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二十一人,不是全部。
他們只是所有神教成員中,天賦在0.8以上的人。
而放眼整個夏大團(tuán),如此天賦,也不過三十余人。
除了憤怒,就只剩下了悲哀。
周夏緩緩睜眼,滿是平靜。
“自己說吧?!?p> 林奇眾人,一片寂靜。
無人說話。
總共十四個男生,七個女生。
無一人敢抬頭直視周夏的眼。
三分鐘,死寂凝結(jié)。
周夏目光幽深,如深潭似黑淵。
言語不聞,鴉雀無聲。
時間分秒流逝。
周夏幽幽一嘆。
背負(fù)于身后的手,,對著他們攤開。
掌心中,白色藥丸。
手一斜,藥丸落在桌上,彈了幾下,散落開來。
林奇瞳孔一縮。
第一時間,他聯(lián)想到了昨天丟的平安丸。
為什么,會在團(tuán)長手里?
“這是什么?”
落針可聞。
二十一人紋絲不動,緊閉雙唇。
“告訴我!”
周夏一拳砸在講臺上。
咚的一聲悶響。
林奇心臟狠狠一跳。
“這是什么!”
周夏暴吼。
房間內(nèi),他的聲音回蕩不休。
有女生,撲簌簌地掉下淚來。
周夏不為所動,面若寒霜。
慢慢地,目光落在這幾人身上。
就這么安靜而無聲的看著。
直到這幾個女生低下頭,捂住嘴,不敢發(fā)出聲音。
忽然,林奇左邊的男生大叫出聲。
他叫王威。
林奇認(rèn)識,兩家父母的關(guān)系不錯,好幾次都是一起參加彌撒。
“去你的!”
王威紅著脖子,直接沖向周夏。
周夏也不動作,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眼看著王威一拳擊來。
沒什么花哨,他受了這拳,同時也還了一拳。
兩個人的拳頭分別打在彼此胸口。
周夏往后撤了一步。
王威則是捂住胸口,連連后退,彎著腰不斷咳嗽。
變故陡然發(fā)生,兔起鶻落,等馬偉反應(yīng),一切已然結(jié)束。
他連忙上前,與幾人一起,迅速將之控制。
“你敢動!”
“老實(shí)點(diǎn)!”
周夏不理會那邊的動靜。
只是看著剩下的人,緩緩道。
“以你們的天賦,竟然打不過我。”
“如果不是這個!”
周夏一指白色藥丸。
“你們現(xiàn)在也能穿上這身衣服。”
安靜了幾秒。
“我最后說一遍?!?p> 周夏平靜的聲音。
“站出來,把一切,告訴我。”
周夏看著他們,眼中仿佛有火焰燃燒。
咬牙切齒,字字鏗鏘。
擲地有聲,暮鼓晨鐘。
“給我做個人?!?p> 林奇咬牙。
他豁然邁步而出。
“我知道!”
同時,還有好幾人,站了出來。
周夏笑了。
他擺擺手。
很開心地笑了。
“剩下的,抓了?!?p> 他淡淡道。
“馬偉,交給你了?!?p> “我只要結(jié)果?!?p> 周夏最后看了一眼。
隨后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出了教室,帶上門。
中午的陽光,刺得他瞇起眼。
黑暗與光明,心中百味陳雜。
周夏忽然想起申屠的話。
“有些人,必須砍。”
他不明白,同為人類,為何能向怪物投誠。
周夏輕輕呼出一口氣。
傍晚,周夏離開體育館。
他看著手中資料,目光深邃。
平安丸。
在馬偉的手段下,神教的學(xué)生,全部開口。
與神教相關(guān)情報,和盤托出。
所謂平安丸,正是中午時周夏掌心的白色藥丸。
也是令得小路身體虛弱的元兇所在。
以神教教義,怪物為紅蓮使者,以死亡清洗世界。
所有人在人間的身體死亡后,會在神的天國中,得到永生。
從此無災(zāi)無恙,永享安寧。
這是慣用的說法了。
不曾想,竟有如此威力。
尤其是經(jīng)歷了災(zāi)難之夜的臨江人。
親眼見過怪物。
見過那對于普通人而言,無法力敵的存在。
在痛苦仇恨絕望之后。
被打斷了脊梁的人們,選擇服從。
災(zāi)難之夜后,神教以恐怖的速度,于連江成長。
一方面,是其本身教義,具備足夠的誘惑。
另一方面,周夏想到了臨三中,具備一定非人特征的壯漢和狙擊手。
隱約有超凡的影子存在。
這個神教,不簡單啊。
平安丸,是神教的產(chǎn)物。
正如周夏之前所猜測那般,平安丸能抑制天賦。
但平安丸的效果有限,天賦越強(qiáng),需求的量也就越大。
天賦未破1之前,屬于普通人的范疇,尚還好說。
但如果是突破極限的覺醒者,想以平安丸抑制天賦,所需求的藥量,就是一個相當(dāng)恐怖的數(shù)字。
這個數(shù)字,同時還代表了,對身體的巨大負(fù)擔(dān)。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類似平安丸這種,抑制天賦。
量少還好,只是體質(zhì)弱一些,并無大礙。
但一旦平安丸的量上來,副作用便直接突破臨界點(diǎn),對身體的負(fù)擔(dān),只能以恐怖來形容。
其中,天賦越強(qiáng)者,需求的平安丸,數(shù)量也是月大。
尤其是覺醒者。
看了資料,聯(lián)想到小路身體情況。
周夏猜測,小路她原來的天賦,肯定是覺醒者。
甚至,某一項(xiàng)屬性,突破1點(diǎn)許多。
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小路去向。
可惜,二十一人下來,沒有一個清楚。
只是,自資料中,周夏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神父。
似乎是臨江地區(qū),神教最高負(fù)責(zé)人。
大小彌撒,盡皆由他主持。
可惜了,沒有具體樣貌。
周夏想著。
每隔上一段時間,神父便會挑選出部分信眾,一般都是十六歲左右的孩子。
據(jù)說是被選中的人,蒙受神恩。
他們被帶走后,就再沒下落。
這么說來,小路,也是其中一員了。
他想到了臨三醫(yī)院中,那一個個病房里的孩子。
單單一個臨三醫(yī)院,便不知道有多少。
在臨江,神教的據(jù)點(diǎn),只有一個臨三么?
想著,走出小門。
“那邊的小哥!”
“唷,我說,那邊的小哥!”
周夏轉(zhuǎn)頭看去。
楞了一下。
這人,好奇怪。
快六月了,漸有暑意,眼前這人,卻用一件棕色大衣,裹住全身。
光是看著,就覺得捂得慌。
不光如此,怪人還用一塊面罩,遮住了臉。
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
怪人席地而坐,面前擺著許多陶瓷罐頭,見了周夏看來,眼中透出笑意。
“小哥!”
他擺擺手,打招呼。
“怎么樣,買個罐頭唄。”
周夏警惕地看了他兩眼。
搖搖頭,走了。
繼續(xù)思考起資料內(nèi)容。
雖然沒有小路的具體去向。
但有一個相當(dāng)重要的情報。
明晚,大彌撒。
而且,據(jù)說,是超大型彌撒。
目光一閃,下了決心。
去看看吧。
目送少年背影遠(yuǎn)去。
棕色大衣的怪人,苦惱地抓了抓頭。
“哎呀呀呀,沒賣出去呢。”
嘆了口氣。
“只能,再找機(jī)會了。”
他抬頭,看向天空。
“有趣,有趣?!?p> 這么說著,原地已沒了此人身影。
而周圍學(xué)生來往不絕,竟無一人,往這邊看上一眼。
仿佛,此人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要開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