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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不知念

番外小劇場 戲子無情

酒酣不知念 魚樂Icey 1868 2019-12-13 23:57:37

  唱一曲悲歡離合,折一扇花開雨落,臺上人斷腸離別恨,臺下人卻道戲子最無情。

  外面的戲臺已經(jīng)搭好,看官們都紛紛入座,鑼鼓聲敲得一聲比一聲響。

  一輛車停在戲館門口,從上面走下一人。

  “呦!我看這誰來了!原來是莫少您呀!”戲館的媽媽看見莫念熱情地招呼道,“莫少您來,我這地兒可真是蓬蓽生輝啊!哈哈哈!”

  莫念看了一眼媽媽,讓小廝賞了幾塊大洋。

  媽媽笑得更加歡了,諂媚地說:“莫少您請里邊兒走,今兒可是蘇美人兒的表演呢!”

  提及蘇醣,莫念眼神更加深邃,往里面走去,坐在最好的位置。

  后臺的人都行色匆匆,做著最后的準(zhǔn)備,蘇醣坐在鏡前,輕描粉黛。

  “蘇三,該上場嘍!”該上臺了。

  是的,蘇三。今天唱《蘇三起解》。

  蘇醣看著鏡子,一身囚衣,墨眉如柳,眉目生姿。

  嘿!這是誰呀?

  蘇醣輕輕一笑,揮袖,勾步,向臺上走去。

  輕吟,流轉(zhuǎn)低回:“蘇三離了洪洞縣,將神來到大街前……”泫然若泣。

  臺上的蘇醣身著囚衣,一笑一顰,一吟一唱,勾腳回眸,只為把那王家公子一聲來喚。

  一人在臺下看著臺上的人兒,撥弄著手上的玉扳指。

  蘇醣看都沒有看臺下的人,彷佛沉浸在戲中,又彷佛什么都不在乎。

  褪去囚衣,卸下濃墨重彩,身著月牙白的旗袍???,蘇三和那王家公子團聚去了。

  “你就這么不想見我?”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醣并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在桌上畫著畫。

  莫念走向蘇醣,看她一筆一劃認(rèn)真描摹。

  “這里,應(yīng)該這樣。”莫念伸手抓住蘇醣的右手,帶著她一起畫。

  氣氛瞬間曖昧起來,蘇醣就這么任他教著,直到最后一筆落下,他終于把她身子轉(zhuǎn)過來強迫她看著他。

  “蘇醣,跟我置氣?”危險而霸道。

  “莫少說笑?!碧K醣掙開他的懷抱,從他的氣息中脫離,否則她怕自己不夠清醒便沉溺其中。

  有些人啊,總以為情意綿綿,兩情相悅,實際上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莫少,你看這雨,可真是纏綿??!”蘇醣坐在窗前將一只手伸向窗外,雨落在手上。

  真涼。

  房間沉默了好一陣,響起了一聲開門聲,一聲關(guān)門聲,又歸于平靜。

  蘇醣自嘲一笑,看了一眼桌上的畫,又看向了窗外。

  畫什么呢?

  無非江南煙雨,一人撐傘,一人醉。

  外面霪雨霏霏,正是符合江南的二月。蘇醣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在銅鼓巷的青石板上。

  “小姐,越來越像虞夫人的樣兒了,連走路都是名角兒的氣派呢!”蘇醣微楞,微笑點頭以示回應(yīng)。

  虞夫人,蘇醣的祖母。情起梨園,終于初心。

  小時候蘇醣躲在戲臺后面,看她一身戲服華美,聽她一曲唱腔旖旎。

  觀眾換了一撥又一撥,他們或許為了一時興起,祖母一如既往,深愛著她的戲曲。

  鑼鼓聲遠了,祖母卸下華服,抹去濃妝。蘇醣看著她不施粉黛的臉,終于意識到原來祖母也不過是一名普通女子,她也老了。

  也許歲月自惹人醉。

  祖母出生梨園,她的嗓子從清亮的童聲,越來越變的甜美寬柔,修得珠圓玉潤。她在最好的年紀(jì)愛上了戲曲,遇見了祖父。猶記得當(dāng)年,桃花夭夭,你一身白衣,好一翩翩少年郎;而我人比花嬌,一回眸便驚艷了歲月。

  但也許“光陰易過催人老,辜負青春美少年。”祖父走了,拋下了那個曾與他完美邂逅的女子,而祖母最終只能在街頭看他和別人相偎相依。

  有些人用半生去等待的愛情只不過輸給了歲月,輸給了命運。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币粋€人的戲臺,一個人的戲曲,在訴說一個人的思念。蘇醣躲在戲臺之后看著祖母水袖翻飛,腳步翩躚。她用半生修為將思愁揉進一字一句。也許她早已迷失在時空與記憶的桃花樹下,她依舊是那個如花美眷,而他也是那個翩翩少年郎。一回眸,便一眼萬年。

  “我在這假意兒懶睜杏眼,搖擺擺,擺搖搖,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聲來喚,一聲來喚,奴的夫哇!”一曲接著一曲,蘇醣不禁潸然淚下。

  橋上的風(fēng)真大,吹亂了發(fā)絲,蘇醣每次想起祖母總是有些許感嘆。

  今天晚上還有一場。蘇醣又坐在鏡前,畫著妝,扮演另一個人。

  一只修長的手拿過她的眉筆,替她輕輕畫眉。

  他來了。

  她看著鏡子里的人,誰也沒有開口。他不問她今天唱什么,就像她不去想他襯衫口袋里的那張火車票。

  云袖翻飛,或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趕往火車站的路上。蘇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分不清是唱著誰的戲碼:“我在這我在這假意兒懶睜杏眼,搖擺擺,擺搖搖,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聲來喚,一聲來喚,奴的夫哇!”

  時間和歷史重疊,彷佛又回到那年二月,江南煙雨之中,吳儂軟語,我唱一曲梨園驚夢,一回眸便落入你的眼。

  他走了,只留下一只眉筆。拿起來模仿他的樣子,顧盼生姿,卻無人欣賞,“官人啊,你快回來啊……”

  在遙遠的北平,有個官家小姐等著他去迎娶,他也終將成為別人的夫。

  原來年少時的承諾不過是自作多情,徒增往日的不堪入目。而你的情深意切不過是為了讓我在現(xiàn)實面前不堪一擊。

  都說戲子無情,卻道何敢付諸……

  

魚樂Icey

之前寫的一片文章,一直放在文檔里面覺得有些可惜,決定把它稍微改一下然后作為番外發(fā)出來。里面有我自己的一些感悟,是我比較喜歡的文風(fēng)。希望以后能寫一部這樣題材的作品,也希望大家能喜歡這樣特別的蘇醣和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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