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拒絕迷信，爭做進步新青年
凱文副會長的表情在一瞬間崩裂過后，又恢復(fù)了親和的笑容。
“石琰閣下，或許您是初到本地，對沃爾特帝國的情況并不了解?！?p> “沃爾特皇室雖然是戰(zhàn)神的后裔，本國也多是戰(zhàn)神的信眾，但我們并不排斥其他信仰，特別是自然教會、光明教會等等，在許多大城都有教堂?！?p> “您完全可以在商品包裝上烙印下您信仰神靈的徽記，這樣我們的合作，更能夠幫助您，將祂的榮光播播撒到更廣闊的土地?！?p> “怎么也比在這樣的邊陲小城開一家店，要管用許多?！?p> 石琰莫名其妙地看著似乎勝券在握的凱文副會長，沒搞懂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信仰的神靈？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身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的進步新青年，怎么可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我不需要！謝謝。你們要是不買東西就讓開吧，我還要做生意呢?！笔卣埛欠舱邆冏岄_。
那位凱文副會長說得好聽，只可惜他提出的方案并不是石琰想要的——鬼知道系統(tǒng)是個什么尿性，萬一后面還有諸如“門店顧客達一萬人次”之類的任務(wù)，把銷售渠道全權(quán)交給第三方，不是在坑自己嘛！
凱文副會長并不知道這些，一貫被人小意逢迎的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要不是注意到奧莉維婭淡定非常，甚至有幾分看戲意味的微笑而內(nèi)心警醒起來，恐怕當(dāng)場就要和石琰翻臉。
他壓下怒氣悄然做了個深呼吸，艱難地翹了翹嘴角，往收銀臺放上一個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腻X袋：“要200瓶礦泉水?！?p> 石琰戀戀不舍地將錢袋推回去。
這筆生意他倒是想做，但昨天才公布活動，怎么好剛開個頭就作廢？
只能遺憾而抱歉地對凱文副會長說：“不好意思，小店今天限時活動，每個人只能買一瓶。要不，剩下的你們明天再來買？”
這下，不僅是凱文副會長，連同跟隨他一起來的非凡者們，臉色都不大好看。
一個身上沒有源力波動也沒有神性殘留的家伙，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們這些非凡者的面子？
一位稍顯年輕的非凡者忍不住跨步上前，怒目以對張嘴欲罵。
然而“你”字剛出口，就被凱文副會長抬手一擋。
“既然不愿意合作，我們也不強求。”他勾起嘴角，眼睛里卻不像表面上說的那么釋然，鋒利的眸光恨不得在石琰身上戳兩個洞。
“祝愿閣下，能一直這么，財，運，昌，??！”
他說罷，也沒買東西，提起錢袋便領(lǐng)著一行人出去了。
“凱文閣下，我們?yōu)槭裁床缓煤媒逃?xùn)教訓(xùn)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方才被攔住的年輕非凡者忿忿不平地問。
凱文副會長輕蔑一嗤：“放心好了，不用我們自己動手，自然會有人幫我們教育新冒頭的小東西?！?p> “誰？”
凱文副會長想起密報中提到，光明教會異端裁判所近來的動向，挑了挑眉。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p> 隨著非凡者們的離開，士兵隊列很快恢復(fù)了秩序。
石琰遺憾地收回落在系統(tǒng)黑名單面板的視線。
嘖嘖，本來還想再看幾道人體拋物線的呢。
奧莉維婭沒有和其他非凡者一同離開，她和石琰打了聲招呼，然后找到一群孩子當(dāng)中的艾薇拉。
“克洛斯小姐，我?guī)Я藥准路^來，不介意的話，你拿去看看合不合身。”
因為確認過了艾薇拉的身份，奧莉維婭對她比昨天更親和了幾分。
“謝謝。”艾薇拉接過衣裙，上面沒什么寶石、碎鉆點綴，但入手的料子是平民穿不起的柔軟輕薄，顏色也很新。
雖然是隨軍出征，身為貴族小姐兼二階非凡者的奧莉維婭，衣服卻不少。
比如送給艾薇拉那幾件，都是一次也沒穿過的新衣裳。
在得到石琰的允許后，艾薇拉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上樓關(guān)上臥室門，挑出一條蕾絲邊的米白色高領(lǐng)連衣裙換上，一絲不茍地把紐扣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
她不滿地摸摸蕾絲領(lǐng)口，總覺得沒有那塊破布頭巾來得安全。
但人家都主動送衣服過來了，放著不穿或者拒絕，都違背她這位“天真的落難貴族小姐”的人設(shè)。
暫且這樣吧！
艾薇拉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難得流露出一分真切的笑容。
有干凈衣服也好，就不用像昨晚那樣，好不容易用神奇的洗浴用具和珍貴的水把身體沖洗干凈，結(jié)果還是得套上臟兮兮的破裙子了。
整理好袖口裙角，艾薇拉順手提了半桶水下樓。
“……艾薇拉姐姐？”
幫忙的孩子們打量著煥然一新的艾薇拉，對她干凈大方的連衣裙，有著天然的回避心理，以至于沒像之前一樣上去幫她提水，反倒后退了幾步，在艾薇拉周圍空出一圈無人地帶。
艾薇拉對此倒似乎很習(xí)慣，再次向奧莉維婭道謝之后，她立刻一切如常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有“渴者的圣堂”光環(huán)，再加上昨天來光顧的平民們的口口相傳，小小的便利店訪客越來越多，好像整個涅爾柯斯城內(nèi)的居民，都匯聚到了這里似的。
打掃店面，給排隊的士兵們送水，甚至是在便利店周邊幾條巷子做清潔，越來越多的孩子加入到“工作”行列，就連那些暮年老人，在喝過水后都不肯離開，自發(fā)地幫忙看顧孩子們。
艾薇拉將一瓢水遞給顫抖著雙手接住的老人，感覺心底有兩種迥然不同的情緒蔓延糾葛。
眼下這一派朝氣蓬勃又溫暖感人的場面，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希望其一直延續(xù)下去。
但另一方面，理智又不斷提醒著她，一切的給予都必然收回某種代價。
她有點替這些蒙昧的平民擔(dān)心——沒有標明代價的饋贈，往往才是最昂貴的。
“謝謝你啊，小姑娘。”老人遞回水瓢，一邊做祈禱手勢，一邊不住地感謝。
“不客氣，下一位?！卑崩鏌o表情。
她又有什么立場替這些平民擔(dān)心呢？
演好自己的角色，才是當(dāng)下唯一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