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工匠們此時是有些懵的,不知道高瑋想做什么,只是貌似聽起來并不是壞事。似乎眼前的這個小王爺以后將和咱們這些泥腿子一起共事?這無法想象啊。
大家正納悶和緊張著,只見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外傳來,是高興帶著十個護衛(wèi)進來了,還抬著幾個大箱子。
原來高瑋路上吩咐的是讓高興搬錢去了。
沒有什么比真金白銀更有說服力的了。
護衛(wèi)們把箱子依次打開,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一排排白晃晃的銀子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除了銀子還有幾大箱的銅錢。滿院子里都是讓人陶醉的銅臭味,看著這些銀子和銅錢,高瑋不由得感嘆還是有錢好啊,有錢能使磨推鬼。
“初次見面,這是些許見面禮,權當是我給大家提前發(fā)的獎金吧”高瑋抓起一把銅錢說道,那銅錢撞擊發(fā)出悅耳的金屬聲刺激的底下眾人直吞口水。
“我滴個乖乖,好家伙,咱這回是要發(fā)了啊”
“武陵王殿下真大方,上來就發(fā)錢,直接把我張老二給砸懵了,沒說的,就沖殿下的這股豪氣,就是赴湯蹈火咱也認了”
“是啊,似乎武陵王殿下和其他的貴胄真有些不一樣”水頭一面摸著不多的胡須一面感慨道。
“殿下,無功不受祿,您如果有什么吩咐就請直說吧,咱們軍器監(jiān)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保證完成任務”開始的那個年輕人朝高瑋喊道。
丁不識也被高瑋的手段折服了,他想起幾年前兵部為了趕制一種新式攻城云梯,幾個大官輪番到工部來催工,可這些匠人們依舊是慢吞吞懶洋洋,按部就班的做著,毫不慌張。催急了就說新式云梯結構復雜,零件眾多,軍器監(jiān)人手不足,也是沒辦法,還請各位大人體諒下人們的難處。
那些官員們又都不懂技術,也不敢真的在工部動手,怕逼的緊了鬧出大麻煩,實在是沒辦法了。最后驚動了兵部尚書出面拜托了工部的盧尚書才加派人員趕制完成。可見這些匠人雖然地位并不高,但真的耍起橫來別人也沒辦法,一個不合作出工不出力就能讓對方抓狂還找不到破綻。
“各位,你們不必自謙,這些本都是你們應得的,實在是算不得什么。在我看來,你們所代表的大趙匠人們是最有價值的人”
“試想,那一架架攀城的云梯哪一個不是出自你們之手?那一排排漫天發(fā)射的箭弩哪一個不是你們親手制作?那一柄柄砍向敵人頭顱的戰(zhàn)刀哪一個不是你們一次次的錘煉而成?”
“那些攻城砲,攻城車,鎧甲利刃,鐵蒺藜,鹿角木,猛火油等等實戰(zhàn)利器又有哪一項不是咱們可愛又偉大的匠人所制?”
高瑋內心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千百年來,這些掌握核心科技的匠人們遭受著太多太多的不公正待遇,可他們仍然潛心研究技術,努力把每一項傳統(tǒng)技藝發(fā)揮到極致并流傳后世。
“高興,發(fā)錢,人人有賞”
隨著高瑋一聲令下,全場頓時沸騰起來。
每人五十兩白銀,兩千銅錢。
領完錢后,工匠們個個還恍如在夢中,這個小王爺一上來就發(fā)錢,真是聞所未聞啊,不過,當他們拿到真真實實的白花花的銀子和叮叮響的銅錢后再各個互相掐著大腿才明白這不是夢。
“我張老二平生沒有別的本事,以后殿下但凡有吩咐,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完成”張老二發(fā)誓道。
“還有我還有我,我李三娃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有祖?zhèn)鹘^活,相信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原來那個年輕人叫李三娃,此時也激動萬分。
這時,在軍器監(jiān)一眾工匠里頗有威望的水頭站了出來,朝高瑋行了一個大禮,然后恭敬的說道:
“武陵王殿下,小人水臨天,大伙都稱我為水頭。殿下知遇厚恩,我等感激,無以為報,我們匠人地位雖然卑微,但都懷有一顆赤誠之心,能明辨是非,知曉好歹。三娃說的沒錯,無功不受祿,您莆一見面就封下如此大賞,實在是讓人誠惶誠恐,然殿下厚愛,吾等亦不敢推辭。”
水頭代表全體匠人表達了對高瑋的感激之情,重點是說無功不受祿,又怕拒絕武陵王的厚愛賞賜后惹對方不高興。
意思很明顯,咱吃這碗飯的人,終究也是拿著朝廷俸祿,既然武陵王抬愛,咱們匠人都感激不盡,但咱們也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米飯,想必是高瑋肯定有什么事情需要拜托到軍器監(jiān)來。只要不是高瑋不讓大伙做一些違背律法的事情,咱們豁出去,拼命也要努力的去做好。
很實誠也很坦率。
高瑋并不介意,他相信日久見人心,更何況他此后要做的要給的也絕不只是眼前的一點點蠅頭小利。
“這是兩張兵器圖,你們集體研究一下,另外,軍器監(jiān)整體要陸續(xù)搬到郊外新軍大營,希望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有一點可以放心的是,到了郊外,待遇和伙食都會比這里只高不低,具體的情況丁大人會和大家溝通”
高瑋留下五名護衛(wèi)后就離開了,以高瑋隨身護衛(wèi)的身手,他倒不怕有歹人來作亂,更何況這里是工部的一個衙門,有兵丁守衛(wèi)著。軍器監(jiān)駐有有三隊京營禁軍,畢竟是國之重器的要害部門,大趙在這一點上的防衛(wèi)措施還算是比較用心的。
高瑋走后留下大伙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怎么要搬家?還是去什么新軍大營。
不過,大家也聽出來了,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恐怕是要跟著高瑋混飯了,京郊新軍大營正是高瑋招募的五千新兵,這在京城也不是啥新鮮事了。
反正是吃朝廷俸祿,跟誰干不都是干,何況這武陵王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去京郊又何妨。眾人在熱議中被丁不識帶到了軍器監(jiān)用于接待上官的茶水室。
這邊軍器監(jiān)的工匠們還在茶水室研究著武陵王帶來的兩張圖紙,那邊高瑋卻沒良心的帶著高興等其余幾個護衛(wèi)悠閑的跑到了紅衣坊。
“這位公子,一看就氣度不凡,不知可有喜歡的姑娘啊”
一進門老鴇就熱情的招呼著。
“自然是有,宮柳在嗎,我去聽聽曲兒”高瑋一邊回道一邊快速上樓。
“哎哎哎,公子,我看你衣著不凡,又有家仆隨行,也不似尋常富家公子,但今天可不行,宮柳姑娘有貴客”
“貴客?有多貴?”高瑋不以為然,繼續(xù)往上走。
“哎,我說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呢,就算你有幾個錢,長的也還算英俊,或許宮姑娘會高看你幾眼??扇思沂堑氐赖氖兰屹F族,出了這紅衣坊,可就有你受的了”
老鴇細看之下才記起了高瑋,這位曾經(jīng)幾乎連續(xù)一個月都來宮柳房中捧場的年輕人,還是很受宮柳喜歡的,但那又如何,對上真正的權貴是不堪一擊的。
最近這些天不知宮柳為何屢屢閉門謝客,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紅衣坊那些未破身的淸倌兒們?yōu)榱吮3忠欢ǖ纳衩馗惺怯行┨貦嗟?,可偏偏廣陵侯云中天的混世公子云鵬不知從哪里聽說了消息整天帶著一幫家奴來騷擾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