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定……了……”
大漢嘴額頭冒血,粘稠的血液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使出全身力氣,費(fèi)力地半睜開眼睛,用顫抖的指頭指著賀陽,半死不活地威脅道:“谷長老不會……放過……你的……呃……”
賀陽懶得聽他廢話,一把將他甩到一邊,臉色陰沉,泛紅的眼珠冷冰冰地盯著對面那幾人。
“給老子滾,把錢留下?!?p> 對面那幾人被兇殘的賀陽嚇得不輕,此時又迎上他那恐怖的眼神,更是慌亂不堪。
自知現(xiàn)在惹不起對方,急忙把兜里的錢放到腳邊的地板上,然后拖著宛如死豬的大漢急匆匆地溜走了。
雅間沉默。
參加飯局的幾人也有些拘謹(jǐn),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人說話。
忽然,一個看起來像是富家翁的老漢笑瞇瞇地走了進(jìn)來。
環(huán)顧四周,嘴里不住得發(fā)出“啊呀啊呀”的感嘆聲,完全不顧雅間里的怪異氣氛。
然后,他又看向賀陽,小步走了過來,拱拱手,客氣道:“在下朱在理,是這座酒樓的老板。閣下好功夫,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賀陽現(xiàn)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但是又不是傻子。見對方客客氣氣的,自己也不好對人惡顏相向,一瞬間,就切換成了帶著微笑的表情,讓人如沐春風(fēng),看得朱在理一愣一愣的。
“在下賀陽,今日之事對不住啊?!闭f完,撿起地上的錢財,強(qiáng)硬地塞給朱在理,容不得拒絕,笑嘻嘻地說道:“還請老板不要在意?!?p> 說完賀陽扛起暈倒在一邊的李赫,仿佛一點(diǎn)也不肯多留,領(lǐng)著眾人浩浩蕩蕩的下了樓。
“哦,不在意,不在意……”朱在理臉色笑臉僵硬,客氣地喃喃說道,目送賀陽遠(yuǎn)去,被不按套路出牌的賀陽打斷了思路。
在朱在理的想法中,賀陽屬于那種心高氣傲的高手,打砸了他的酒樓,朱在理必然要提出賠償。
但是,當(dāng)對方想賠償?shù)臅r候,自己再拒絕掉,說一段“英雄在外,怎么可以沒有錢財”之類的話,順?biāo)浦劢o他一個臺階下。
對方必然心懷感激,這樣就欠下了他一個人情。
這可是一個高手的人情?。?p> 人情在混亂的石城內(nèi)可是很值錢的。
這種套路百試不爽,但是到了賀陽這里怎么就變了呢?
只能搖搖頭,抱著錢財走了回去。
另一邊,賀陽剛剛踏出酒樓,臉色就立即陰沉下來。
一邊跟著賀陽的大虎,見賀陽不快,嗚嗚地叫了一聲,大舌頭舔了舔賀陽的手心。
賀陽看了眼大虎,心情稍緩,抬頭瞅了一眼朱家酒樓,冷哼一聲。
剛才他從窗戶可是看到了,那些人看上了大虎,想要搶走大虎。而朱家酒樓的人看人不好惹,急忙指向了賀陽所在的雅間,根本沒有實現(xiàn)他們保護(hù)客人財產(chǎn)的承諾。
“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這破樓怎么還沒被拆。”
賀陽悶悶不樂,突然他想到了那個大漢昏厥前說的話。
“還有什么谷長老……什么阿貓阿狗都來了。”
……
兩天后,石城角落的一處獨(dú)院,幾個人在院子里吵吵嚷嚷。
若是賀陽在這里,自然會認(rèn)得這些人正是被自己打跑的人。
“大哥被打暈了,怎么辦,谷長老吩咐下來的任務(wù)只有大哥知道!這一耽擱完不成任務(wù)了。”
“怕什么,把那小子頂上就行了?!?p> “可是是大哥先惹的那小子啊,然后被打暈了,要是被谷長老知道了,非得扒掉咱們的皮。”
“沒事,咱們這樣這樣……”
眾人竊竊私語,不時還傳出幾聲贊嘆聲。
“老四,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謬贊謬贊?!?p> “可是谷長老知道咱們利用他,他不會生氣嗎?!”
那個被喚作老四眼睛突然瞪大,急忙捂住了說話人的嘴巴。四處鬼鬼祟祟地看了看,才小聲道:“瞎說什么呢,這計劃就咱們幾個知道!”
這時,房子里突然傳來一聲痛呼聲。
“大哥醒了!”
幾人顧不得討論,急忙沖進(jìn)房子里,見自家大哥正要強(qiáng)撐著起身,急忙過去攙扶。
“大哥,您醒了?”
“廢話!”大漢很是不爽地吼了一聲,但是這一嗓子倒是把自己震的頭暈眼花。
他原名張隆,是赤蛇寨的一名頭目。
前幾天寨子里新來的供奉谷長老,想要千里大山中的一味草藥。于是寨主為了討好谷長老,派遣他們幾個去千里大山找那種草藥。
而谷長老為了保密,只是把草藥的名稱告訴了張隆一個人。
“過了多長時間了?”
“已經(jīng)兩天了,大哥?!?p> “兩天……”張隆臉色陰沉,默默地拿起銅鏡,看著鏡里的自己。
額頭滿滿的都是青色的淤青,腦袋上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臉上也盡是浮腫。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嘲笑他的無能。
他腦海里忽的浮現(xiàn)一個有著冷冰冰眼神的男人,那一雙無情略帶瘋狂的眼睛讓他永生難忘。
他拳頭逐漸握緊,最后發(fā)出嘎嘣嘎嘣的聲音。
“打我的那小子怎么樣?”
“老大,那小子我們一直在監(jiān)視他。他一直往來于藥材鋪,好像是在搜集什么藥材。”
“小弟打聽過,那小子只買那些藥齡高的藥材?!?p> “搜集藥齡高的藥材?!”張隆一驚,忽然想起了谷長老的交代,谷長老也是要搜集藥齡比較高的名為黑狗花根的藥材。
“要是被那小子買走了那可不好了?!睆埪⌒牡子嬢^著。
忽然,一邊的老四輕輕拍了拍張隆的胳膊,道:“大哥,我們想了一個法子對付那小子,總不能讓老大您受委屈哇。”
“那小子很厲害,我練武十年,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嘛……”老四一擺手,湊到張隆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著。
而聽著的張隆從剛開始的疑惑到猶豫再到最后的驚喜。
“理由就說黑狗花根被那小子買走了,只有那些,再沒有了?!睆埪⊙劬Πl(fā)亮地補(bǔ)充一句。
“這理由好哇,不愧是老大!”老四急忙稱贊,這樣就更有說服力了。而谷長老也不會起疑心!
“如此,你快去看看市面上再有沒有黑狗花根了,有的話全部買下,不要讓谷長老知道!”
說罷,張隆將小弟們都派了出去,房間里沒一會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靜悄悄的房間里,張隆眼底逐漸浮現(xiàn)狠辣之色,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