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無所有
臘月二十三，神州歷小年。
寧楊同昨天一樣，早起跑步加練習(xí)三體式，之后一天都是在話劇社的排練廳度過。
“寧楊，晚上一塊吃飯？”
“今天就不去了，你們?nèi)ネ姘?，我晚上還有事。”
拒絕了和王單他們一起慶祝小年的邀請，寧楊出門以后拐了個彎，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江國維教授家里，早上接到電話，答應(yīng)今天去他們家一起過小年。
江國維和姜紅有一個女兒，但是長年不在國內(nèi)，而是遠在美利堅的柯蒂斯音樂學(xué)院深造，一年也難得回來一趟。之前他們?nèi)ッ览麍宰鰧W(xué)術(shù)交流，也是去的那所學(xué)院所在地——費城。
寧楊覺得他們學(xué)術(shù)交流是假，看女兒才是真。
吃完晚飯，寧楊坐在茶幾前陪江國維夫婦喝著茶聊著天，聊著聊著姜紅就聊到了寧楊身上。
“楊子，你也不小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
“……”寧楊很懵啊，我連女朋友都沒有，結(jié)婚？左手跟右手結(jié)嗎？
“你跟安然談的怎么樣了？”
“啥？師母，安然跟我不是那種關(guān)系??！”
“哦……”
寧楊看到姜紅一臉不信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了，還好，這里還有一個對于結(jié)婚這件事不感興趣的人。
“楊子，電影籌備好了嗎？”
“嗯嗯，差不多都弄好了，我們計劃三月份開機，老師你要不要去客串個角色？”
“哈哈，別打趣我了。對于什么時候上映，有想法嗎？”
“還沒有確定，要看拍攝進度，現(xiàn)在估計的拍攝時間需要一個月，后期制作一個月，如果審核快的話，五月中下旬到六月份就可以上映。老師，你經(jīng)驗多，有什么建議嗎？”
江國維當(dāng)初也是神州電影導(dǎo)演的領(lǐng)軍人物，后來老頭子遇到點事情，不想混娛樂圈，才被電影學(xué)院返聘為導(dǎo)演系教授。
“呵呵，我？我一個老頭子有什么好建議?！?p> “死老頭子又在裝，明明自己想說，裝模作樣……”
哎呀，神仙打架，寧楊努力裝作自己不存在，沒聽見，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啦好啦，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建議放在六月份之前，據(jù)我所知，有幾部大制作都會在暑期檔上映，作為新人新片，初始排片肯定不會高，如果晚了根本沒有什么排片，早一點還可以拼口碑提升排片。”
“嗯，我也差不多是這樣想的，如果五月份能上映是最好，今年暑期檔應(yīng)該是神仙打架的趨勢?！?p> 寧楊查過最近幾個月即將上映的電影，那些小成本的不去考慮，關(guān)鍵是那些大制作會占據(jù)一大半的排片。
他還記得前幾天看到的幾條新聞。
本來官宣三月份上映的《達芬奇密碼》，現(xiàn)在因為審核問題延期到七月份上映。
好萊塢沃納兄弟娛樂公司的大IP《超人歸來》也將在七月份暑期檔上映。
另外那部由神州電影集團集合多位大咖導(dǎo)演和著名演員打造的科幻大片《星空傳奇》，應(yīng)該也是在七月份左右上映。
“分析的不錯，不過，還是不夠啊，據(jù)我所知星月傳媒和趙氏傳媒都有電影要上映。也是大制作，據(jù)說是想要跟好萊塢扳扳手腕?！?p> “呵呵，挺好，等我實力夠了，我也想拼一拼，總不能一聽到好萊塢就退吧！”
“有這個想法很不錯，可在這種特效大片上，我們神州還是差了點……”
“老師，其實我覺得吧，我們差的不是技術(shù)，差的是想法，還有愿意在特效上花錢的投資方。所以，我希望能夠用自己的錢投資電影，這樣就不用受那些人的限制了。”
“有想法，資本這東西有時候眼光很短的。不談這個。對了，你幫安然那丫頭排的話劇怎么樣了？”
“……”老師，你變了，怎么又是安然？
“這個嘛，還在排練中，要不您二位有空過去指點一下？。”
“指點就算了，等排練好了，請我們?nèi)タ匆幌掳?，年輕的時候我們也是玩話劇的，我跟你師母都很喜歡?！?p> “楊子，我可是聽說你們前天排練得一塌糊涂，有信心能帶好他們？”
“其實排得挺好的，只是第一次還不熟練罷了，要知道錢文禮都笑到了椅子底下，然后就起不來了?！?p> “哈哈哈，你還跟他在一起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哪天讓他也一起過來吃頓飯吧?！?p> “老師，什么叫在一起！我們只是……算了，還那樣唄，除了曬黑了點，沒啥變化?！?p> “哈哈哈……”
……
接下來的幾天，寧楊每天的生活規(guī)律的不得了，準(zhǔn)時起床、跑步、站樁，然后去話劇社排練廳，指導(dǎo)他們的表演。
直到臨近除夕這天，寧楊才知道他們今年都不回家過年，說是要抓緊時間排練。這期間又去大禮堂排了兩次，一次比一次要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的錯誤，差的只是表演不到位、配合不夠默契而已。
寧楊心里甚感欣慰，果然是一群有天賦有激情的年輕人啊。寧楊喜歡跟他們在一起，這讓他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很多。
講道理，如果是一個在表演上沒有天賦不夠努力的人，短短半個月，恐怕連臺詞都還沒記熟呢。
……
除夕夜，寧楊中午過去見了下江國維拜個早年，晚上他要跟話劇社的人一起吃年夜飯。
聚餐地點定在了學(xué)院旁的一家小酒館里，安大小姐豪氣的包下了整個場地，共同慶祝新年的到來。
“我提議讓寧導(dǎo)來說兩句！”等菜上桌好以后，安然跟王單就開始帶頭起哄。
“好唉！”
“對，寧導(dǎo)講兩句！”
“寧導(dǎo)！”“寧導(dǎo)！“寧導(dǎo)！””
尷尬又無奈的寧楊只好站起來，一開始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可是挨個看著這些年輕人，他突然覺得很有成就感。
有種自己家的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本來我想說我們直接看春晚吧?！?p> “別笑，春晚還是挺好看的，現(xiàn)在還有點時間，我就講一點我這段時間的感受吧?！?p> “跟你們在一起這段時間，是我這一年來最開心的時候，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勾心斗角，大家像一家人一樣，有事一起做，有難一起當(dāng)。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還有……”
“我相信我們這部話劇一定可以取得成功！以后我還要把它拍成電影，給我們一起度過這段時間留個見證。”
“但無論是成功，還是電影這些，都不重要！”
“你們有些人可能會就此成名，贏得觀眾的喜愛，走上演員或者明星之路，也有人走上其他的路。但我希望大家能夠記住這些日子的努力與心情，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忘初心，堅持夢想！”
“敬最可愛的你們！”
……
……
之后伴隨著電視里春晚開始的聲音，一群年輕人開始了自己的狂歡，有不愛看春晚的都跑到酒館的小舞臺上去唱歌跳舞。
只剩下幾個還坐在原地，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春晚，然后吐槽著。
“寧導(dǎo)，感謝的話我就不太會說，以后有需要我?guī)兔Φ?，隨時開口。我干了！”
王單說完，豪爽的一口喝光杯中的酒，亮了一下杯底。
“不愧是單爺，好酒量！”寧楊也只好跟著干了一杯酒。
“寧導(dǎo)，俺也是，俺們的感謝都在酒里，干杯！”
黃波也過來了，話沒說兩句，直接就干了一杯酒。這下好了，其他人都挨個過來給他敬酒了……
“喝不了了？沒事，我干了，寧導(dǎo)你隨意……”
“……”這是個女生……寧楊能說不行能不喝嗎？
哎，看來今晚是別想清醒著回去了。寧楊難受的想哭，不是跟自己說好不再多喝了嗎？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寧楊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喝到最后他的興致也起來了，當(dāng)電視上播放著屠宏剛唱精忠報國的時候。
寧楊覺得自己也可以的，于是也跑到舞臺上，高歌了一曲精忠報國。覺得唱得不過癮的寧楊，又拿起旁邊的破吉他，自彈自唱了起來。
“大家嗨起來！酒杯都端起來！”
“聽見你說，朝陽起又落。
晴雨難測，道路是腳步多。
我已習(xí)慣，你突然間的自我。”
“來來來，喝完這杯，還有一杯……”
“……
那就不要留，時光一過不再有。
你遠眺的天空，掛更多的彩虹。
……”
“來來來，喝完這杯，還有三杯，大家一起來！”
“……
如果僅有此生，
又何用待從頭……”
“呃……嗝咯，大家剛剛唱的很好，我們再來一首啊?！?p> 一首歌唱完，整個小酒館的氣氛瞬間火爆了起來。都隨著寧楊的歌聲而嗨了起來，所有人都等待著寧楊的下一首歌。
“……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
安然看著舞臺上的寧楊，仿佛能夠看到他曾經(jīng)的辛酸和無奈，安然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歌聲而醉了。
“……
這時你的淚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訴我
你愛我一無所有
噢……你這就跟我走
……”
“謝謝大家，這首一無所有送給正在努力為了理想而奮斗的你們，當(dāng)然，還有我自己……”
噗通……
“臥槽，寧導(dǎo)暈倒了，趕緊叫救護車！”
“別擠，別擠，有人會做人工呼吸嗎？”
“咳咳，醫(yī)院就在旁邊，我們直接送去比較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