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的東南兩區(qū)是有住宿地方的,不叫旅館賓館,叫招待所。
開招待所的老板需要向軍方申請,得到相關許可證明才可以營業(yè)。
就如同街上那些小攤小販,其實也都申請了許可證,否則被發(fā)現就要嚴重處罰。
這里罰的不是錢,錢在末世已經無用,罰的是各種物資。
最有價值的物資是血核、蟲晶。其次是槍械子彈,食物和水。再其后才是黃金珠寶等,但貶值非常嚴重,且不是人人都收。
周信在東區(qū)隨便找了家招待所入住,支付的是一瓶酒。
不是當初拿給易小瀟那種高檔貨,而是巫師世界常見的麥酒。
他住到了二樓最好的房間,也是唯一擁有獨立衛(wèi)生間的套房。
他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到床上開始修煉。
他戒指里有幾十套的衣物,但都是在巫師世界買的,式樣拿到這里,就會讓人覺得是戲服。中世紀歐洲背景的那種影視劇。
周信此刻穿的是一套獵裝,傭兵最常見的打扮。
現在是室內,在修煉,他外面的皮甲暫時沒穿,上身就只是一件白襯衫。
呼——!
他是開了窗的,外面的風吹進來,有些冷,但對周信來說沒感覺。
“嗯?”
某一刻,他忽然停止修煉睜開眼,因為他敏銳地聽到了腳步聲。
有五個人正接近這邊。
繼續(xù)聽著,發(fā)現這五人進入了招待所,并且走上了二樓。
果不其然,周信所在的房間門很快被敲響。
“你好,有貴客要見你?!?p> 敲門的是招待所老板。
他說的語氣很平常,也沒提他所說的貴客就跟在他旁邊。
不過至少他沒直接打開門。
“進來吧,門沒鎖。”
周信依舊盤膝在床,不重不輕的聲音傳出去。
咔!
門把手一轉,老板推開了門。
并且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旁邊的五人先走入。
這五人正是來自風暴獵殺隊,最先走進房間的,自然是隊長季楓。
“你是那個時候的……!?”
季楓本是招攬人材來的,卻萬萬想不到對象是周信。
沒錯,他認出了周信,就是當時一起闖關游戲的挑戰(zhàn)者之一。
并且他也記得,自己能夠從闖關游戲活下來,多半是靠的周信。
他想不通的是周信當時怎么離開第四關密室,并且直達第九關殺死兩個富婆的。
根據在場的幾個被奴役的男子所描述,其模樣也不是周信,反而是早死去的另一個卷發(fā)男。
怎么會這樣?
季楓完全被搞糊涂,任憑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之后也只能作罷。
而現在,這些回憶全部重新涌現,他認出周信后身體都有些微微打顫。
不是害怕、也不是激動或別的,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會這樣。
嚴格來說,對方確實是救了自己,算是救命恩人。
面對恩人,即便對方當時的手段很詭異,行動讓人琢磨不透,也不至于讓季楓如此吧?
但他就是混身在微微發(fā)顫,找不到任何理由支撐。
“季楓老大,你怎么了?難道是老朋友?”
身后的幾人也都看出季楓的狀態(tài)不對,但都沒往別處想,只當是碰見熟人了。
“原來是你,找我有何事?”
周信也認出了季楓。
他靈魂境界達到了大巫師層次,很多早被他遺忘的記憶,他都能給自己挖掘出來。
更別說這個季楓,他本來就沒忘。
“哈哈,是我失態(tài)了。”
季楓到底也曾是社會精英,現在更是少數的進化者,情緒很快穩(wěn)定下來。
他自嘲了一句,給了自己個臺階解除尷尬,就道:“很高興你還能認得我,我現在組織了一個獵殺小隊,和野狼獵殺隊是敵對關系,聽說野狼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所以想來見見面道個謝,卻想不到救命恩人?!?p> 說到最后,他特意點出救命恩人,是在不著痕跡地拉近關系,也同樣是在試探。
他真的很想搞清楚當時周信如何辦到的。
“話說回來,我還一直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呢?!?p> 不等周信開口,季楓又繼續(xù)道:“重新介紹一下,我是風暴獵殺隊的隊長季楓,這幾位是我的隊員。”
他生怕周信只記得他這個人,而不記得名字,未免不必要的尷尬,他就報上了名字,也順便點了點另外四人。
至于招待所的老板,剛才季楓狀態(tài)不對時,就被其中一個隊員給趕走了。
“我叫周信?!?p> 周信也報出名字,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在這個世界,他的名字不是秘密,比如之前遇到的錢麗,別人找她打聽的話,完全可以挖出周信不少的信息。
當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沒什么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我喜歡清靜?!?p> 報出名字后,周信又接了一句,然后閉上眼睛調息。
“那我改日再拜訪?!?p> 周信的冷淡,季楓沒有覺得被怠慢,因為在當初的闖關游戲中,他已經知道周信是個很獨的人。
他告辭一句就用眼神示意隊員離開了這里,臨走還禮貌地帶上了門。
很快他們下了樓出了招待所。
來到外面,幾個隊員終于忍不住忿忿不平開口了。
“這個姓周的什么態(tài)度?完全的目中無人??!”
“你們注意到沒有,他坐在床上那姿勢,他以為自己是得道高僧?什么隱士高人?”
“行了行了,沒聽到季楓老大說他是救命恩人嗎?老大,你給我們具體說說唄?”
幾人的目光集中到季楓身上。
后者沉吟片刻,道:“這個周信,他很厲害,我根本看不透他,在末世爆發(fā)前就看不透他。具體的,我們換個地方說?!?p> 既然周信出現在新城,說不得以后會常常打交道,有必要讓隊員都了解一下周信的情報。
但大街上不適合說話,季楓對其余人一招手,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
夜晚,周信在房間里結束修煉,下了床。
他從戒指中取出一身黑色斗篷穿上,再戴上兜帽遮住半張臉,幾乎全身都被黑色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一下將窗戶完全打開,從房內輕輕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