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所有人按理說都被疏散到了柳家,但此刻路上還有兩個人有說有笑。
兩人都揭開了頭巾,是那曾泫陽與張柳。
“張柳,你不是說只是看看,怎么就直接出手了?”
跑了很久很久,二人終于來到了熟悉的小巷。靠在墻邊,曾泫陽對著氣喘吁吁的張柳笑問。
“我,我想打就打。”張柳小孩子氣一樣,頓時就指起了曾泫陽,“總比你想陰招好,這么損,不怕折壽啊?”
“不怕。”他果斷地開口了。
張柳哼了一聲,不顧曾泫陽,自己往小巷深處走。
“你挑撥離間的功夫這么厲害,為啥還讓我和那個朝楓林打,直接陰死他不就完了”張柳一臉的怨氣浮現(xiàn)在蒼白小臉上,她轉(zhuǎn)過頭惡狠狠地定著曾泫陽,“要不是我耍了陰招,那朝楓林可要把我打死了?!?p> “他德高望重,怎么陰的死?!痹枖傞_手,一臉無奈。這可讓身邊的張柳急眼了。
“那我上去和他打圖個什么?”
“我又沒讓你上,我只是建議你觀望觀望?!痹柼袅讼旅济?p> “嗯?”
她想了下,好像還真是她自個兒主動出擊的。至于為啥動手……自己的大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作為妹妹她能不怒嗎?
當(dāng)然這是不能告訴曾泫陽的。
“早知道不打了……”
她摸了摸腫脹的右臂,疼的齜牙咧嘴。
“你不打,我們這趟就真是白來了?!?p> 曾泫陽的聲音由遠(yuǎn)至近。她抬起頭,這個比她矮一截的小孩子兩手負(fù)在身后已經(jīng)一步步走到了前頭,老成的模樣似乎不匹配他那身材。
“毀朝楓林威信,斷豐城兵源?!痹栃Φ淖栽?,侃侃而談,“你不打那銀甲人,不裝成被士兵砍了的模樣,就算我再怎么油嘴滑舌也挑不起風(fēng)波啊。”
一個時辰前……
“張柳,隨我出去一趟?!?p> 曾泫陽敲了敲木頭以代替敲門。他渾身濕的徹底,似乎是在雨中呆了很久。
“我要照顧老大。”張柳甚至都不問去干什么。依偎在周天劍身旁,她全心全意地看著自家老大。
“他已無礙?!痹柨聪蚝粑椒€(wěn)的周天劍,再度說道。
“無礙我也要在這!”
張柳忽然吼了一句,那曾泫陽的臉色立馬就拉了下來。
“你不想幫你家老大了結(jié)心愿?”他沉聲。
張柳憤怒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只剩下張呆臉,“你說什么?”
“我剛才去了城里,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發(fā)展勢力?!?p> 她自然知道老大的野心。
“我……我……”她看了看曾泫陽,又把目光移向昏迷的周天劍,他雙目緊閉,但下一刻,奇跡發(fā)生了……
周天劍的嘴竟然緩緩張開了,還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句話。
“張柳,你去吧……我沒事了?!?p> 兩人驚,兩人愣。
“老大你醒啦!”
張柳激動的不可自拔,二話不說直接就撲了上去,然后……周天劍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硬是睜開了雙眼,他抽動一番,瞬間沒了動靜。
“老大,老大!?”
他身體軟在了張柳懷里。她先是試探性的喊了兩句,手指顫抖地往他鼻前送。
那里,竟然沒了氣息。她腦子里忽然空白了一陣……
“你怎么了?”
“喂!”
“周天劍!”
“我死了。”
周天劍嘴巴忽然動了一下。
“你!”張柳破涕為笑,然而再喜極而泣,趴在了他枕邊直接嚎啕大哭。那聲音直接蓋過了外頭的傾盆大雨。
“好吵?!?p> “哇啊啊啊——”她哭的更兇了,以淚洗面以后,她抬起了小拳頭,生氣地看了過去。
“我是傷員?!?p> “那我也要打!”
“我錯了?!?p> “沒用了!”
曾泫陽默默看著,竟然不自覺地也笑了。
“先生,你說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什么?”
周天劍攙扶著床,緩緩起身了。一手支撐自己,還要一手推開發(fā)怒的張柳,這也太難了。
“豐城柳家,出了大事,暴亂一觸即發(fā)?!?p> “嗯?”周天劍疑惑,而他突然感到自己抵抗張柳的那只手輕松了。
“柳家?”
曾泫陽看了過去,那張柳正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
“幾百號人把柳家圍起來了?!彼f道。
“什么?”她顯得很是慌張,“我去,你快帶我去。”
“你不是要照顧周天劍嗎?”曾泫陽眉頭一皺,似笑非笑。
“老大醒了,而且他也讓我去嘛……”張柳頭一撇,嘟著嘴。
“哦?”曾泫陽盯著張柳,她的臉上真是破綻百出啊,“那好吧,我們走!”
曾泫陽不回頭,已經(jīng)撐開一把嶄新的大傘先行一步了。
“老大照顧好自己啊!”
張柳的聲音越拉越長。周天劍苦笑起來,真就把他這個傷員放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