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輪很大,沒被淹沒的區(qū)域都是房間。
大家因為昨夜的事情,每個人都挑選了一間房間住下。
我讓他們不要太過分散也就沒再多說。
林晶和穆蘭同住一間,我在發(fā)現(xiàn)日記的那個房間隔壁住下,和其他人有些距離,張猛跟隨我選在了我的隔壁,讓我心頭微暖。
其他人的房間則比較集中,我順著一間一間的查找,終于找到了郭云的房間。
他看到我來先是一愣,隨后便滿臉笑容,跟看到開心果似的。
我把門關(guān)上,拉了個椅子坐在門口,看著他說道:“郭云,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嗎?”
他的笑容中藏著一絲緊張,特別當我提到昨晚的時候他雙手猛然捏緊。
“賈尤已經(jīng)跟我說了,因為他感覺到你昨夜也醒著,所以我才來問問你?!?p> 我嘆了口氣,說來慚愧。作為領(lǐng)導(dǎo),我的隊伍中和我相處較熟悉的只有張猛和林晶,至于其他幾人我都沒有半點印象。
這郭云性格如何,是個怎么樣的人,我一無所知。
“這么說來,賈尤也看到了嗎?”
郭云緊張的看著我,在見到我點頭后他繼續(xù)說道:“我......我無法形容昨夜的場景,在兇手把匕首插入劉燕麗腦中的時候我就被嚇暈過去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把她的尸體處理了......”
長話短說,至少他的說話方式我很喜歡。
今天一早他的確是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一直到我和張猛回到船上我才見他醒過來。
我看著他道:“你看到兇手長什么樣了嗎?”
郭云點了點頭,隨后做出回憶的樣子說道:“是......是個女的......”
“女的?”
怎么可能?
我問郭云為什么說是個女的,他告訴我,雖然當時視野昏暗,但依舊能夠分辨出兇手嬌小的身影,新加入的兩個男子不算太瘦,不可能是他們,而賈尤當時睡在他的身邊,所以兇手只可能是女的。
可是賈尤告訴我說兇手身材高大,頭上長著鹿角,不應(yīng)該是女性,為什么來到郭云這里又變成女的了呢?
我從郭云的房間里退出來,他和賈尤的答案太過沖突,完全沒有共同處。他們兩個人肯定有一個在撒謊,如果單憑直覺,我肯定優(yōu)先選擇郭云的回答,畢竟他的最符合常理。
可是賈尤為什么要撒謊?而且他當時的情緒和表情又不似假裝。
我嘖一聲,揉著皺成麻花的眉心,緩緩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張猛把我叫醒之后已經(jīng)是晚上了。他不知從什么地方找到了幾個手電筒,拿了一個給我后又帶了些吃的。他想再送給其他人,我看了看天色,讓他暫時別忙活了,現(xiàn)在大家晚上不敢開燈,如果他就這樣突然走進去,不得把其他人嚇死!
我讓他陪我去日記房,我總覺得哪里還有些東西沒有發(fā)現(xiàn)。
來到房間里,我咬著餅干坐在木桌旁,讓張猛把門帶上,然后翻一翻這個房間。
我彎下腰仔細查看這張實心木桌,果然。
在中心位置有一個凸出來的設(shè)計,是一個伸縮式的抽屜柜。
我試圖拉開,卻發(fā)現(xiàn)上了鎖。
就在我琢磨怎么打開時,張猛突然喊了我一聲。
我從木桌下站起來,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段歪歪扭扭的字,筆跡潦草瘋狂,猶如是在極度害怕的情況下寫的。
我拿過來仔細一看,辨認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上面的幾個字。
【上有龜閉上遺跡不會頭......】
只能看清這幾個字,其他無比繚亂,我眼睛看得生疼都無法識別。
我看向張猛,只見他同樣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楓哥,什么意思?。可嫌旋?,閉上遺跡不會頭?這是人話嗎?寫這段話的不是腦殘就是手殘!”
我搖搖頭,沒人會寫這種廢話,上面唯一能算是有用信息的也就只有“遺跡”二字了,莫非,遺跡有什么關(guān)鍵?
我想起發(fā)現(xiàn)的照片以及抽屜里的那本筆記。
“楓哥,你覺不覺得這張紙好眼熟啊?!?p> 這時,張猛把紙拿了過去,我愣了愣,隨即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張紙的材質(zhì)。
的確!這種紙不過是尋常白紙罷了,但在這種島上,只可能游輪上面才會存在,而且這張紙的頂部有一排細微的小孔,我越發(fā)感覺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同一張。
“董鐘口袋里的!”
我看向張猛,兩人對視一眼后同時說出!
是了!董鐘的尸體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口袋里放著一張紙,上面寫有“東南游輪”四個字,我記得自己當時隨便一看后就塞進口袋了。
我連忙翻了翻,謝天謝地,沒丟!
我拿出來和張猛手上的一對比,兩張紙大小一致,顏色一致,就連頂部的一排小孔都是一模一樣!
顯然這兩張紙都是在同一個地方撕下來的......
“你從哪找到的這張紙?”
我問張猛,他指了指頭頂。
抬頭一看,天花板是花木打造的,有一些細小的縫隙,張猛說紙就塞在縫隙里。
最開始我還以“東南游輪”四個字是牌子,現(xiàn)在看來,或許島的東南面還存在著另一艘游輪?
可是這種紙條為什么會在董鐘的口袋里?
我現(xiàn)在腦子就像漿糊一樣,面前是一堆堆謎團,無法驅(qū)散,也無法解開。
此刻,我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抹逃離的感覺,無論用盡什么方法,我只想離開這座島。
“休息吧,明天我們?nèi)コ翛]的船頭看看,有沒有什么通訊設(shè)備之類的東西?!蔽野鸭垪l塞進口袋,招呼張猛休息。
直徑回到房間躺下,夜色已深,感覺自己渾渾噩噩,沒有鐘表記錄時間,每天不知何時起,何時睡?;叵霃膷u上醒來的第一天到現(xiàn)在,才過去了六天,可就是這短暫的時間里,卻發(fā)生了許多難以解釋的東西。
我沒有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甚至大家的身份。我們都是這艘游輪的船工,隨著游輪的遇難而來到了這個破島上,我們不記任何事情,如此才產(chǎn)生第三天我滑稽的自我介紹。
現(xiàn)在游輪上看似物資充足,可說不定在某處藏有一個殺手伺機而動!而且顧寧的尸體究竟是去哪了?誰把他的尸體拖走了?
房間的天花板有一道橫梁,我腦中突然產(chǎn)生一個念頭,找一個繩子把自己吊死算了!
“啪!啪!”
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這種軟弱的想法居然會從我腦海里出現(xiàn)?一切都還有機會,只等明天和張猛發(fā)現(xiàn)指揮室,然后找到衛(wèi)星電話?
我笑著搖頭,不再去想。
打了個哈欠,還是先睡一覺吧。
......
“當......當......當......”
夢里,莫名聽到奇怪的聲音。
猶如某種物品敲打在鐵塊上發(fā)出的聲音,敲打節(jié)奏輕緩,讓我有些不適。
一直到敲打聲越來越接近的時候我才猛的坐起!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我如同置身漆黑海底,幸好房間的窗戶透進月光,讓我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我坐在床上,心跳急驟,在這狹小寂靜的房間里,心跳如同雷聲般刺耳。
“當......”
突然!清脆的敲打聲突兀響起!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里把我嚇的一顫!
我躡手躡腳的站起來,朝著窗子走去。
“當......”
又來了,這次我聽出聲音的來源,應(yīng)該是在走廊的邊緣位置。
有誰握著東西在敲打欄桿。
“當!當!當!”
敲打聲漸漸急促,并且開始用力。
是誰?
難道是游輪上的人回來了?想要以這種方式把我們騙出去?
我仔細傾聽著,發(fā)現(xiàn)外面除了持續(xù)的敲打聲外,再無其他動靜,看來經(jīng)歷劉燕麗的事件后,大家不敢隨意離開房間了。
“吼!”
“砰!”
一個低沉的吼叫聲突然爆發(fā),并且伴隨著一下悶響!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林晶和穆蘭發(fā)出尖叫聲!
我心中暗罵不好,看樣子有人想強行破門而入!
我“嘩”一下把門拉開,清晰的尖叫和劇烈的撞門聲傳入耳中,我來到走廊上往前一看,只見一個黑影正不斷的撞擊著林晶和穆蘭的房間門!
“干什么!”
我立刻大喝一聲,隨后看到張猛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他二話不說,邁開雙腿朝著那個黑影沖去!
我連忙跟在其后,黑影似是忌憚張猛的體積,撒腿就跑!
“張猛!小心埋伏!”
生怕有人躲在其他地方,看著面前這漆黑的環(huán)境,我跑回房里把手電拿起,再度追了出來。
等我打開手電筒,只見張猛正與那黑影在走廊盡頭的空地上打滾!
我拼命跑去,就在這時,張猛居然被那黑影一腳踢開了!黑影朝著我沖來,看到他居然有如此力氣,我竟猶豫該不該攔住他。
可他卻突然翻上欄桿蹲著,沒了動作,我下意識用電筒照了下他的臉。
天吶!居然是他!
手掌一抖,電筒掉落在地,直到海面?zhèn)鱽怼班弁ā币宦?,我才回過神。
我趕緊彎腰撿起手電筒照向海里,只見一個黑影潛入水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猛爬起來后想跳下去追,我一把將他拉住。
“猛,你剛剛......你剛剛看清他是誰了嗎?”
林晶等人已經(jīng)打開房門出來了,但我并未在意,而是盯著黑影離開的方向喃喃道。
“看到了,是顧寧。”
張猛的回答干凈利落,讓我心中的僥幸灰飛煙滅。
剛剛的黑影的確是顧寧。真的是他。
為什么?
為什么一個死了三天的人會在這一刻出現(xiàn),并且試圖襲擊我們?
我突然記起顧寧的尸體消失在三層房間的事,難道詐尸了?還是因為當時我對他的死是誤判?
不可能!當時他真的死了!瞳孔放大,沒有脈搏,這些基礎(chǔ)的確認方法我還是知道的。
可剛剛的一幕該怎么解釋?
我現(xiàn)在頭腦空白一片,這時,一旁的張猛說話了:“楓......楓哥!”
我疑惑的看向他,只見他面色驚恐的看著我身后。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我猛的轉(zhuǎn)身!
“嘶!”
只見我的面前站著十個人,但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林晶?。?p> 是的!每一個人都是林晶!??!
“當!當!當!”
急促的敲打聲再次響起!我感覺意識被某種東西來了個重擊,自己竟是從睡夢中做起了身子!
該死的??!居然是夢?!
我大口喘息著,全身大汗淋漓,回想剛剛的夢,讓我感到渾身冰涼!
“當......”
突如其來的敲打聲從門口傳來,我順聲一看,透過門上的圓形窗戶,我看到個黑影站在我的門前,死死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