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今日回來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求你幫忙,你可否帶我去密室找一樣?xùn)|西?”
“你要找什么?”
“一幅畫?!?p> “畫?”
“事不宜遲,我容后再說。”
“好,跟我來?!?p> 夏荷跟隨兄長夏知鳴來到桑葉谷的密室之中,夏荷剛剛向前走了兩步就被夏知鳴攔住了,“阿荷莫急,你先退后。”
“嗯?!?p> 夏知鳴將夏荷擋在身后,氣沉丹田暗暗發(fā)力,雙手間突然就燃起了一團火焰,他伸直雙臂對著面前的空氣用力一擊,只聽得“啪啪”兩聲清脆的巨響,一面薄如蟬翼的結(jié)界就散落了一地,夏荷有些不解,“兄長何時在這密室中設(shè)了蠶絲結(jié)界?”
“你出閣之后便不曾進過這里,大概是七八年之前吧,咱家的密室突然被盜了,從那之后我便設(shè)了這道結(jié)界,咱們桑葉谷養(yǎng)的蠶可是全天下最有靈氣的,蠶絲透明細密,一般肉眼是極難分辨出來的,所以我特意挑選了當年最好的一批蠶絲結(jié)了網(wǎng),每三年定期更換一次,以保證結(jié)界的完整。”
“被盜?抓住那盜匪了嗎?”
“沒有,弟子們一路追到林子里還是讓他逃脫了。”
“那他盜取了什么?”
“發(fā)現(xiàn)的及時,我們趕到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被翻得一塌糊涂,我做了清點,并無失竊,許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吧。”
“兄長確定都清點清楚了?”
“是,我很確定?!?p> “哦!”夏荷愣在原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阿荷,快進來呀,你到底要找什么畫?自己進來找吧,你也知道的,我對谷里事務(wù)不太上手,這里基本還是原先的模樣,父親留下的典籍字畫什么的都在這里了,你有用就拿走吧,我對那些不感興趣?!?p> “兄長,我要找的那幅畫你大概也見過,事關(guān)重大,兄長趕快幫我一起找找?!?p> “什么畫這么重要?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我家老家主他,前幾日被人殺害了,就死在他自己屋里?!?p> 夏知鳴擔憂地詢問妹妹,“什么?知道兇手是何人嗎?你和南喬近日可有與人結(jié)怨?”
“南喬那個窩囊的性子,旁人不欺負他就不錯了,他哪里還會與人結(jié)怨,我們是實在想不出會是什么人做的,但是兄長你也要多加留意啊,咱們四家相安無事那么多年了,為何最近會頻頻出事?先是秋鳴鎮(zhèn)木家送親隊被襲,現(xiàn)在又輪到我顧家頭上了,此人既能混入水星宮里殺人于無形,那必定是來者不善吶?!?p> “阿荷此話有理,看來這江湖又要變天了?!?p> “兄長還是先幫我把畫找到吧,或許兄長能解開我心中疑惑?!?p> “哦?”
“兄長可記得父親的藏書室里曾經(jīng)掛著的那副美人圖?”
夏知鳴顯然有些驚慌失措,他眼神慌亂地打量著夏荷,說話的聲音都在躲閃,“你,你找那個做什么?你怎會記得它?”
“兄長這是怎么啦?難道傳聞是真的?那個畫中的女子真是妖女?”
“你快說,你到底知道多少?是誰告訴你的?可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兄長莫急,你聽我慢慢說,前幾日風丘與落月城的兩位家主突然造訪,他們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才特來向我家老家主請教的,誰知他們見過老家主的當晚就出事了,南喬說他們是為一個叫作“鶴云堂”的地方而來,我依稀記得在父親的畫中見過這個名字,所以才來找兄長的?!?p> 夏知鳴突然頹唐地跌坐在密室一角的八角椅上,兩手死死抓住木質(zhì)扶手,“哎!竟然是為了此事,父親在世的時候想盡法子對你和阿蓮萬般隱瞞,為的就是讓咱們夏家的兒女就此渡過此劫,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p>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那畫如今還在嗎?”
“在,父親走后我便將它封存在這里,數(shù)十年來不曾動過?!?p> “那,兄長可否拿來給我瞧瞧?”
“嗯。”夏知鳴緩慢起身,手掌輕輕一推便將八角椅推至一旁,由于地板上沒有了重量,繼而觸發(fā)了隱藏在青磚下方的機關(guān),青磚猛地彈開,一個一手寬一臂長的暗格出現(xiàn)在青磚底下,夏知鳴給妹妹遞了個眼色,“就在這里了?!?p> “呵!原來這里還有個暗格呢?”夏荷俯下身小心翼翼取出暗格中的錦盒,剛要打開之時就聽見了夏知鳴的厲聲警告,“阿荷!不可打開!”
夏荷有些怔住了,定睛看著夏知鳴,只見此時的他兩眼充斥著懼色,面色煞白毫無血色,嘴唇也在微微顫抖,像是見到了什么懼怕之物似的。
“兄長?難道這盒子里面還有暗器?”
“你且坐下,這畫就在這里,先不急著打開,我還有些話要說?!?p> “你說啊,我聽著。”
“你可還記得父親和母親是怎么死的?”
“他們不是生了怪病才死的嗎?”
“那不是怪病,是中了這畫中人的邪魅之術(shù)?!?p> “邪魅之術(shù)?是何等邪術(shù)能讓父親母親同時暴斃呢?他們當年可是四大家里功夫最好的,若有人下蠱他們不會沒有察覺的?!?p> “呼!你與阿蓮那時尚在襁褓,家中的事情多半沒有親歷,后來發(fā)生了諸多變故,母親先逝,父親也不行家里人與你們姐妹倆提及過去的事情,其實啊,那名女子早在你們出生之前就來到桑葉谷了?!?p> “她在谷里住過?”
“是,她曾是父親座上賓,那時父親一心想要擴大桑葉谷的勢力范圍,不知是何種機緣巧合下與她結(jié)識,她自稱是西域使者,略通一些玄術(shù),可助父親成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有個棲身之所,事成之后要父親幫她壯大鶴云堂。”
“父親答應(yīng)了?”
“這么一本萬利的買賣自然要答應(yīng),起初的時候她還算安分,也幫父親做了些事,父親的功力也一天天深厚起來,后來父親變得越來越依賴她,與母親的關(guān)系也就漸漸疏遠了,母親自然是不服氣的,多次與她發(fā)生爭執(zhí),可父親總是要母親忍讓,終于有一天母親再也忍不下了便拔劍刺傷了她,她面上沒有說什么,但那次之后,母親突然就病倒了,可父親卻毫不在意?!?p> “什么?我自小就聽說父親與母親是兩小無猜,兩人感情親厚,他為何不護著母親?”
“母親后來變得瘋瘋傻傻,父親就把你們送去南溪地交由顧老夫人照顧了一陣子,直到母親過世才又接了回來?!?p> “怎么會這樣?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是因為顧老夫人喜歡你們才帶回去作伴兒的?”
“呵!兄長啊,你竟然瞞了我這么些年?!?p> “是父親臨終的囑托,我不敢不從吶?!?p> “在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讓父親迎娶她過門,就在成親當晚父親發(fā)了瘋,癥狀與母親別無二致,幸好東方世伯及時趕到用金針封住了父親的經(jīng)絡(luò)救了他一命。”
“那妖女呢?就沒有人管她嗎?”
“父親發(fā)病后她就被弟子們綁起來關(guān)進了柴房,兩日后柴房突發(fā)大火,燒的什么都沒有了,連具尸身都沒有找到,自那之后家里就頻頻發(fā)生怪事,大家都傳言是妖女回來索命了,父親就將她唯一的一幅畫像供奉在了藏書室里,日夜叩拜,不許旁人接近,說來也怪,那之后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p> “難怪小時候父親不準我們進他的書房。”
“你還不是偷溜進去了?”
“那時候貪玩嘛。”
“那你可曾看過畫中女子的眼睛?”
“眼睛?好似沒有,我只進來看了幾眼就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只記得是個絕美的女子,其他的并我印象,她的眼睛是有何詭異之處嗎?”
“我也是在父親走后收拾這幅畫的時候才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她的眼睛,可噬人心魄,只專注地看上一眼便會陷入幻境,那次我真是九死一生,醒來之后我就決定終生不娶妻不生子,這個夢魘,本該在我手里終結(jié)。”
“兄長!”
“這畫就先留在這里吧,以你和南喬的功力,恐怕有損?!?p> “那兄長干脆把這害人的畫像毀掉不是更好?”
“在沒有頭緒之前我又怎敢輕舉妄動,這里有些父親留下的殘卷,與你說的這些我也大抵是在這里看到的,你且?guī)Щ厝ヅc南喬細細翻看,說不定有助你找到頭緒?!?p> “多謝兄長?!?p> “你我一母同胞,如若有人敢傷你分毫,我定第一個擋在你身前。既然來了,你與泱泱多住幾日再走吧,抓兇手也不能急于一時。”
“好,泱泱一路上都在吵著見舅父呢。”
“哈哈,走,出去瞧瞧,莫叫孩子久等了?!?p> “嗯?!?p> 夏知鳴把畫卷重新放好,來不及重新修復(fù)結(jié)界便于夏荷一道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