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那顆丹藥后,云釗并未感到任何不適,不禁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有了初次成功,云釗開始嘗試調(diào)整配方,增加面粉的比例,卻發(fā)現(xiàn)單純的面團無法成丹,必須融入一些草藥,注入木靈氣方能成功。
面團師傅云釗順利出師!
干燥后的表面,坑坑洼洼的實在無法稱作是藥。
云釗想起醫(yī)務(wù)室老師說的紅糖水配方,弄來一堆紅糖,用水拌成糖泥,將每顆藥丸都包裹上一層。賣相看起來確實好了不少。
可惜大大小小,厚厚薄薄......難為云醫(yī)生了。
總之,藥丸有了,云大夫可以去看病了。
周末云釗來到甘寧家,甘寧特意換了一套新衣服,精心打扮一番才去開門。然而,云釗此行的目的是來找甘寧的父親。盡管心中略有失落,但念及云釗的一片好意,甘寧還是熱情地引領(lǐng)他來到了父親的房間。
按照書上和電視中的模樣,有模有樣地假裝號脈,畢竟是第一次給別人號脈,還差點找錯了位置。
好在號脈不過是裝裝樣子,依據(jù)書本上的脈象學(xué)說,之乎者也地胡扯了一堆玄妙莫測的東西,隨后又假裝沉思病癥與治療方案,實則是在與豆豆交流。
甘寧父親的病,主要是筋絡(luò)損傷。按照常規(guī)方法,便是手術(shù)加上運氣,愈的概率極低,幾率堪比中獎。
然而對于云釗而言,治療方案卻異常簡單,那便是直接使用木絲陣。
令人煩惱的并非病癥能否治愈,而是病愈后如何圓說。
煉制的藥物除了確實對病癥有效之外,也是為了便于解釋。全部推說在青市偶遇一個偏方,這藥是別人贈送的,至于贈藥之人,那便隨意編造一個便是了。
遺憾的是,藥的品相極差,不客氣地說,簡直是毫無品相可言。讓人服用,需鼓起莫大的勇氣,就連甘寧見了也是躊躇不定。不定。更不必提指望甘寧的母親能助一臂之力說服甘寧的父親,若讓她瞧見,十有八九會直接將其丟棄。
暗暗捏了幾個手印,布下了一個微型的木絲陣。陣中唯有甘寧父親的身影,陣法一成,木元素裹挾靈氣緩緩向甘寧父親靠近。
然而,剛布置妥當(dāng),便遭遇了一個棘手難題——木靈氣竟無法穿透衣物……云釗心中暗自埋怨豆豆一番,這究竟是個什么不靠譜的陣法!
對于修仙者而言,身上的衣物亦蘊含著靈氣,可凡人卻無此等福澤,木元素欲裹挾靈氣卻無處尋覓。
說到底,還是修為尚淺,自身靈氣孱弱,致使木靈氣同樣微弱,難以直接穿透衣物。
而病人本身并無靈氣可言,若此事能堂而皇之進行,直接讓病人褪去衣物倒也好辦。但云釗作為新手,在未見到確切療效之前,怎敢貿(mào)然折騰一個癱瘓的病人,更何況這病人還有可能是未來的老丈人,膽子還不夠肥。
既然無法穿透衣物,云釗決定從甘寧爸爸的頸部著手。甘寧爸爸的病癥已多年,病患區(qū)域的組織因長期缺乏活動而緊密閉合。木靈氣攜帶著勃勃生機,穿透皮膚,緩緩滲透進那些緊閉的身體組織之中。
木絲陣的靈氣一觸及皮膚,行進速度就變得異常遲緩。眾多皮膚組織貪婪地吸收著木靈氣中的生機,導(dǎo)致靈氣的消耗異常巨大,云釗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暗嘆自己的修為還是有所欠缺。
暫時中止了木絲陣的運行,開始細細回憶靈氣的流動軌跡。這樣無目的地消耗木靈氣,確實難以承受。但經(jīng)過先前的滲透,他發(fā)現(xiàn)通過毛孔滲透進去的一絲靈氣,顯然能更接近病患區(qū)域。
于是,云釗決定要精確地掌握皮膚毛孔的位置。他先是肉眼仔細觀察,隨后嘗試以感知來定位。
觀察到一些毛孔中的細微變化時,云釗心生豁然開朗之感,仿佛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
他將一顆藥丸輕輕捏碎于手心,同時暗自汲取了一些土元素和水元素,輕輕地在甘寧爸爸的頸部按摩起來。
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了毛孔附近的水漬與塵土,患者的毛孔緩緩張開,再次發(fā)動木絲陣。終于,木靈氣順著毛孔,成功穿透了皮膚。
滲透入皮膚,后續(xù)的事情就變得相對容易了。云釗引導(dǎo)木靈氣繞過肌肉和血管,直達頸部的經(jīng)絡(luò)和脊椎。當(dāng)木靈氣觸碰到頸部的脊椎時,甘寧爸爸不禁舒服地呻吟了幾聲。
全力催動著木絲陣,治療量頂?shù)阶畲髽O限,不久,就因為木靈氣不足,暫停了陣法,修為太弱了,治療進程因此受阻。
云釗關(guān)切地詢問患者頸部的感受,甘寧爸爸感覺頸部似乎有些溫?zé)?,仿佛血液開始順暢流通,甚至還自己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
云釗阻止了他繼續(xù)運動,解釋說肌肉嚴重萎縮,身軀比較脆弱,需循序漸進,一點一滴地進行治療。
多年來,甘寧爸爸一直臥床不起,他的脖子幾乎只能依靠外物支撐才能勉強轉(zhuǎn)動,僵硬至極。方才那番簡單的按摩,加之藥物發(fā)揮作用后所取得的成效,著實令他興奮。
甘寧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云釗的治療過程,望著云釗額頭上密布的汗珠,聽到父親舒心的聲音,眼眶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滾落而出?;蛟S,她是為父親的狀況而擔(dān)憂;或許,她是被云釗伸出援手的舉動所感動;又或許兩者都有。
自父親出事以來,甘寧不得不學(xué)會堅強,這些年早已習(xí)慣了獨自面對生活的種種挑戰(zhàn),即便是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心中也似乎蒙上了一層自卑的陰影。
父親如今這般模樣,更讓她明白自立自強才是唯一的出路。
當(dāng)云釗突然提出要幫她治療父親時,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的心頭都涌上了一股甜蜜。這些年來,無數(shù)次聽到關(guān)于能治療父親的傳言,可惜最終都是一場空歡喜。她雖不覺得云釗能徹底治愈父親,但那份可以依靠的感覺卻異常真實,因為云釗正在為了她而努力。
猛然間想到小時候,她總是圍在云釗身邊。隨著年歲的增長,少女的矜持與驕傲在她心中悄然生根,角色悄然轉(zhuǎn)換,變成了云釗圍著她轉(zhuǎn)。日子久了,每當(dāng)她需要云釗時,只需輕輕一勾手指,他便如約而至。
然而,家庭的變故如同晴天霹靂,甘寧內(nèi)心雖渴望向云釗展露自己的脆弱,卻倔強地將這份情感深深埋藏,對外則更加堅強,甚至多了幾分凌厲。
那日,云釗突如其來地造訪,對她上演了一場壁咚……那份久違而又深藏的情感,如同被喚醒的春潮,讓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甘寧事后也曾自省,自己的反應(yīng)或許過于激烈,但畢竟情感之事于她而言尚屬陌生,這又能怪她?
此后,她也曾試圖修補與云釗的關(guān)系,可這個木頭卻迷上了各種運動,整日難覓蹤影。而自己家中事務(wù)繁雜,分身乏術(shù),也注定無法主動追尋他的腳步。
好不容易心情有所平復(fù),這個令人又愛又恨的家伙卻又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而他此次到來的理由,讓她無法拒絕。即便她對云釗的治療能力持保留態(tài)度,也愿意讓他嘗試一番,甚至在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偏方是否有效已不再重要。
無論如何,或許此舉能成全父親的康復(fù)之夢?或許能讓自己心中那份情感得以釋放?或許能給予云釗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又或許,這一切都是成全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渴望與期待。
云釗全神貫注于患者的治療之中,絲毫未察覺到甘寧心亂如麻。幾分鐘后,甘寧爸爸感到脖子漸漸發(fā)熱,隨后胸口也傳來了一絲知覺。
年的臥床生涯,使得甘寧爸爸的皮膚感知變得遲鈍。但經(jīng)過靈氣修復(fù),脖子的感知能力明顯增強,肩膀與胸口的毛細血管也活躍起來,皮膚泛起紅暈,并伴有輕微的瘙癢感。乃是正常現(xiàn)象,只需稍作適應(yīng),整個過程異常舒適,并不痛苦。
云釗決定趁熱打鐵,在甘寧協(xié)助下,褪去了甘寧爸爸上身衣物,并讓他服下一顆藥丸。
這次用識海內(nèi)的木元素內(nèi)丹起陣,在木靈氣的籠罩下,將兩顆藥丸輕輕拍碎于掌心,輕輕按摩甘寧爸爸的雙肩、手臂及手掌。
不多時,甘寧爸爸的手竟奇跡般地恢復(fù)了活動能力。
此時,支撐治療陣法的靈力已消耗殆盡,緩緩消散于無形。以云釗目前的修為,能堅持至此已屬不易。
云釗汗流浹背,臉色略顯蒼白,無力地倚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喘息著平復(fù)著靈力。
甘寧爸爸簡單地擺動雙手,而甘寧已經(jīng)眼淚嘩嘩的。
一刻鐘過后,甘寧爸爸嘗試拿起一些輕巧的物品,盡管還無法穩(wěn)固地握住,總是會掉落,但這無疑是一個充滿希望的開端。
他的手臂纖細得令人心疼,手指也顯得枯瘦而無力。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不懈練習(xí),他終于能夠顫巍巍地拿起塑料勺子。
對于這個進展,云釗感到頗為滿意。若再強行推進,不僅效果過于驚人,可能會嚇到老人家,而且他自己也缺乏足夠的靈氣支持。
因此,他決定讓甘寧爸爸先休養(yǎng)一陣,鞏固和觀察一下治療效果。
這次,當(dāng)云釗拿出藥瓶時,甘寧的眼神已然改變,不再是先前的嫌棄,而是充滿了期盼。云釗小心翼翼地交給甘寧,并叮囑每天早上服用一顆。感覺效果不錯,可以在晚飯前再加服一顆。
吃了沒文化的虧,這種非標(biāo)準(zhǔn)化的藥丸,一天吃幾顆,確實沒有標(biāo)準(zhǔn),但兩顆肯定是安全的。云大夫開藥,全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