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樂言笑著對和至說道:“我以為你是何等聰明之人,卻沒想到是個大笨蛋。你這樣去管開安道,能管得好嗎?”
和至被樂言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他問了句:“怎么了?”
“你每天去甌越酒樓比擂,那不是把客人都往那里帶么?你們天行教和太武教本就有競爭關(guān)系,你把人都帶他那兒去了,自己怎么經(jīng)營?”
和至聽了后恍然大悟,他說道:“樂姑娘所言極是啊,你這一番話真是醍醐灌頂?!?p> “所以以后就不要去啦?!?p> 蕭燕然一聽以后不再去甌越酒樓,便皺著眉頭撅著嘴說道:“就我們那酒樓,我咽都咽不下,不去那兒的話非得餓死?!?p> 樂言說道:“你大可把他們手底下的廚師給挖來,這樣不就可以了么?!?p> 燕然聽后連連拍手說道:“這樣最好了。”
和至說道:“就算如此,明日我還得去一趟甌越酒樓。”
“這又是為何?”樂言問道。
和至說道:“那日我曾答應(yīng)過鐘無期十日之后要去赴約,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p> 樂言聽后甚感欣慰,說道:“難得你這么守信,明天我也去瞧上一瞧吧?!?p> 等到四人到了開安道,樂言見上下人等都一副作風散漫,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又嘆息道:“你們這樣,就是把那些廚子挖來了也會辦砸掉。”
“這……又是為何?”和至問道。
樂言說道:“開店如同朝廷一樣,如果底下的臣子出工不出力,一個國家如何治理好?你要再考核考核這上下人等,如果一個人沒有責任心,那便是無償雇傭也會礙事。”
和至本覺得這樂言聰明伶俐,卻不想她還如此心細。見和至用欽佩的眼光看著自己,她得意地說道:“這樣吧,本姑娘就委屈一點,幫你篩選一下人吧?!?p> 和至聽后心花怒放,忙點頭稱是。
第二天,和至如約往甌越酒樓去。為了避免人多反而會多生事端,他就帶了樂言一同前來。
鐘無期見和至帶著的是另一個女子,便笑道:“和至兄弟果然是才華橫溢多紅顏啊,真是羨煞旁人?!?p> 那和至聽了倒沒覺得什么,反而是一旁的樂言聽后雙頰泛紅。
和至對樂言輕聲說道:“你在臺下看我便是,等會不論我在臺上發(fā)生何事,你切勿上臺。”樂言聽后連連點頭。
和至上了臺后,便問鐘無期:“今日可有人前來挑擂?”
只聽臺下有人聲若洪鐘,大聲說道:“我當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天行教青松道的道主。”
和至往那人瞧去,發(fā)現(xiàn)竟是那日與自己在黑水門比試的武林盟主諸鹿鵬。
那諸鹿鵬上得臺來說道:“和至兄弟,那日你受我三掌不死,這明廣化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以你的武學,你大可在更廣闊的地方發(fā)展,何必困在天行教一個小小的青松道呢?你如果愿意來我的太武教,那本教主愿任你為副教主,這江南四堂就由你來管?!?p> 和至知道那諸鹿鵬是個守信義之人,如果他答應(yīng)去太武教,必定能如他所說,當上副教主。可他并不對此感興趣,只是說道:“多謝前輩好意,晚輩胸無大志,安于現(xiàn)狀,除了在天行教之外,并無其他想法。”
諸鹿鵬笑道:“你還太年輕,這不怪你。等你哪一天想通了,你隨時可以來找我?!?p> 和至說道:“多謝。晚輩今日是來挑擂的,這其他的事,日后再談吧。”
“我就是來挑擂的呀?!敝T鹿鵬說道,“那日你絲毫沒有還手,今日你大可一展拳腳,好讓老夫開開眼界?!?p> 和至聽后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p> 和至心想:這諸鹿鵬的武學不可小覷,我需小心應(yīng)對才是。他擺出虎躍之勢欲主動出擊,那諸鹿鵬卻已然襲來。和至只覺他雙臂出奇有力,那一擊到身上,五臟六腑都在震動。
只見那諸鹿鵬猶如鐵錘般襲下,又如銀針般輕巧落地。和至借力卸力,隨諸鹿鵬招式變化而變化。等被逼到臺角之時,他又天馬行空般飛身而走。
臺下之人一時見和至毫無還手之力,不禁連連叫好。諸鹿鵬笑道:“你可熱身完了?”
和至點了點頭后,便使出那問天續(xù)明,一招日月生明已然在諸鹿鵬眼前。諸鹿鵬以陽剛之拳抵擋,又以陰柔之力卸力,這一陰一陽,和至竟占不得半點便宜。
那諸鹿鵬又斜身而立,手如彎刀般向和至劃去,和至以天陽心法之內(nèi)力抵擋,且戰(zhàn)且退。一個貓撲之后回首便是鼎定九州。
諸鹿鵬見其招式愈發(fā)變快,不敢有絲毫怠慢,他亦還之一招天地兩儀。那擂臺竟被二人打得連連震動。
和至見狀,便跳至一丈之遠,他力從丹田而聚,側(cè)身朝其腹部猛擊。那諸鹿鵬豈會讓和至得逞,他如流水般將其拳力卸下。
和至騰空而起,借用樂言那日的星河探月,如閃電般往其天靈蓋一掌而下。諸鹿鵬甚是靈巧,滑地而走又是一招金樽對月。
和至越戰(zhàn)內(nèi)力愈發(fā)深厚,待到一招扭轉(zhuǎn)乾坤之時,諸鹿鵬已有所不支。
諸鹿鵬自知已落下風,便魚躍至吊燈之上。
和至哪里肯罷休,便緊追不舍。豈料諸鹿鵬以掌震燈,那吊燈在搖晃中竟被震成兩半。二人各在吊燈一側(cè)站著,那諸鹿鵬閃電出擊,一股黑影已然朝和至而去。和至連忙閃躲,只見那一半吊燈竟被劈斷往下飛去。
和至本想趁機以再造盛世將之收服,但余光中,他瞧見那半吊燈竟朝樂言而去。他顧不上其他,以迅雷之勢將樂言抱起,單手將那半吊燈擊碎。
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然在擂臺之外。
眾人見狀紛紛夸贊諸鹿鵬不愧是武林盟主。但諸鹿鵬自己卻明白,這場比武并沒有結(jié)果,只是和至救人心切跳出擂臺罷了。
那和至抱著樂言如同走了神一般,久久不肯松手。
“你……你可以放開我了……”樂言說道。
和至這才回過神來,忙收起手來。只見和至另一只手上還流有獻血。剛才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和至根本沒用什么內(nèi)力,只是以肉體之驅(qū)去擊回那半吊燈。
“你剛才只是為了救我而如此拼命嗎?”樂言問道。
和至說道:“有我在,定不許你受傷?!?p> 樂言聽罷,心中頓生暖意,那本以如常的玉面有泛起暈紅來。
諸鹿鵬說道:“和至兄弟,今日之事老夫?qū)嵲谑潜?。方才我專心于比斗,卻忘了周邊還有這么多人?!?p> “前輩,是我出了擂臺,我輸了。晚輩輸?shù)眯姆诜??!焙椭琳f道。
諸鹿鵬聽得和至此言,愈發(fā)想招其到自己麾下,便說道:“你要不再考慮一下,你若入我教,他日我定將教主之位傳給你?!?p> 和至說道:“前輩抬愛了,晚輩實在是沒有想過入其他教派。今日比斗,我已然輸了。現(xiàn)在手又有傷,在下就先行回去了?!闭f罷,他便與樂言離開了酒樓。
諸鹿鵬嘆道:“年紀輕輕,身懷絕技,才灑天地,這樣的年輕人在蕭外宗手下能有什么出息?!?p> 且說和至與樂言回到了開安道后,樂言就馬上為其包扎傷口。樂言看著和至鮮血直流的手問道:“你疼不疼?”
和至說道:“方才救你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疼,如今倒是有點疼了。”
樂言聽后淡淡一笑,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那一幕如同畫卷般讓人心往。和至看著這眼前的佳人,心想:若是沈徽在天有靈,她也會希望我另覓知己吧。
樂言見其若有所思,便問道:“你怎么發(fā)起呆來了?”
“我在看畫?!?p> “畫?”
“對啊。你那一笑如同畫上般美麗,這不是畫是什么?!?p> 樂言聽后低下了頭,說道:“讓你疼死算了,都這樣了還開玩笑?!?p> “那也得看為誰而疼。”和至說道。
等樂言為其包扎好傷口后,發(fā)現(xiàn)葉三全已然站在屋內(nèi),她紅著玉面,嬌羞地離開了屋。
“道主啊,那燕然姑娘你打算怎么辦呀?”葉三全問道。
和至說道:“我對燕然只有兄妹之情,毫無兒女之意?!?p> “那就好,那就好?!比~三全聽后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