉長，當黑霧長到兩米時一個模糊的人形依稀可見，但五官四肢都還沒有顯現(xiàn)出來。人形閃爍幾下，肩膀的位置一根原本細小的觸須膨脹延伸，很快形成一條觸手，緊接著觸手彎折、扭動，一條看上去沒有關(guān)節(jié)的人類胳膊漸漸成型。
當那條胳膊末端的五根手指如握拳般變?yōu)榍笍堥_時，整個黑色人形的動作變得遲緩、卡頓，緊接著又從頭到腳快速結(jié)晶，變成了一尊俯首獨臂的黑色雕像。黑色雕像維持了不過幾秒，頃刻間寸寸碎裂，化為粉塵又倒卷變成黑團懸浮在空中不動了。
賀子堯暗嘆一口氣，方才努力控制黑團變成人形，剛想要嘗試再長出一條胳膊，誰知眼見手才形成，自己就控制不住黑團的形態(tài)。想要固態(tài)化穩(wěn)定形態(tài)，卻也堅持不了幾秒任其潰散。
“想不到一旦形態(tài)復雜化，就算是變成人形都很難。要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黑團變形和心境應該也有一定關(guān)系，不過主要還是依賴于多練習?！边@樣想著，黑團又開始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變形、潰散。
……
當艷陽正立頭頂，樹上的知了已經(jīng)叫得疲乏時，廢棄公園里才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三個岣嶁的身影。
“呦？后生起來了！昨晚睡得怎么樣?。俊秉S牙老二見賀子堯正蹲在一棵樹下尋找著什么，精氣十足的打著招呼。
見三位睡神終于醒來，賀子堯丟下手里捅殺了十來只蟑螂的木棍，站起身強笑著沖黃牙老二回應：“昨晚睡的還行，就是蟲子太多。這不天一亮就醒來了，清理一下害蟲?！?p> “哦，嘿嘿，蟲子是挺多，該治治它們。”
黃牙老二說著不在意地朝公園里的公廁走去。賀子堯眼睜睜地看著一只黑色的東西從他頭發(fā)里躍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落在地上，躥回了窩棚。
賀子堯甩了甩頭，使自己保持鎮(zhèn)定。
他昨晚壓根沒睡，除了變成黑團訓練自己變成人形外，就想著趁天沒亮變回人睡一覺好恢復一下睡眠，哪知道毫無睡意。于是一大早就從水泥管里爬出來找蟲子捅。
這一捅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該干嘛。要不是公園里三處地方都回響著各不相同的鼾聲，賀子堯差點就以為這些人睡死過去了。
看來擔心他們會謀害自己完全是多余的想法。
老四是最后一個起來的，打著哈欠的他見賀子堯穿著雙不知哪里找來的爛鞋杵在樹下，幾個小跑蹦過去神神秘秘地問到：“小堯子，昨晚睡得咋樣？”
這是三人昨晚給賀子堯起的別稱。
“還……還好。”賀子堯連忙回答，在陽光的照射下，他還是第一次看清老四面黃肌瘦的臉孔，像一個充滿褶皺的老式皮包，滿是油膩和滄桑。
“沒聽到啥怪聲？”老四的大眼袋顫動著仿佛在吶喊。
“有，有點……昨晚蟲子挺多的，應該是蟲子?！辟R子堯想起了昨晚似乎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回答變得小心。
“不是蟲子，是其他的。你沒起來上廁所？沒看到啥？”老四左右一瞅，目光不由得朝賀子堯昨晚掏螞蟻窩的地方多看了幾眼。
“沒，我什么都沒看到。”賀子堯故作迷茫的搖頭，也看向昨晚化身黑團待過的地方，覺得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后才暗松了口氣。
“哦……沒有就好，我就隨便問問，怕你剛來膽子小不適應?！崩纤呐呐馁R子堯的胳膊，若有所思的朝著水桶走去，捧起水桶里的雨水猛洗臉。
片刻后從廁所出來的黃牙老二和黑老五在廁所旁的沙坑練鐵砂掌似地刨了一會，便一臉微笑的招呼賀子堯準備出發(fā)。
“出發(fā)？去哪？”
賀子堯好奇，他一上午幾乎逛遍了這座公園，發(fā)現(xiàn)公園只有一個出入口，通向公園外的一條前后望不到頭的廢棄公路，周圍除了建筑廢墟和雜草地外什么都沒有。
這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