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回到租房,這一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坐在桌子旁只能干瞪著電腦發(fā)呆,網(wǎng)頁上到處查看了下工作,很多都是自己之前就看過的,有的去面試過,有的就沒打電話邀請過自己。
沒工作這怎么辦啊,生活費又從哪里來啊?問父母要,不要了吧,這讓他們多擔心啊。而且自己也一直都在電話里面跟他們說過的很好,這突然問父母要錢,這不是明擺著之前欺騙他們嗎,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說起借錢這事,雖然有個有錢的閨蜜,但是鐘晴絕不會開口向她借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兩個階層吧,跟有錢人談錢,那還談友情么?或許是鐘晴在這段關(guān)系想維持自己的尊嚴吧。
網(wǎng)頁翻到了底還是沒找到工作。鐘晴只好來到陽臺,照料著她的盆栽。只要這樣才能讓鐘晴放松下來,不再去亂想。
今天丟丟好像萎靡不振,枝葉沒有散開,有點泛黃。
“難道是缺少營養(yǎng)了?”鐘晴心想。
此刻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即將要入秋了。鐘晴想著過幾個月又要過年了,到時回家又該如何交代。自己本想逃離悲傷,卻還是免不了觸景傷情。
一首孫燕姿的遇見響了起來,“未來有個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边@首鐘晴最鐘愛的歌曲將它設(shè)置成手機鈴聲。
是康達集團的人事部打過來的,是叫自己去復(fù)試的。
“好的,謝謝。”轉(zhuǎn)眼,低落的鐘晴瞬間就開心了起來。
她低下頭對著丟丟說;“過完冬天,你就會熬過去了。不要灰心,加油?!?p> 電話又響起來了,是王安娜打過來的,還沒等她開口,鐘晴就激動的說;“我可能找到工作了?!?p> 電話另一頭的王安娜滿腦子霧水;“什么???”
鐘晴將剛才康達集團人事部的來電告訴了王安娜。
“那恭喜了,這樣你就不用發(fā)愁了,整天窩在家里了。”
鐘晴很敏感,她聽出王安娜語氣中帶著失望。
“怎么了?你好像不希望我去那上班啊?!?p> “沒有,不過我更希望我們姐妹倆一起共事。既然你選擇康達,我也就不強留了。不過康達的總裁很難伺候的,那老板對底下的人都很苛刻的。很多從康達跳槽來我家公司的職員都這樣說的?!?p> “什么?里面的員工都跑了?”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那些人都在康達待不下,來我家公司了。你一個弱女子進康達,就是羊入虎穴啊。”
王安娜的消息讓鐘晴擔心了起來,康達里面到底是怎么樣的情況,會是自己理想中的工作環(huán)境嗎?
有人跳槽就表示公司不太好,不然怎么會離開呢?一家公司若沒什么人情味,壓力大,這樣的地方鐘晴不喜歡。她心里開始惴惴不安,希望就像那鏡子一樣,從鏡子里可以清楚看清自己,但若是破碎,里面有無數(shù)個自己。
一萬種可能在鐘晴腦海浮現(xiàn),所以選擇至關(guān)重要。要不要去王安娜家的公司呢?這個很好確定,去她家公司沒有其他的曲折,環(huán)境工資待遇都可以確定。
而康達卻什么都沒有提,一想到承諾。鐘晴就想起了那個英俊的主面試官。
想起他對自己說過的話,給自己的一個感覺是,這人似乎信的過。
電話那頭,王安娜掛斷電話后,走出自己的辦公室。
外面熱熱鬧鬧的,行走的職員與王安娜擦肩而過,都會停下來對她點下頭。
同輝集團的人事部門,掌管這個部門的是董事長的兒子王安杰,也就是王安娜的哥哥。他自前幾年策劃挖掘康達公司的墻角后,公司的人力成本增加,這讓董事長王友文甚是氣憤。當時就將他這個兒子當著職員罵得個狗血淋頭,讓王安杰在眾職員面前丟失了顏面。
而現(xiàn)在他很多事情不敢伸張,只能小心謹慎,處處都看著自己老爸的臉色。
“哥,”王安娜推開門直接沖進了辦公室。
轉(zhuǎn)過椅子的王安杰嘴上抽著煙,手上端著酒杯;“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臉上裝作生氣的樣子,心里還是很寵這個妹妹。
他站起身來,走到酒架上,拿起一個杯子,倒上了酒;“這是我剛?cè)シ▏呐馁u會上買的酒。你嘗嘗,怎么樣?”
“哥,你怎么這樣呢?”
王安杰將酒杯遞了過來;“我怎么了?”
“你怎么這么不進取呢?受過一次挫折沒什么啊。你大白天的在這喝酒,不做事,要是讓老爸看到了呢?你又該怎么解釋啊,到時爸爸又會罵你。”王安娜見哥哥這樣消沉,心里還是很痛心的。
以前都是哥哥照顧自己,管著自己,現(xiàn)在自己居然說起哥哥來。王安娜端起酒杯,一口飲盡,也沒去仔細品味。
王安杰苦笑著說;“這可是我花了十幾萬買的啊,你一口悶,太浪費了吧,比我還會浪費?!?p> “哥,這上班時間,我不跟你說私事,我來是想跟你說件正是?!蓖醢材葒烂C得說。
“你跟爸爸很像,尤其是正經(jīng)的時候。而我身上卻沒有他的任何一個優(yōu)點。我都在懷疑我我是不是他兒子。”王安杰倒上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哥,你喝醉了?!?p> 王安杰晃了晃頭,似乎是讓自己清醒過來,接著問道;“你找我什么事?。俊?p> “我有個閨蜜,想要來我們公司上班,我希望你能安排一下?!?p> “怎么?你那些朋友還有想上班的?而且還是來我們公司?”王安杰心里不是很相信,他見過一部分王安娜的那些朋友,都是些豪門之后。平常除了玩就是玩,誰會想著去上班呢?
“是我大學(xué)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看到的那些?!蓖醢材冉忉屩?。
“大學(xué)朋友,那我真就沒見過。既然要上班,你就叫她進來吧。我來安排,叫什么名字???”
“鐘晴,鐘是鬧鐘的鐘,晴是晴天的晴?!?p> 王安杰點頭說;“好,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么?”
“沒了!”
“好吧,你去忙吧?!蓖醢步苷f完又坐了回去,從煙灰缸又拿起他剛才抽的那根雪茄。
王安娜搖了搖頭,然后退了出去。
辦公室里拿起手機撥給了鐘晴。
“喂,什么上班?我這邊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要上班就跟我說一聲?!?p> 掛掉電話后的鐘晴很是蒙圈,就這樣將自己安排好了嗎?去同輝集團跟王安娜一起共事?現(xiàn)在的王安娜倒像是個女強人,已經(jīng)很明顯感覺到她那上級般的強勢。到時待在一起,要是自己做事達不到要求,自己辜負好友的期望,這不就影響到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嗎?
鐘晴很焦灼,該如何去選擇呢?通常面臨選擇上的問題,鐘晴總會拖著,任何一種選擇可能都是另外一種人生。
對于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所以古人才會有很多種算命的方式,都希望在現(xiàn)在就能把握將來。而那些體制里面的人,像鐘晴的父母都是老師,他們那時對未來沒有一點迷茫和未知。老師嗎,鐵飯碗,一輩子干到底,整個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底。
鐘晴以前很是討厭這種體制,覺得自己的命運就該自己把握,而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又顯得那么茫然失措。
現(xiàn)在她有體諒起父母來,那曾經(jīng)在自己耳朵嘮里嘮叨的大道理,如今看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煩悶之時,她撥起了電話。
電話里頭一個很激動的聲音;“女兒啊,你終于打電話回家,在那邊好嗎?工作順心嗎?沒被同事欺負嗎?”
母親的一番詢問,讓鐘晴心生哀傷,自己因為老是擔心父母問起工作的事,一直沒敢往家里打電話,現(xiàn)在母親的話就在耳邊響起,滿是牽掛跟思戀,這讓鐘晴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媽,我沒事,只是最近工作比較忙,沒時間給家里打電話?!辩娗鐝娙讨蹨I,壓低了聲音。
“你說話怎么這么小聲啊,是不是感冒了?”母親慌張的問道。
“沒有,媽,我這上班,不能太大聲說話,不然會影響到其他同事的。那我沒什么事了,要忙工作去了?!辩娗绲难蹨I已經(jīng)唰唰的流下來,為了不讓母親有所疑心,她想結(jié)束這段通話。
“你爸爸在旁邊,不跟他說兩句???他日夜都念叨著你?!?p> “不了,我這邊有工作要忙,晚上再打給你們。”說完,電話直接掛掉。而鐘晴也放聲得痛哭了起來。
租房里面只有自己一個人,哭聲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聽見。
“上班吧,為了父母?!辩娗绨蛋档孟铝藳Q心。
那就只有去同輝公司了,那才一條穩(wěn)定的路。
這個城市很忙,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管一個人窩在租房里的鐘晴。只有中國移動客服才會打電話給鐘晴。
鐘晴也很體諒這些客服,也禮貌得回答說;“不用了,不好意思?!?p> “那打擾您了?!?p> 打擾?這是打擾到了嗎?不算是吧?
傍晚時分,鐘晴拿起手機顫顫得撥起了家里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父親接得;“女兒啊,工作忙完了?”
“沒有,手頭上大把的工作還沒完成。”
“那挺累的吧。”
“還好吧?!?p> “工作累就不要干了,爸媽不需要你操心。大學(xué)畢業(yè)三年了,找個男朋友吧,這樣我和你媽就能替你帶帶娃,我知道現(xiàn)在城市白領(lǐng)上班工作辛苦。有什么事就多跟家里溝通,別悶在心里?!?p> 父親溫和的聲音擊垮了鐘晴最后一絲防線。
“爸,我是有件事情很煩躁?!?p> “什么事???”電話里頭父親的聲音激動著帶有點喜悅。
“最近一個公司要挖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辩娗邕€是不敢將自己的實況全部告訴父親,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在這里食不果腹,為了節(jié)省錢,只吃那么一丁點。父親還不坐著飛機趕過來啊。
“這個嗎?看你自己的想法了,你不是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嗎?根據(jù)自己的內(nèi)心的想法吧?!?p> 父親的這番話解決不了鐘晴的疑惑,因為父親對自己的情況根本就不了解,不能給與自己正確的答案。但是父親的聲音卻能給鐘晴最大的安全感,讓自己內(nèi)心得以平靜。
“事情的選擇會造成不同的結(jié)果,但是你還是你,你還是我女兒。”
這樣一句話點醒了鐘晴,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吧?;蛟S該打個電話跟王安娜了解情況,自己也不能這樣被好朋友安排吧。還有康達集團的那個主面試官也不錯啊。
電話未能接通,鐘晴也不知道王安娜在干什么,心想著等下給她再打過去。
一晚上王安娜沒有接電話,鐘晴擔心起來了,這好朋友會出什么事嗎?
到了凌晨一二點,鐘晴因為擔心還睡不著,撥打了電話,王安娜手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就這樣鐘晴躺在床上,面對好友的未回復(fù),束手無策,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清晨,是鬧鐘將她吵醒,醒來的鐘晴突然記起自己今天要去復(fù)試。
一陣整理,鐘晴再次拿起手機,撥動了王安娜的號碼。
“喂?!彪娫捓锩媸且粋€男人的聲音。這讓鐘晴嚇了一跳,然后又傳出王安娜的聲音;“你接我電話干嘛?”
“喂,”這次是王安娜。
“你怎么回事?昨晚我打電話你沒看到嗎?”
“不好意思,鋼琴,昨晚太投入,真沒看到?!?p> “好吧,本來想跟你談?wù)劰ぷ魃系氖虑?,現(xiàn)在你也不方便說吧?!?p> “嗯,嗯,就你最體諒我?!蓖醢材葢阎敢獾恼f。
“我今天要去復(fù)試,去康達那邊看看情況。別人叫我過去復(fù)試,我也答應(yīng)下來了,也不能毀約,是不是?”
“對。好了,我要掛了。”王安娜剛說完,電話里就又傳出她尖叫的一聲,“啊。”
鐘晴聽后,羞恥把電話掛掉,然后就出門去吃自己的早點。
下樓又碰到昨天那個黑衣男子,他已經(jīng)在前面排好了隊。
“這次可就買到了,老板就不會罵了?!辩娗缱匝宰哉Z的說。
而后黑衣男子買了粉面之后,也注意到鐘晴,他主動上前對著鐘晴打招呼;“你排在這后面啊,昨天的事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肯定會遭到老板罵。”
鐘晴害羞的點了頭;“沒事,這都是小事?!?p> 這時面館的老板對著排隊的說;“今天的賣完了,后面就不要排了?!?p> 排隊的人失望的搖了頭,然后散去。黑衣男人望著手里的面條,心中有所猶豫。
鐘晴心想;“他莫非為了報答我,要將這面條給我吧。那我該怎么辦,要接受嗎?”
“你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完了,我請你去吃早餐,報答昨天你的推讓之情?!?p> “不用了吧,這樣多不好啊,而且我一個女子跟著你去吃早餐。這,這,這”
“你怕我是壞人?”黑衣男人看出鐘晴的擔憂。
“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這是我的工作證?!睘榱讼娗绲囊尚模谝履腥四贸鲎约旱墓ぷ髯C。
上面寫著康達集團的司機。
康達集團,這引起了鐘晴的好奇心,自己正好想了解下這個集團的內(nèi)部,只有從公司里面的人才能清楚的了解里面的工作環(huán)境。
“好吧,那就不好意思了,讓你破費了。”
“這哪里的話,要不是昨天你幫忙,我可能就要被老板罵了。”
“你老板是誰?。磕阍诳颠_公司是替誰開車???”
“是我們的董事長,李總?!?p> 兩人邊說邊朝著旁邊的小店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