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xùn)練營,李黑的閣樓。
李黑站在百葉窗后看向外面,雙手抱胸,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摩云站在他后面,滿臉疑惑,出聲問道:“長官,屬下十分不解,上一次的事非常明顯就是胡寬搞的鬼,這一次,他又搞出這樣的事情來,差點沒法收場。他這擺明了是想要搞垮這個訓(xùn)練營,搞垮你,甚至可能是想要搞垮上面的人。長官,為什么你不進行反擊呢?”
李黑淡淡的道:“你覺得,要怎么反擊呢?暫時沒辦法反擊嘛!”
摩云道:“難道長官你打算繼續(xù)裝糊涂嗎?上一次是難得糊涂,這一次又是嗎?”
李黑聳了聳肩:“不然呢,還能怎么樣?”
摩云:“……搞垮了訓(xùn)練營,對你沒有好處的啊!”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現(xiàn)在新進來的一批新兵蛋子中,那個叫做凌夜的看起來很優(yōu)秀,因此就成了胡寬的眼中釘,拼命地想要弄死他。畢竟弄死他就相當于扇你的耳光,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長官,我們是不是得想辦法保住這個凌夜,讓他繼續(xù)干擾胡寬,吸引胡寬的注意?”
李黑聳了聳肩:“凌夜么?你不說我也會注意的。這個人啊,是黃泉將軍特別來過信托我多加關(guān)照的。此外,還有一個人,也是黃泉將軍托我關(guān)照的?!?p> 摩云道:“那不是很好嘛?于公于私都是兩便。就是不知道,胡寬到底為什么這么可惡?”
李黑笑了笑,轉(zhuǎn)過身來:“你知道胡寬的底細嗎?”
摩云立正道:“知道!胡寬,商人出身,因善于逢迎和取巧而受到上層賞識,逐步進入帝都上層,頗受重用。但兩年前不知道為何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被貶斥至此擔(dān)任教官!”
李黑笑了笑:“功夫做得不錯,但還不太夠?!?p> 摩云愣了愣:“不太夠?”
李黑點了點頭:“你覺得他的履歷里面,有沒有不太尋常的地方?”
摩云細細一想,脫口而出:“兩年前的低級錯誤,并因此而被貶斥至此!”
李黑呵呵一笑:“沒錯,恭喜你答對了。胡寬是一個相當精明狡猾的人,除非失心瘋,不然斷無可能犯下低級錯誤。你知道他當初犯下的是什么錯誤嗎?”
摩云答道:“履歷上有記錄,說是不合在鬧市上沖撞了左將軍的公子?!?p> 李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左將軍何等權(quán)勢,在帝都幾乎能橫著走的人,多少人為了升官發(fā)財而去拼命拍馬溜須,唯恐落個不小心。他胡寬商人出身,唯利是圖的人,也是憑著這點而受到賞識并擢用,怎么會頭腦發(fā)昏,在鬧市上沖撞左將軍的公子?”
摩云恍然大悟:“長官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的?難道……”
李黑吸了口氣,再次看向窗外:“胡寬早就投到了左將軍的門下,是左將軍門前眾多看門狗之一。鬧市上沖撞左將軍的公子,不過是演給帝都眾人看的一出鬧劇?!?p> 摩云瞪大了眼睛:“為什么?”
李黑回頭看著他:“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摩云老實地答道:“屬下愚魯,未能明白!”
“呵呵。”李黑淡淡笑了笑,“提醒你一點,我們狼衛(wèi)軍是誰組建的?除了陛下和元帥之外,只服從誰的命令?”
摩云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臉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左將軍想要安插胡寬到我們狼衛(wèi)軍中……哦,不對,不對,是想把你擠走,好讓胡寬擔(dān)任總教頭,然后……”
李黑嘿嘿一笑:“差不多是這樣了,就是還差了一些意思?!?p> 摩云臉上又露出疑惑之色,撓了撓頭。
李黑這一次沒再繼續(xù)解答。他又看向窗外,淡淡的道:“帝都的風(fēng)云變幻,可不僅僅如此。摩云,學(xué)著點吧!”
摩云撓了撓頭:“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我更不明白的是,既然你都這么清楚這件事,為什么還要裝糊涂,坐任胡寬在這里肆意橫行,看哪個不順眼就搞哪個?再這樣下去,這些新兵蛋子以后恐怕都要乖乖服從他胡寬而不知道你了!”
李黑淡淡的道:“不急,時辰未到!我們需要等待上面的指示!”
說話間,天空中傳來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一只白鴿飛到窗前,徑直入屋,停留在李黑背后不遠處的鳥架子上,咕咕地叫了兩聲。
這是一只信鴿。摩云快步上前,抓起一把小米喂它,并小心翼翼地從它腳上解下一卷卷得很緊的紙條,直接呈給李黑。
李黑伸手接過,展開來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對摩云說道:“不會需要等很久了!”
※※※
這一晚,凌夜暗中練完一遍玄天劫火功后,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在這里呆的時間并沒有多久,不過相當巧合,這里的藥缸給了他一個練功快速進展的好所在,功力日益增長,只是想要突破魔障達到第六層,現(xiàn)在還是不夠。
一開始,他是曾經(jīng)想過好好利用這個巧合,好好練一下功的。但從目前為遇到的事情來看,這里明顯不是一個好地方,不是一個能安穩(wěn)地呆下去的地方。
艱苦的訓(xùn)練不是什么大問題,少數(shù)幾個人的挑釁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甚至鬼醫(yī)那失心瘋一般的愿望也不是大問題,大問題是胡寬。
這個表面笑瞇瞇背后捅刀子的死老頭,借著軍紀教官的身份,殘酷地打壓這些狼衛(wèi)軍的新兵,動不動就處死。不僅如此,他還盯上了凌夜,幾次三番想要弄死他,或者是弄死他身邊的人。
雖然還不是很明白胡寬為什么這么想要搞死自己,凌夜還是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不是不小心就被弄死,就是被累死。雖然每次破掉胡寬的局就相當于是扇了他的耳光,但也就是扇人家耳光而已,一旦被胡寬占了上風(fēng),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子下去,不行??!
是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離開這里呢?反正,自己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投身帝國狼衛(wèi)軍,做帝國軍的苦力和戰(zhàn)場枯骨。來到這里,不過是因為當時只能是答應(yīng)那個黃泉將軍而已。
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真的是來過這里了,也就算是做到了答應(yīng)人家的事。黃泉算是救了自己,自己這樣子也可以說是對得起他了。在這里總是受到迫害,不走難道等死么?
想要走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按捺不住。凌夜開始尋思,要怎么走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