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鰲拜帶著孫天頌出了荊州城后,便對畢勝說道:“傳令下去,大軍即可出發(fā)去成都,日夜兼程!”
“大人,您出京師這么久,就不怕朝廷里面出變故?”畢勝問道。
鰲拜訓(xùn)道:“本官一心為朝廷解除大患,如今勞師動眾至此豈可半途而廢?皇上現(xiàn)在也快成年了,自己可以處理政務(wù)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本官還要歸政于他?!?p> 畢勝說道:“大人,您真是一心為公啊,可皇上萬一不這么認(rèn)為呢?”
鰲拜說道:“皇上會認(rèn)為我大軍在外企圖謀反?這些年我嘔心瀝血為朝廷排憂解難,為皇上分擔(dān),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本官為人做官如何,他自然明了。先皇既委托我輔助皇上,我自當(dāng)盡心盡責(zé)。”說罷,他又命人召孫天頌至跟前。
他問道:“你且把天行教總教的布局及人馬分布告訴畢勝,如若不實,我定先斬你祭旗!”
孫天頌問道:“不是去蘄州么?怎么去成都了?”
鰲拜笑道:“小小蘄州用得著我這么興師動眾嗎?我此番率軍就是想解決朝廷后顧之憂。待解決了成都那邊,再回蘄州也不遲!”
接著,他又對畢勝說道:“你快派人告訴川陜總督,讓他務(wù)必嚴(yán)守各地入蜀的通道,莫讓亂賊入蜀。本官要來個甕中捉鱉?!?p> 再說韓江陵、蕭外宗等人率人馬至半路,突接奏報說鰲拜率大軍往成都而來,而那荊州的孫天頌已經(jīng)投降。
蕭外宗罵道:“孫天頌這貪生怕死的東西,老夫真是錯看了他!竟把愛女下嫁于他!”
段伯顯寬慰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我看鰲拜此番用意是要一舉消滅我們,我們當(dāng)速速回總教應(yīng)對才是?!?p> “糊涂!”蕭外宗罵道,“我們一時間哪能召集到這么多人,當(dāng)務(wù)之急是通知常教主速速撤退才是。”
韓江陵說道:“此番鰲拜用意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不必回總教了?;厝シ炊蠹叶加形kU,我們就在半路守著,來個出其不意?!?p> 蕭外宗罵道:“關(guān)鍵時刻怎么能拋下常教主不管呢?這是教主該說的話嗎?要留你自可留在這里,我要回去了!”
韓江陵說道:“你切勿意氣用事,常教主那邊我們派人通知便是了。”
見眾人都支持韓江陵,蕭外宗便收了脾氣,說道:“這也妥當(dāng)?!?p> 話說,常寒山收到消息后,是退是守舉棋不定。他自言道:“鰲拜有精兵五萬,而我這里也有兩萬弟兄,況且我占據(jù)著有利位置,以逸待勞,若是這樣退了,實在是太可惜了?!?p> 仁德堂堂主蔣大龍說道:“常教主,聽說那鰲拜是滿清第一勇士,善于用兵,況且他武器精良,我們?nèi)艄淌卦诖丝峙抡疾坏煤锰帯B犝f那輔義堂堂主連鰲拜一招都低擋不住。”
常寒山說道:“那葉責(zé)本來就是個廢物,若非他是蕭外宗妻弟,他能當(dāng)?shù)蒙夏莻€副堂主?”
“那您的意思是?”
“我們先守上一守吧。你先去查明我們的糧草彈藥能夠支持多久,他鰲拜乃當(dāng)朝輔臣,定然不會在此住個一年半載的。”
“可韓教主是讓我們速速撤退。”
“你派人說我會見機行事的就好了。”常寒山說道,“這里歷代教主祖墳都在此,第八代教主乃我祖父常勁良,此外我父親墳冢亦是在此。我們怎可輕易做出這種丟宗棄祖之事?!?p> 那蔣大龍暗想:你祖宗在此,我祖宗可不在;你為了保住自己家的祖墳竟拉我們陪葬。
常寒山見蔣大龍思考良久,便說道:“你在想什么?速速派人回復(fù)韓教主?!?p> “好好好,這就去辦。”
當(dāng)日,鰲拜便已兵臨城下。他見總教戒備森嚴(yán),便笑道:“這等草莽也在本官面前撒野?當(dāng)年那張獻(xiàn)忠、李定國等都不是本官對手,區(qū)區(qū)天行教膽敢以卵擊石。”
畢勝問道:“大人,我們怎么攻?”
鰲拜笑道:“這還講什么戰(zhàn)術(shù)?這天行教的四個門全部強攻,把那火炮弓箭都給我備上。不過,在攻之前,我們也講先禮后兵的嘛。你讓孫天頌在陣前喊話,就說如現(xiàn)在投降的,可保自己及家人平安,負(fù)隅頑抗的,一概格殺勿論。”
于是,那孫天頌被逼著上了陣前喊話。
“天行教的兄弟們,我是輔義堂堂主孫天頌,我們現(xiàn)在已有百萬雄兵在此,你們?nèi)糇R時務(wù)的,就速速出來投降。凡是投降大清者,可為朝廷盡忠,日后加官晉爵不在話下。如果負(fù)隅頑抗的,那你們只能在九泉之下相見了。”
常寒山笑道:“孫天頌,你現(xiàn)今叛教降清,不知你岳父會如何做想。你還有臉去面對妻兒老小嗎?我常寒山雖是綠林出身,但也懂得寧為漢鬼不為清臣的道理?!?p> 孫天頌實在是窩囊,此前被葉責(zé)羞辱,如今又被常寒山數(shù)落。他氣氛地說道:“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你就休怪做兄弟的沒提醒過你!”
“我呸!老子沒你這樣的兄弟!老子的兄弟都在這城墻之內(nèi),各個誓死與天行教共存亡!”
孫天頌實在是不堪羞辱,他回到鰲拜面前說道:“大人,這群逆賊執(zhí)迷不悟,我看勸降就免了吧。”
鰲拜罵道:“你個廢物!本官本以為你還有些用處,想來是看錯你了!”
就這樣,孫天頌又一次被羞辱。見鰲拜亦是沒有好臉色,他忍氣吞聲地退到一邊去了。
鰲拜坐鎮(zhèn)軍中,下令四處清軍一起攻城。那天行教的教眾從未領(lǐng)教過火炮的威力,加之清兵輔以弓箭,沒幾炮下來便已損失慘重,情況十萬火急。
常寒山見狀便說道:“這清軍攻勢實在是猛,我們這些肉體之軀如何抵擋得住火炮,想來這破城是早晚的事?!?p> 蔣大龍說道:“那現(xiàn)在我們該如何?”
常寒山聽后說道:“去告訴弟兄們,大家頂住了。這清兵弓箭彈藥有限,我們熬過了這段就過去了。”
于是,蔣大龍便匆匆過去傳達(dá)命令。
可到了中午時分,那清兵的彈藥還未停止,各路教眾似乎有些抵擋不住了。常寒山見狀便登上城樓說道:“弟兄們,我已修書給韓教主了,讓他火速來此救援。現(xiàn)在韓教主的人馬已經(jīng)在往這兒趕來了,還請大家在堅持一會兒!”
對面的鰲拜聽說了常寒山的話后,說道:“這廝雖沒有打過仗,但鼓舞士氣倒是一套一套的。”
鰲拜本以為當(dāng)天就能拿下天行教總教,可到了夜里還沒攻下來,他不由得大怒。鰲拜罵道:“此等山寨竟一天沒攻下來,實在有辱我國威!即可傳令三軍原地休整,明天派少量兵力攻南門,其余三門繼續(xù)重點攻擊!畢勝,你在城南十里處的山谷里設(shè)下伏兵!”
那畢勝領(lǐng)命后即刻離去。
到了第二天,常寒山等人已經(jīng)無力支撐,他眼見城南處有缺口,便暗想:這三方兵力都如此猛烈,唯獨南邊看似可以突破,想來這是個圈套,我若不將計就計恐怕已沒有其他余地。
于是他便命寶靈道道主嚴(yán)天霸換上自己的衣服,讓他率領(lǐng)大部分人從城南突圍而走。而自己和蔣大龍等換好衣裳,躲在城內(nèi)巷口伺機而動。
鰲拜見有人率大部分部隊突圍而走,冷笑道:“這幫烏合之眾也就這點水平,稍微用計就中計了?!?p> 孫天頌一旁附和道:“這幫亂民怎可同大人您相比呢?!?p> 鰲拜瞥了一眼孫天頌后,對其他人說道:“傳我令,東路軍隊進(jìn)城搜索天行教余孽,格殺勿論!其余人等隨我包抄!”
于是,他便帶人匆匆追去。等到了山谷里,那畢勝已在那里截堵。于是,鰲拜并命人架好弓箭,居高臨下射出。
沒過多久,這些人已只剩下小股部隊。鰲拜縮小包圍圈,將眼前的百來個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一小股部隊雖然已是甕中之鱉,但卻仍拼死抵抗。鰲拜便問孫天頌:“你也是天行教的,為何本官兵臨城下之時,你們即刻投降,而這股部隊卻如此頑強?”
孫天頌聽罷低頭不語。鰲拜見狀便又說道:“里面那個衣著光鮮的是常寒山?”
孫天頌仔細(xì)瞧了瞧,說道:“好像……好像不是……”
鰲拜罵道:“什么好像?到底是還是不是?”
孫天頌又仔細(xì)地瞧了瞧,說道:“此人是常寒山的手下,寶靈道道主嚴(yán)天霸……”
“什么?豈有此理!”鰲拜罵道。說罷,他便從帳中躍出如魚躍般行至嚴(yán)天霸面前,雙拳有如千手,朝其而去。
嚴(yán)天霸知來者絕非尋常,用刀一邊抵擋一邊后退。兩個回合下來,那刀便已彎曲不堪。
鰲拜集力量于拳上,朝其胸口直去。嚴(yán)天霸來不及閃躲,慌亂間只得以殘刀抵擋。鰲拜何等神力,只見那殘刀瞬間崩斷,拳從嚴(yán)天霸胸口而入背部而出。嚴(yán)天霸頓時斃命。
天行教剩下人等見狀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鰲拜如風(fēng)扶葉一般,瞬間將眾人撕爛。
那孫天頌低聲自言道:“幸虧我識時務(wù),不然和他們的下場一樣了……”
隨后,鰲拜即命人疾回天行教總教,只見那邊已是一座空城。他即命人將該城燒毀。
畢勝說道:“天行逆黨總教也不過如此,看來是我們太高估他們了!”
鰲拜說道:“傳令大軍原地休整一日后班師回朝。你隨我與南路三千軍隊起身往蘄州出發(fā)?!?p> “大人英明,那孫天頌如何處理?”
“本官不屑于殺一個懦弱小兒,先留著他,一同隨我們?nèi)ヌI州,說不定還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