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皮面具
紅鬼事后,寒宸夜夜噩夢連連,從未安穩(wěn)睡過,但今夜不同,唯美夢伴身不想醒來。
一襲黑衣立于府外,面色猙獰,緊握黑鈴的左臂鮮血淋漓,血滴落于地之聲清晰可辨。
王府上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圍,無論何種妖魔鬼怪都無法靠近,流血不止的左臂再次揮起,黑鈴左右搖擺,卻毫無聲跡,黑鈴咒被股力量彈回,戾氣全然反噬自身,使原本受傷的左臂更是雪上加霜。
噩夢席卷而來,雙腿竟提不起絲毫力氣,暫憑僅有意識,匆忙轉身離開。
被綁于樹的白玉狐簪于風中凄寂搖曳,揮舞殘肢。
如嬰孩之聲斷斷續(xù)續(xù)散出:“小丫頭……等我……歸來……在好好同你算賬?!?p> 素貴妃面無表情看了眼沉睡的慕王,柔情的眸子頓時殺氣滿滿,朱紅指甲慢慢靠近修長脖頸,卻因黑衣人出現(xiàn),戾氣緩緩消散,扶腰挺肚起身向黑衣人走去,壓低嗓子:“這么晚了,你還敢來?”
不等反應,素貴妃就被擁入懷,朱血染朱衣,彈指可破之肌微露,越發(fā)襯的嬌媚。
極度恐懼的雙眸因懷中人的回應,漸漸有了溫度。
“素心我們帶煙兒離開這里,可好?”
芊芊玉指緩緩自黑衣人腰部落下,面無表情對著黑衣道:“那仇呢?誰來報?我辛辛苦苦等了十幾年終于有了機會,我怎可放棄?你叫我怎么放棄?你讓我如何放棄?”
素貴妃言語越發(fā)激動,身子也開始顫抖,差點幾度摔倒,恐懼再次撲面而來,素貴妃一襲紅衣橫死于冰天雪地一次次在腦海放映。
今夜攬月閣花開的份外妖嬈,尤其是彼憂,花香越窗而進繚繞于屋,黑鈴靜墜腰間,花香入鼻,黑衣人頭痛欲裂,雙手捂頭,蹲身蜷縮靠墻,素貴妃各種慘死之狀猶在眼前發(fā)生。
“將軍你怎么了?”
冰素國鎮(zhèn)國將軍,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有天下戰(zhàn)神之稱,得玄子陌者得天下,可就是這樣一人卻為博紅顏一笑,惹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刀槍不入的玄子陌,自遇到冰素國七公主素心,失了盔甲也丟了心。
魅惑之眸閃著瑩瑩淚光,慢步靠向玄子陌,托著沉重之軀蹲身掀開斗篷。
烏黑色凌亂頭發(fā)中隱隱有些墨綠的發(fā)絲,劍般的眉毛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綠發(fā)中。深黑色瞳孔微紅閃著凄光,顯得更加深邃,讓人見了不禁遠離幾步,高挺的鼻梁,微薄的白唇,英俊的側臉,完美的輪廓無可挑剔。
玄子陌靠在素貴妃懷里那刻,才覺自己還活著,還有生活的希望,左手緊握素貴妃右手,發(fā)顫不止的身子微微有了些緩和,良久才道:“我眼睜睜見你離開,卻無能為力,我的心都碎了?!?p> 素貴妃面色凝重不語,輕拍玄子陌背,由著星光射下照于衣裙,散淺淺銀輝。
“素素我會好好對待你腹中的孩子,就像對待我們的煙兒一樣。”
“我們離開這兒,做對神仙眷侶也好。”
語此,被一聲冷笑打斷,抬起的玉手懸在半空遲遲未落。
“為了報仇,容貌毀了,落得一身殘病,你要我有何用?”
素貴妃緩緩起身,一把掀開人皮面具,一張充滿褶皺之臉恐怖萬分出現(xiàn)于玄子陌面前。
“這樣的我,你可還想要?”
玄子陌抬頭對上素貴妃眼睛,伸手整理褶皺的衣裙,淡淡道:“我在乎的,從來都是我的生活里有沒有你。只要有你,我已知足?!?p> 人皮面具緊握于手,目色黯然,拖沉重之軀走至梳妝臺,背對玄子陌淡淡道:“我累了,你先回去,此事休要再提。”
夜微涼,涼月被烏云遮蓋,天空下起小雨,雨隨風飄入滴在臉上。
素貴妃緩緩拿起絹帕擦拭褶皺不堪之臉,越擦越用力,直到擦出血,崩潰躺于鏡前大哭。
慕王躺于榻上一動不動,面色柔和,嘴角揚起。
偌大的宮殿除素貴妃低低抽泣再找不到其他聲響,攬月閣百花凋謝,王宮彼憂也紛紛低頭一副病秧子樣垂頭喪氣現(xiàn)世。
雨絲飄于臉上冰冰涼涼的,甚是舒服,下意識擦口水,轉身抱著寒宸繼續(xù)睡覺,可手尋了半天也沒摸到,索性抱著枕頭繼續(xù)大夢。
寒宸雞鳴而起是一早的習慣,就算慕王不上朝,寒宸也會雞鳴而起,輕手輕腳拾掇好自己,便持劍出門。
“救命,救命……”
虛弱無力之聲細細碎碎傳入寒宸之耳,聞聲而去,茅廁外空無一人,唯一通體白玉簪子無形捆于柳樹搖搖欲墜。
因我之事,寒宸已見不少奇異之事,面對會說人話的簪子也不足為奇,速步走至樹下。
“你怎在這里?”
“事出有因,廢話莫說,救我要緊?!?p> “如何救?”
“快把裝梅釀的壇子拿來,我要化了。”
寒宸輕功了得,一瞬間便持壇現(xiàn)身,將白玉狐簪裝于壇內(nèi)。
一灘水入壇片刻就四下亂晃逛游,寒宸神色淡定看著壇內(nèi)水不斷翻滾就似沸騰一般。
“你不害怕?”
“何懼?”
冷若冰霜之眸掃視翻滾起舞的浪水,面色毫無任何波瀾。
“你難到就不怕我吃了你?”
寒宸伸手,水便落入掌心,五指微微合攏,嚇得白玉狐簪倉皇跳入壇內(nèi),不在放肆。
“今夜你一直在此?”
白玉狐簪隨意翻了翻身,瀟灑對寒宸道:“怎么,有事謝我?”
“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們扯平了?!?p> 不等臭老頭反應,寒宸就已將壇封好,轉身交給路過的茹媽媽,命茹媽媽帶到我屋去,任憑我處置。
冰突然自外匆匆趕回,手中緊握一畫像,畫中女是夜來香頭牌輕衣,但在幾月前被天價贖身,可贖身后就不知去向。
寒宸接過畫像面色凝重,那畫像之人除多了幾分風塵外,同素貴妃并無一二。
寒宸將畫像擱置一邊,淺淺問道:“夫子何時能開課?”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