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粉雕玉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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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九日星期四晴

　　躺在暖暖的被窩里，聽著手機里的評書，睜眼就是一片光明，不再是昏暗的，這樣的環(huán)境，比剛到這里好的太多。

　　刷牙的時侯，就感覺到今天與往日的不同，平時無論風(fēng)大風(fēng)小，都能聽得見苫布呼呼響，今天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有些奇怪。

　　一切妥當(dāng)之后，去外面看看雪，也不知下了多少，推開集裝箱的鐵門，我都驚呆了，所有的苫布邊緣積滿了雪，苫布被緊繃起來，一動都動不得，就像用力一劃，苫布就會瞬間裂開，雪就會像山洪一樣涌進來。

　　我知道雪是固體，雖有一定的流動性，還不至于將我埋起來。之前在苫布上開的“軟門”，縫隙里進來了很多雪，非常大的一堆，足見昨晚下了多少。

　　立即回“居所”去取工兵鏟，不挖出一條通路來，就沒法去找樹枝了。沒有樹枝，只靠汽油取暖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出不去，也就得不到獵物，也就吃不到香香的肉了。

　　打開苫布上“軟門”的“盤扣”，“軟門”立即垂了下來，苫布帳蓬里立刻亮了起來，雪層達到軟門的2/3，足有一米五十多，雪保持直立，甚至保持著苫布褶皺的紋路。

　　我很慶幸，前幾天弄了個苫布帳篷，將集裝箱罩了起來，預(yù)留了一個緩沖地帶，要是這樣高的雪直接堆在集裝箱的鐵門外，一定是推不開門的，那樣的話，退出比賽，找救援來都是小事，就怕救援還沒到，我就餓死凍死了。

　　把雪向“帳篷”內(nèi)堆積一些，保證清理出一定的空間，確保我在帳篷外有立足之地，才能將雪拋開。

　　晴晴和網(wǎng)友們異常興奮，都是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雪，我也沒見過這個月份這樣下雪的。

　　有如此大雪的記憶，還是停留在孩童時期，雪是那么的大，挖雪洞，打雪仗，拉爬犁等等有意思的事兒，記憶里完全有一絲寒冷，只是歡樂，就像不久前發(fā)生的一樣。

　　到是到了近些年，很少見到如此的大雪了，也不知是真的氣候變暖，不愛下雪了，還是沒了童心，看不到雪景了，也沒了童年的玩伴。

　　今天的雪，下得很大，但卻還是有一些松軟的，沉積的時間不長，沒瓷住，切割不成太大的雪塊，只能一小塊一小塊的清理，就像挖戰(zhàn)壕一樣，很快就弄出一條一米半寬，不用加寬了，雪是還得下的。

　　雪在集裝箱這里有一米半深，越往前越淺，離集裝箱十幾米后，就只能到膝蓋了。這才是雪的真正深度，集裝箱附近是由于風(fēng)的作用，淤積的，才厚一些。兩個集裝箱之間的空地，都被大雪填滿了，只露出主辦方集裝箱的邊緣，門是徹底被雪封住的。

　　晴晴“吵鬧”著要一個特大號的雪人，寫上她的名字，在我上傳的視頻中截圖，發(fā)個朋友圈，“嘚瑟”一下。

　　真是童心未泯！我可不是白干活的！得要求“晴晴”發(fā)動群眾“打賞”

　　，夠一定數(shù)量，就干！雪人嘛，我十五歲之前，就堆過四五十個之多，各種造型的。十五歲之后嘛，四五個都沒有了，還是在女兒的要求下堆的。

　　清理戰(zhàn)壕里散落的雪塊和細雪，快要徹底完工的時候，阿霞就又一次說話了，打賞任務(wù)超額完成，還攬了一個在雪地寫字的活兒，總共50條，每條不超過15字，每條的報酬是價值100元的禮物。

　　天哪，在雪地寫幾個字就能賺五千塊！這無邊的白雪得值多少錢哪！還堆個屁雪人啊。

　　還是晴晴告訴我原因，50條是競標(biāo)來的，再多的話報酬就會遞減，直到歸零。堆個大雪人，才是最大的買點，寫字賺錢是附加效應(yīng)，偏財！

　　憑心而論，現(xiàn)在不是堆雪人的最佳季節(jié)，剛?cè)攵?，氣溫不是太低，雪比較粘一些，易于造型，把雪放在一起，拍拍就能成為一個整體?，F(xiàn)在這里，氣溫太低了，雪一點都不粘，“瓷”成的雪塊兒，弄散了，就很難在變成整體了。

　　困難是有的，五千元的誘惑也是有的。我的這些戰(zhàn)隊粉絲團的網(wǎng)友們，分布在全國各地，有的可能都沒有見過的雪，即使見過，有這樣規(guī)模的，也少。

　　我都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雪了，有一點點的興奮，就一點點哦。

　　目前堆的方法有難度，這是加法，雪的粘著力不好，塑造型不容易。較好的辦法就是減法，在大雪塊的地方往下減，雕成想要的樣子。最佳地點就是兩個集裝箱之間，這里雪是最深的，雪大多是風(fēng)刮過來的，淤積在這里的，相對“瓷實”一些。其它地方的雪得再經(jīng)過一天的時間，才能“瓷”成現(xiàn)在的效果。

　　這是個大工程，最少也得處理十幾立方的雪，但相對于五千元的“工程款”來說，這個活兒，又是很不錯的。絕對有意思！

　　一開始是準備做一個常見的樣子，錐形的身體，球型的頭，再加上道具，弄出雪人的帽子、眼睛、鼻子和胳膊。這可能是最常見的雪人造型了，絕對簡單，已經(jīng)簡單到無法再簡單的地步了。那我的雪人就剩一個“大”的特點了，買點何在？也浪費了清雪的辛苦。

　　在開始清雪不久，就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雕一個佛像吧，坐佛是不可能，高度不夠的，弄個臥佛吧，倚著主辦方的集裝箱，高度完全夠用，就是長度大很多，除去剛才“霍霍”的雪地，剩下的地方已經(jīng)不多了，剛夠雕一個臥佛，已經(jīng)沒有再犯錯，沒有重新選擇地點的機會了。

　　第一次搞雪雕，弄這種藝術(shù)品，也是不太會，也不知道真正的雪雕的材質(zhì)是怎樣弄的，密實，材質(zhì)均勻，非常利于造型，應(yīng)該是把原雪用人工的方法處理過。

　　再看看我的材質(zhì)，純天然的，雪的軟硬質(zhì)地不一致，還分層！困難是很大的，有很多細節(jié)是無法雕的，當(dāng)然沒有專業(yè)工具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構(gòu)思早已成，下鏟子就有目的性了。一要注鏟子，二要注意腳下，邊預(yù)留臥佛的粗樣，邊清理雪，將雪雕的三面向外清理出三米多，得有立腳的地方看我的作品，不是嗎？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得經(jīng)常站在遠處，整體地觀察臥佛的樣子，好具體的修改啊。

　　用了整整三小時，才將臥佛雕成。我可從開始的時候，就記的的。

　　臥佛遠看還可以，還有點佛的神采，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近看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就是一堆雪，應(yīng)該立刻被鏟雪車清走的那種。

　　我問晴晴，是否還要寫名字。晴晴的反應(yīng)卻很讓我意外，大大的贊揚了我的“大作”，確實大！

　　晴晴可能是不想打擊我的熱情，非要把名字寫在臥佛的肚子上。好吧，照做就是了。至于網(wǎng)友的反響，晴晴沒有和我描述。

　　開始在雪地里寫網(wǎng)友的留言了，晴晴念一句，我寫一句，有的生僻的字，晴晴像小學(xué)老師一樣，拆成部首描述給我。后來換成阿霞，對文字的描述要比之前高效得多。

　　雪地寫字的內(nèi)容，許愿和祝福的居多，也有表白和惡搞的，甚至還有詛咒的，只有兩個。真是無法解這些人的想法，在雪地寫字，只有小孩子才這樣干的！

　　手套上沾了雪，化了，將手套弄濕了?；亍熬铀遍_鐵門時，手套粘在鐵門上了，還沒凍結(jié)實，就沒手套撕了下來，這要是手粘在鐵門之上，非得撕掉層皮不可。

　　這讓我想起東北四大謊言，其中一條就是“冬天的鐵是甜的”，這個謊言讓無數(shù)的東北小孩上當(dāng)?shù)?，這是個惡搞，是大孩子捉弄小孩兒的。當(dāng)舌頭碰到戶外低溫的鐵質(zhì)品，舌頭上的唾液瞬間結(jié)冰，就與鐵凍在一起了，硬拉的話，舌頭得掉成皮，鮮血淋淋，接著就是孩子的哇哇大哭，這個孩子就會變得言語不清了，說話發(fā)某些音時，舌頭會疼的，再過一個星期左右，舌頭也就恢復(fù)正常了。

　　這是一個惡毒的惡搞，雖不會有大的傷害，但也會讓受害者記恨很久的。當(dāng)然他也可能會再長大一點，騙比他小的孩子。這個謊言就不會終止，會繼續(xù)傳下去。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跟孩子的性格有關(guān)，聽到“冬天鐵甜”的話，孩子一般不會立即去舔，而是像有一個魔咒一樣，讓他在不久的時間內(nèi)，付之行動。

　　這個謊言不是每次都有效，一般舔鐵的孩子年齡也不是特別小，是完全能知道鐵不是甜的道理的。之所以付之以行動，是因為謊言還有至關(guān)重要的下一句，一般是小孩的玩伴說的，“別信他，舔鐵會粘舌頭”，付之行動的小孩有逆反心理，就有可能在特定的時間內(nèi)舔一下。

　　一是好奇，二是對同齡孩子將信將疑，這是根本原因。

　　我沒舔過，可能是因為付之行動前，就見過別的孩子滿口流血的無法完整說話的樣子吧。

　　現(xiàn)在孩子應(yīng)該沒有這種困擾了吧。

　　在“居所”里休整一會兒，準備去一下百米河對岸，找?guī)赘绢^，計劃做一個爬犁，有爬犁拉東西就會方便了。

　　不向前走，真發(fā)現(xiàn)不了雪的大！太難走了，沒膝的雪！每一步都得用很大的力氣，特別是扛著好幾根木頭！

　　去伐木的時候，往套兔子的小圈套的地方瞄了幾眼，不出意料，早被大雪覆蓋了，不到春天雪化之時，是不可能看見的了。

　　寫完這篇日記，身體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該弄一下爬犁了，也不知木料夠不夠用。

　　愿今夜有個好爬犁，明天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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