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圍獵
“咳,顏小姐真是……獨具慧眼?!崩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太聽得懂,但卻令他不由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跨上戰(zhàn)馬,揮起雙斧咔咔咔當眾舞幾下。
“那我呢,你猜我是做什么的?”聞清烈來了興致,特意舉起手中的弓。
落小沫瞄了眼那金光閃閃的騷包兵器,沉吟了一會兒,道:“這位公子出身不凡,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流倜儻,文雅中帶著少俠的風采,自信張揚中隱著內斂的神韻,想必家父不是御史大人就是丞相大人了。”
聞清烈瞪大眼:“你好厲害,家父確是當今丞相?!?p> 落小沫低調一笑:“過獎?!?p> 這幾個人能和封玄逸站在一起,肯定都是出身高貴的,作為一名看了那么多小說電視劇的現(xiàn)代人,光看他們穿著打扮和氣質面相,猜個七七八八還是沒問題的。
丞相公子身上那種明顯的富二代氣質彰顯無疑,她便猜了是“三公”中的其他兩位,避而不談他自己的職位,那是因為真不好明說——想必就是個混吃等死的。
被糊弄得很開心的聞清烈暗暗得意,腦中還回想著剛才那些洋洋灑灑的句子。
封玄逸嘴角抽了下,心想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女人拍馬屁的功夫一流,說胡話的本領精湛,頭腦更是格外靈活。
見氣氛非常融洽,落小沫招來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小荷,笑道:
“第一次見面,準備了點小禮物,這里是些桂花香囊,寓意吉祥美好,希望各位不嫌棄。”
“顏小姐真是客氣了!”
“謝過顏姑娘?!?p> 顏太尉的女兒親切溫和,聰慧懂禮,在場所有人的態(tài)度都親近了好幾分。
她讓小荷拿了一部分發(fā)送給那些官家小姐,自己也拿了幾個,態(tài)度自然的走到封玄逸這邊。
“希望這次圍獵各位都能取得好的戰(zhàn)績?!?p> 香囊是靛青色的緞面,沒有任何刺繡花樣,男女都能佩戴,她又端的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態(tài)度,幾名世家子弟也都欣然接了過來,一一道謝。
她算著數(shù)量,等送到封玄逸的時候,手中剩下最后一個了。
她松了口氣,心道正好。
揚起唇角,舉起香囊送上,目光真誠,一切盡在不言中——只要收下,任務就完成了!
可是香囊舉起來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是那個狗啃了似得成品,她的獨家之作。
笑容僵住,她的手抖了抖。
視線移向小荷那邊,卻見籃子已經空了。
這么丑的香囊,送還是不送?
狠狠心,她又把手里的那團東西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神示意道:
封王爺,看在我是你忠誠戰(zhàn)友的份上,收了吧。
封玄逸低頭看著這團丑不拉幾的布料,有點發(fā)怔。
他明明見其他人的香囊都還算精致,雖然他本來也不想收,但——
望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里閃動的祈求與急切,粉白的臉頰還有點紅,似乎帶著點羞愧與小心翼翼……
聯(lián)想了下,他得出一個結論:
這些香囊里面,只有這只最丑的是顏小沫親手做的,她為了能正大光明的送他香囊,不惜想出這么個計策來,真是……
罷了,罷了。
修長的手指終于勾起那團布料,雖然不太情愿,但倒也沒立即扔了。
落小沫長長的舒了口氣。
封玄逸,這份救命之恩,她會銘記于心的!
“嗚——”
此時,遠處傳來號角的聲音,是圍獵即將開始了。
眾人互相道了別,準備回去換衣服。
落小沫任務完成,正好可以全身而退,臨走時,她收到了封玄逸若有所思的目光……
嗯?有事?她一頭霧水。
他什么也沒說,留下個瀟灑的背影。
聳聳肩,她也回帳去了。
雖然并不打算參加圍獵,但她還是應要求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裝扮,淡紫色的交領衫,袖口束起露出小巧的手腕,一條淺色的腰帶系得緊緊的,襯得小蠻腰分外纖細,拖拖拉拉的紗裙也換成了長褲,蹬著小蠻靴,她走到銅鏡面前,欣賞了下自己,頗為滿意。
天天穿裙裝,她都快不會走路了。
小荷幫她把頭飾都取了,打散長發(fā)梳順,再用一條藕色發(fā)帶扎了個高高的馬尾,烏發(fā)黑亮,隨著走動在那纖細的腰間左右擺動,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小沫很適合這樣的打扮呢。”小荷笑道。
確實,已經接近于現(xiàn)代裝了,真希望回府后也能這樣穿。
“好啦,你也別忙了,快休息休息吧?!彼^正在收拾的小荷,按到椅子上,“待會兒你就別跟過去了,只是參加個圍獵開場儀式罷了,我自己去就行。”
“可是……”小荷還想說什么,卻被她突然塞進嘴里的糕點噎住了聲音。
“你在氈帳里吃些點心,我過會兒就溜回來?!彼龜[擺手,掀開布簾走了出去。
任務完成了,一身輕松啊,心情都變得美好起來呢。
她腳步輕快的走著,欣賞起周圍的景色來。
近處廣闊無垠的草原,遠處連綿的山脈,天空湛藍,空氣清新,沒有任何的污染,沒有任何的喧囂,這是現(xiàn)代社會再也無法擁有的寧靜呢。
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她很快找到顏太尉坐的位置,連忙小跑過去。
“小妹好像很高興?”顏易瞧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寵溺的把飄到額前的碎發(fā)捻到耳后。
她笑著應了聲,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不少人在看她。
這都是剛剛在山坡上送香囊結交的新朋友?。?p> 她一一點頭打過招呼,不禁再次佩服起自己的一舉多得來。
封玄逸也看了她一眼,黑眸瞇了瞇,隨即半垂下來,抿了口清茶。
昌隆帝不愛長篇大論,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開場白后,一揚手,立于場地兩邊的戰(zhàn)鼓便擊打起來,不同于之前還算輕緩的鼓點,這如同入戰(zhàn)場的震動,響徹云霄,一時間林子里鳥飛獸散,像是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危機。
幾十名世家子弟陸續(xù)登場,公平起見,每人只允許攜帶兩名隨侍,眾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摩拳擦掌準備奪魁——當然這是今年新來的公子哥們才會有的想法,對于往年被虐慣了的那些人來說,勇奪第二還是有點希望的。
此時,每年的第一名姍姍而來,眾人默然,捏緊了手中的韁繩。
封玄逸一身墨色勁裝,衣袂飛揚,翻身上馬,接過隨侍遞來的弓,把箭筒別于腰后,一氣呵成的動作端得格外器宇軒昂。
李錦也策馬過來,瞄了眼不遠處一身朱紅色錦衣的男子,低聲道:“你小心些,賀蘭睿那小子不老實?!?p> “嗯?!彼共辉谝鈱Ψ礁阈幼鳎灰挥|及他的底線。
賀蘭睿是御史的大公子,平日囂張跋扈慣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使陰招也不是一兩次,只是他父親位高權重,每次都能壓得下來,新皇登基九年,御史大人的勢力越來越大,手也越伸越長,封玄瀾應該忍不了多久了。
在這之前,賀蘭睿的所有行為,都可以先放一邊,最后一起算總賬。
“嗯?今年他也參加?”李錦忽然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