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樓的時候,雅間里相顧無言,君念辭一推門,便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左邊是萬年黑衫不離身的災(zāi)星玉郎大人,右邊是長年見首不見尾的璇璣樓主南子騫,兩道兇神惡煞的眼睛齊齊盯向門處時,讓身后的阿落退了一步。
君念辭進(jìn)了門,將人群的目光隔絕于門外,在兩人的目光中悠然坐下,自倒了一盞溫茶,飲下滿口的芬芳,看著二人。
“你們繼續(xù)?!?p> 玉郎看著她這般悠閑的模樣,恨不得將人從三樓扔出去,若不是對面的人虎視眈眈,他只怕早這樣做了,時間已經(jīng)浪費(fèi)了不少,他直接開門見山。
“你與他的交易,也該結(jié)束了,如今你隨我進(jìn)宮去,今后便兩不相欠。”
點(diǎn)點(diǎn)頭,沖著門外道:“秋葵,麻煩去催下小廚房,我好餓!”
“你!”
玉郎手伸勢一伸,呈爪狀向人衣襟襲去,看那架勢,是要將人強(qiáng)行擄走!
不想破竹而去的爪子被人半路截住,確切來說,是被人手中的一雙銀筷截住,銀筷主人皮笑肉不笑。
“來者皆是客,玉公子的手大可以再上前一寸,南某保證好好伺候你?!?p> 風(fēng)卷殘?jiān)浦螅钷o又各種拖延,飲飲香茶,聊聊小天。
玉郎瞇瞇眼看她,放棄了催促她的想法,若是還看不出來這女子是故意的話,他真得回娘胎里重造了。
眼瞧著天色漸晚,晚霞已然升起,這才起身拍了拍衣袖,抖掉不存在的灰塵。
“走吧。”
南子騫站在窗前,目送兩人上了馬車,手中掏出一張紙條,被烤過后現(xiàn)出字來,將紙上的字又掃了一遍,才用靈力毀掉,沒有一絲煙塵。
“南絮。”
他身形未動衣袍卻微微飄起,身后悄然出現(xiàn)一個黑衣男子,只露了雙眼睛在外面。
“去查查這消息的真?zhèn)?。?p> “是,樓主?!?p> 南絮得令,飛身出了雅間,只余南子騫一人,對著空酒壺相顧無言。
君念辭兩人一路無語,玉郎心中有火,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她亦然。
到達(dá)皇宮時,天色已盡,墨染天際,兩人下車時均是一副黑臉,叫引路的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個不慎便身首異處。
還在國喪,皇帝孝順,宮中掛滿了白紙燈籠,訟經(jīng)的法師請了白馬寺及全國有名的高僧前來,日日在殿中訟經(jīng),老遠(yuǎn)地便聽見那禪音,游蕩在皇宮的每一處角落,叫人心中安寧的同時,又有了份難以言喻的鬼魅。
除了先皇帝,佳慧公主也是一樣的排場,皇帝一人擋千,按下眾臣的非議,將佳慧公主抬至如此高的地步,有人感念皇帝重情,也有人非議皇帝罔顧先祖之賢,但事實(shí)已成,史書難言,均留后人評說。
玉郎推開沉重的殿門,示意君念辭進(jìn)去。
風(fēng)從殿門外偷溜進(jìn)來,搖曳了一室的光暉,門在身后合上,看見了那個多日不見的男子。
褪去了作為七皇子時的微謹(jǐn),一身明皇加身的云影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他坐在桌前批閱折子,同色的發(fā)冠高高束起,氣宇軒昂,臉上依舊是特制的面具,卻更為精致,舉手投足,都帶了作為帝王之身的氣派。
君念辭上前,微微伏禮:“拜見陛下?!?p> 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點(diǎn)了頭,賜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