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傘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后,大腦被猛烈的氣流沖擊得一片空白,失重感造成的空虛比身體上的疼痛還能折磨人......
陳知白努力睜開眼,選擇降落的方位。
實際上他完全無法自主地操控降落地點,只能在變化莫測的氣流中隨波逐流,做一條高空咸魚......
這個過程中,他甚至猶有余力思考。
銀發(fā)老者說的懲罰到底指什么?
莫非施明偉也會進入這個游戲?
不,至少應該不是這一場。
還有,剛才視野中突兀出現(xiàn)的小字是什么意思?
這里到底是某個高科技虛擬游戲,還是真實的太平洋上的某個小島?
好吧,這個小島并不小......
最終,陳知白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跳傘的體驗,降落在一處破舊的二層民房中。
接著他迅速解開降落傘,然后推開門,看到一把M16A4,以及一旁的彈匣彈藥。
視野中的小字提醒著他,這的確是一場游戲,并非真實。
這讓陳知白心中壓抑的戾氣稍微松緩了一些,看來,今后應該會有許多場類似的游戲,而這游戲的真實度,未免也太高了。當然,這無疑是好事。
至于哪一次會遇到施明偉,想必銀發(fā)老者也會“善意”地提醒他。
接下來陳知白把房子搜刮了一遍,又在浴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顆手雷一顆閃光彈和一個槍托,并沒有看到腎上腺素或者繃帶一類的物品。
由于是第一次接觸真實的槍械,他費了老大勁才把子彈上膛,這時距離跳傘已經(jīng)過去了十分鐘。
陳知白輕輕推開窗戶,警惕地朝外面看去,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驚得他伏在了地上。
那里是一片別墅區(qū),房屋排列得很密集,很適合陰人,他在想要不要過去。
過了片刻后,他心想,算了,還是先茍一會吧......
陳知白并沒有玩過PC端的絕地求生,只是在寢室內見天笑他們玩過,也不清楚玩沒玩過會不會對這場游戲有影響,反正他現(xiàn)在挺后悔當初天天窩在圖書館學習的......
一聲槍響過后,很快響起了更多的槍聲,陳知白覺察到危險,從二樓悄悄溜下去,朝著遠離別墅區(qū)的荒野走去。
直到小心翼翼地爬上一處高坡,躲在一處茂密的草叢中,他才停下來,準備觀察下周圍的地勢環(huán)境。
“在游戲開始前,書上說要我記住自己的職業(yè),可我的職業(yè)是心理咨詢師,跟槍戰(zhàn)似乎沒有任何關聯(lián)吧?”
想到這里,陳知白心中一沉,他之前隱隱從銀發(fā)老者的話中察覺到,似乎在這個游戲中,玩家的能力是與其職業(yè)密切相關的。
這么一想,無論其他玩家是軍人,警察,運動員,探險家......都比他占優(yōu)勢啊。
好在島嶼的環(huán)境夠大,還是可以靠腦子完成任務的。
活到最后難度很大,可以說幾乎不可能,但活到只剩十個人,還是有機會的。
在觀察的過程中,他將周圍環(huán)境與跳傘時努力記住的島嶼輪廓相互映照,確認了通往島嶼中心的方向。
就在別墅區(qū)相反的方向,一個廢棄的工廠。
陳知白離開草叢,提著槍緩緩朝工廠走去......
在絕地求生的游戲里,工廠是一個槍戰(zhàn)頻發(fā)的地方,他很快就印證了這一點。
兩個男人在激烈地對射,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他們嘶吼著打光了彈匣里的所有子彈,愣是沒一個人受半點傷。
然后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相反方向跑去......
躲在暗處的陳知白,則是嘴角抽搐著,扣著扳機的手指緩緩放松。
他不認為自己的槍法比這兩人的描邊槍法強,事實上這兩個老哥連邊都沒蹭到,一個手抖得跟羊癲瘋發(fā)作一樣,一個差點將槍口對準天上。
看得他懷疑如果自己開槍,是不是也會這樣......
所以與其暴露位置,還不如繼續(xù)茍著。
過了一會,他又找到了一個瞄準鏡,然后繼續(xù)在工廠里繞著,在一個二樓的大廳里,找到了一把98K。
陳知白是個軍事盲,對絕地求生這款游戲都是看舍友玩才略知一二,除了辨識度極高的AK外,他很難通過自己辨別出一把槍的型號。
不過他很清楚,能在這場血腥的游戲里拿到一把狙擊槍,絕對是件幸運的事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撿最好的槍,伏最深的草嗎?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男人不對槍感興趣,陳知白當下就抱起流線型槍身的狙擊槍,安上瞄準鏡,對著窗外躍躍欲試。
透過瞄準鏡,他看到有一部汽車,就停在工廠的門口,頓時心中一喜。
想要完成任務,茍進前十,早點進入島嶼中央,找個合適的地方茍著,才是王道!
這部汽車的出現(xiàn),無疑是雪中送炭。
這時,就在他準備下樓之際,隔壁廠房再次爆發(fā)了槍聲......
“不會又是那兩哥們吧?又找到子彈了?”
陳知白將狙擊槍掛在背后,抱著那把M16A4,貼著墻緩緩靠過去。
想要走到工廠門口,這條路是必經(jīng)之道。
所以這次陳知白打算趁亂陰上幾槍,反正他已經(jīng)認定了這是某個科技極為先進的虛擬游戲,對于開槍干掉其他人這件事,不僅沒有心理負擔,反而還有點小期待。
然而,當他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往里看去時,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掉了下巴。
那兩個哥們,分別在相距十米遠的地方,死在了血泊里,在他們的身旁,則是散落著他們的槍支,似乎是經(jīng)歷了一場激戰(zhàn)。
而在廠房的角落里,還蜷縮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手中還握著一把手槍。
陳知白緩緩走進來,確認沒有其他人后,警惕地將槍口對準女孩,并看清了后者的模樣。
她的面孔很精致,是一個典型的白人美女,凌亂的金發(fā)讓她顯得楚楚動人,她的腹部有一個血洞,似乎是在這兩個男人的槍戰(zhàn)中被波及到。
女孩看著陳知白手中的槍,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咬了咬牙,輕輕地將手槍丟在地上,“槍里沒子彈,不要殺我,求你......”
陳知白沒有答話,先是走近觀察了下那兩個男人,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沒有多余的彈藥,甚至地上的彈殼都沒幾個,就朝著女孩走去。
看著陳知白走來,女孩下意識收攏雙腿,似乎因恐懼而呼吸急促。
很誘人,可惜,陳知白的眼里只有槍和子彈......
他拿起手槍看了一眼,確認彈匣里沒有子彈,然后就扔給了女孩,漠然地問道。
“你叫什么,怎么來的,還有,對這個游戲以及斯洛特這個人有多少了解?”
“我叫戴安娜,是在一個酒吧里被下了藥帶過來的,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果然,他們并不是現(xiàn)實世界的“玩家”......
陳知白剛才的一句話里,其實包含了四個小問題,可女孩能迅速地回答完畢,如果是有心說謊,必然會露出破綻。
作為一個心理咨詢師,雖然是實習的,他還是有信心判斷出一個人是否說謊的。
他原本懷疑,會不會這個游戲里的人,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在某個書吧里以玩家的身份參與進游戲之中。
現(xiàn)在看來,戴安娜應該是這個游戲世界里的“本土居民”,至于其他人,他就不知道了。
更多的問題,還是要留到離開游戲后,找cosmos的安妮仔細詢問一番才行。
“嗯,工廠門口有輛車,我們開車去島嶼中心,找個地方藏著,你有意見嗎?”
“沒有。”
陳知白點了點頭,然后伸出手將戴安娜拉了起來,后者很配合他的動作,有意無意地將他的手繞到柔軟的腋下,姿勢曖昧,又仿佛是因恐懼而緊緊抓住救命稻草。
陳知白瞥了戴安娜一眼,不動聲色地將M16A4交替到左手,攙著受傷的女孩朝外走去,走到廠房門前時,皺眉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金屬碎片,“你不問為什么嗎?”
“問什么?”
“我為什么不殺你?!?p> “我......”戴安娜鼓起勇氣,“我沒什么戰(zhàn)斗力,而你又不像壞人?!?p> “壞人?”陳知白不置可否,“這個游戲里不應該都是敵人嗎?”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向外走,逃出這個可怕的小島?!?p> 陳知白心中一動,任務要求是活到玩家中只剩十人就算成功,現(xiàn)在島嶼上玩家的數(shù)量正在逐步減少,如果反向殺出一條血路,或許也算是完成任務的另一種方式。
只是聽起來,可行性實在是太低了,他不認為自己一個伏地魔外加一個受傷的女孩可以突破那些雇傭兵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