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學(xué)校圖書館。
貝可拉和花花走進(jìn)閱覽室。
“你怎么最近老愁眉苦臉的?”
“我有嗎?”貝可拉摸摸自己臉。
“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嗎?做人呢,最緊要開心?!?p> “知道啦?!?p> 花花捧著一摞時尚雜志,扔到桌子上:“哎呀,重死我了?!?p> 旁邊的貝可拉看著她:“你拿這么多雜志,一個下午看得完嗎?”
“當(dāng)然可以?。 盎ɑㄗ?,看看她,”你在看什么?”
“第十二夜?!?p> “哦,偵探小說?”
“不,愛情喜劇。”
“哦,沒看過?!?p> 閱覽室很安靜,兩人各看各的。
“啊,啊,啊~~~那,那,那~~~“花花忽然開心得結(jié)巴起來。
“干嘛啦你?“
“是張哲南學(xué)長!他竟然會來圖書館!”花花一臉花癡。
順著花花的目光看去,是一個大帥哥,他除了帥,最迷人的是氣質(zhì),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
這位張哲南學(xué)長,在這所學(xué)校無人不知,無數(shù)女同學(xué)都是他的粉絲。大家親切地叫他南南,讀大三,比貝可拉她們高兩屆。
他大一時參加電視臺選秀節(jié)目,成功入圍,后來簽約成為歌手,雖然還是新人,人氣已經(jīng)很高,正所謂,出道即巔峰。
據(jù)說是他父母要求他必須完成大學(xué)學(xué)業(yè),所以他才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當(dāng)然他極少回來上課,但是考試全拿高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做到工作和學(xué)業(yè)兼顧的,而且他還是現(xiàn)任學(xué)生會主席。只能感嘆,優(yōu)秀的人就是做什么都優(yōu)秀。
“他走進(jìn)來了,他走進(jìn)來了?!盎ɑǖ哪抗饩o盯著他。
他后面一串女生,像一群小魚一樣,悄悄地跟著游了進(jìn)來。
張哲南好像想找什么書,看了下書架旁邊的索引。貝可拉和花花正好坐在書架旁的桌子上,他的目光掃過。
“他看過來了!他看過來了!”花花小聲說著。
他的目光看到貝可拉,停留了一下,揮揮手,像是跟她打招呼。
貝可拉回頭看后面沒有別人,才敢確認(rèn)是跟她打招呼,有點意外他會認(rèn)得她,微笑揮手回應(yīng)。
花花連忙跳到前面搶鏡,大大地向他擺手。
大概是花花的樣子太夸張,張哲南笑了,禮貌地向花花點點頭。
“他看到我了!”花花心里樂開花。
張哲南走進(jìn)書架,花花還在陶醉著,“看著帥哥,心情都變愉快?!?p> 忽然,她面向可拉,一臉認(rèn)真:“他為什么會跟你打招呼?他為什么會認(rèn)識你?你說!”
“我加入學(xué)生會的時候,就是他面試我的啊,所以見過一面,只是沒想到他還記得我。”
“我們不是一起去面試的嗎?怎么我就不是他面試的?怎么我就沒見著他?”
“我怎么知道呢,我們面試不同崗位吧?!?p> 花花瞥了貝可拉一眼,嘟起嘴。
“不過,還好我在你旁邊,他至少看到我了,對不對?“這樣一想,花花又開心起來。
“以后學(xué)生會的活動,你都有機會見到他啊?!?p> “對,沒錯,我要趁早收集他的照片、簽名,等他以后紅起來,那可就值錢了?!?p> 北城,音樂工作室。
宋以鈞走出錄音棚,已經(jīng)在里面泡了一整天,出來透透氣,走到休息區(qū),伸展一下手腳,
在自動售賣機買了瓶可樂,靠著墻,站在窗邊。
“看,宋以鈞!”
“噓,小點聲!”
在休息區(qū)的另一邊,聚集著五六個女生,穿得五顏六色,時髦得有點過,長相算是平均以上,大概十七八歲,像是某個女團組合。
“你想過去搭訕嗎?”
“想認(rèn)識他就去啊?!?p> “我不敢,太男神了,你看他多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p> “你自信點好嗎?我們可是上過娛樂大本營的,雖然沒什么鏡頭,他還沒我們紅吧?”
“真的嗎?他沒我們紅嗎?”
“哎呀,沒事的,去吧,去去去!”
一個穿小短裙的女生被推了出來,硬著頭皮向宋以鈞走去,后面那群女生像看戲似的。
“Hi,你是宋以鈞嗎?”她努力做出可愛的樣子。
“嗯?!彼我遭x從一個人的狀態(tài)被喚醒,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女生,一臉冷漠。
“你好,我,我,我是萌萌噠女團的Kiko?!碧嚯x看到他,這個叫Kiko的女生,緊張得說話都結(jié)巴了。
“你好?!?p> “我們都很欣賞以鈞哥的才華,聽說你還會自己寫歌,真的太厲害了。我的團員在那邊,準(zhǔn)備待會找個地方喝杯東西,想看看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
她用手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那群漂亮妹妹,他向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群女生見他看過來,連忙擺好姿勢,熱情地向他打招呼。
“謝謝你們,但是不好意思,我晚上還有事?!彼Z氣禮貌平靜。
他不喜歡混在女生群里,也不喜歡成群結(jié)隊,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那個女生站在那里,似乎不死心,還想再約他,今天不行,那明天可以吧?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拜拜。”面對這種尷尬,他的應(yīng)對就是走為上計。
宋以鈞人都走了,沒辦法,那個搭訕女生只好走了回去。
“他沒答應(yīng)嗎?”
“嗯,他說沒空?!?p> “他太清高了吧,圈里帥的男生多得是,我們約誰不行啊。“
“不過,你也沒見過他跟別的女生一起吧,我還有機會嘛?!?p> “講真,如果有個宋以鈞那樣的男朋友,超有面子的?!?p> “那你是要跟我搶的意思啰?!?p> “搶什么呢,他又不是你的,反正他都不搭理你。說不定他更喜歡我。”
一群女生目送著宋以鈞的背影離開,連邁個步、轉(zhuǎn)個頭都是帥的。
“你們都別吵了,我上次在華星,看到亞琪主動找他說話呢?!?p> “亞琪?她現(xiàn)在超紅的,經(jīng)常上熱搜,跳個舞就刷屏?!?p> “傳聞不是說,亞琪倒追他嗎?“
“亞琪本身就是富二代,長得又美,我們怎么比?。俊?p> “我倒是在這里,見過他跟夏娜娜一起,那個創(chuàng)作女歌手?!?p> “噢,我也見過,夏娜娜看著他,眼睛里都是星星?!?p> “夏娜娜跟我們年紀(jì)差不多吧?她的新歌都上排行榜了?!?p> “羨慕,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實力……”
“宋以鈞女朋友這個空缺,競爭這么激烈,我們有什么優(yōu)勢嗎?“
“呃,好像真沒有……”
“要追這個宋以鈞,難度系數(shù)太高?!?p> “如果哪天他紅起來,那就更是萬人迷了?!?p> 一群女生在那嘆氣。
北城,深夜。
宋以鈞走在回家的巷子里,只有路燈與他相伴。沒有旁人的目光,他是放松的,脆弱、孤獨、疲倦,都可以不加掩飾。
走到一片空地,他停下腳步,中間一棵大槐樹,枝葉繁茂。
白天,這里可熱鬧了,附近的大媽大爺,圍著聊天話家常,現(xiàn)在快夜深了,只剩幾張椅子,靜靜地在那里。
旁邊路燈,黃黃舊舊的燈光,他坐下來,地上投下他的影子。
“不知道爸爸媽媽現(xiàn)在在做什么,這么晚,當(dāng)然是睡了啊?!?p> 每次打電話回家,他都裝出開心的樣子,掛了電話,都會松一口氣。家人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有時是一種不想增加的重量。
然而,對著一個陌生人,這種負(fù)擔(dān)就消失了,好的不好的,都可以說出來。
陌生人?宋以鈞想起那個叫貝可拉的女生。
他摘下耳機,拿著手機,想找她聊聊,說點什么好呢,呃,自然點就好。
宋以鈞:我在北城,這里是深秋了,挺冷的
宋以鈞:我在聽著歌,想知道你喜歡聽什么歌
南城,校園。
貝可拉,一個人坐在教學(xué)樓下的靠背椅上。這個位置有點隱蔽,跟外面的校道隔著一層稀疏的樹木。她抱著膝蓋,頭枕在上面。
她的爸媽已經(jīng)決定分居。在一起不開心,分開不是更好嗎?對啊,明明是更好的。我沒有難過,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想在待這里待著不動。
宋以鈞的信息送到了她的手機,她肩膀輕輕動了下,抬起頭,摘下一邊耳機,打開信息。
“哦,是他,問我喜歡什么歌?”
耳機里的音樂正好切換到Adele的When we were young。
Cora:我在南城,這里只是有點涼,一點都不冷
Cora:我在聽這首歌
她把歌曲分享了過去。
宋以鈞看到她的回復(fù),她住在南城啊,跟我是一南一北,相隔蠻遠(yuǎn)的。
打開她分享過來的連接,略帶悲傷的旋律,音樂在兩人的時空里響起。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越縮越小,兩個孤獨的身影越靠越近,仿佛來到彼此眼前,面對面地說話。
宋以鈞: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Cora:有嗎?一點點吧
宋以鈞:我也是
Cora:真的啊?
宋以鈞:嗯
Cora:你說,我們?yōu)槭裁磿嘤?p> 宋以鈞:不知道
宋以鈞:就把無法解釋的,稱為命運的安排吧
一串音符,飄上半空,化成溫柔的手,輕輕安撫著心靈。貝可拉和宋以鈞,伸出手,一點點,觸碰對方指頭,發(fā)出耀眼光芒。
第二天,早上。
宋以鈞坐在出租車上,打開微信。
宋以鈞:早啊
宋以鈞:昨晚那首歌,我循環(huán)播放了整個晚上
Cora:早啊,我還好,就循環(huán)了十幾遍而已
宋以鈞:今天我有整天的課,一早就出門了
Cora:我已經(jīng)在上課了,只是這堂課有點悶
貝可拉抬頭看看那個自顧自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高數(shù)老師,四塊大黑板都給她寫滿了。
宋以鈞:你是學(xué)生嗎?
Cora:嗯,大一
Cora:你也在讀書?
宋以鈞:不是,我在做音樂,正努力地成為一名歌手吧
宋以鈞:一邊工作賺錢,一邊進(jìn)修學(xué)習(xí)
Cora:聽著蠻辛苦的,加油哦
宋以鈞:只要有機會,辛苦沒關(guān)系
聊著聊著,車停了,目的地到了。
宋以鈞:我要下車了,晚點再聊
Cora:好啊
晚上。
宋以鈞撥動著吹半干的頭發(fā),靠著枕頭,坐在床上,拿起手機發(fā)信息。
宋以鈞:今天過得怎樣
Cora:還好啊,白天主修課,晚上選修課
宋以鈞:看來你的日程比我還滿
Cora:我坐了一整天,全身骨頭都僵硬了
貝可拉在宿舍里,站起來動動手臂,扭扭脖子。
宋以鈞:我沒比你好多少,練了一天的舞,全身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Cora:我們就是一個太靜,一個太動
宋以鈞:哈哈,那真的是
宋以鈞:上大學(xué)是什么感覺?還挺向往的
Cora:就是上課下課自習(xí),我才羨慕你呢
宋以鈞:羨慕什么
Cora:好玩啊,可以去不同的地方見不同的人
宋以鈞:我沒覺得可以用好玩來形容啦
宋以鈞:不過確實,我很喜歡我正在做的事情
Cora:你多大了?
宋以鈞:我21,如果你讀大一,比你大三年吧
Cora:羨慕,你才比我大一點,就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宿舍關(guān)燈時間到了,巡邏的人一間一間宿舍走過去,督促大家關(guān)燈睡覺。
Cora:我這邊宿舍要關(guān)燈了
宋以鈞:嗯,那明天再聊,晚安
Cora:晚安
BGM: When we were young, Adele
Everybody loves the things you do
From the way you talk to the way you move
Everybody here is watching you
'Cause you feel like home, you're like a dream come true
But if by chance you're here alone
Can I have a moment before I go
'Cause I've been by myself all night long
Hoping you're someone I used to know
BGM: When we were young, Adele
兩人繼續(xù)著每天的生活。她走在學(xué)校寧靜的林蔭道上,他穿行在人頭涌動的馬路上,她坐在課室里看著窗外那片茂密樹叢,他坐在練習(xí)室地板上看著鏡中的自己。
從未見面,隔空相伴,只要有時間就拿著手機聊天。每個清晨每個黃昏,每個晴天每個雨天,不管何時不管何地,有一個人,總在那里,微笑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