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
站在架前,云喬一樣一樣翻出她的茶罐子,這都是她為蕭玦珍藏的寶貝。
大約五年前的事情徹底磨掉了她活脫的性子,當(dāng)初為了討好蕭玦,對制茶,煮茶更是下了功夫。
只是時間久了,倒也挺享受這樣閑適的生活。
靜心、修身、養(yǎng)性……
就連那顆因無法宣泄而暴增仇恨之心,都能漸漸被撫平。
抱著茶葉罐子,淡淡的清香肆無忌憚的闖入了她的鼻腔,飄遠(yuǎn)的思緒漸漸回攏,算著時辰,估摸著他也快要下朝了。
轉(zhuǎn)身找出煮茶的器皿、銀絲炭、茶葉,洗手燒水煮茶。
云喬靜靜的坐著,漸漸燃起的水霧繚繞在她絕麗的容顏上,那般歲月靜好,干凈清冽的氣質(zhì),宛若未染俗世塵埃的仙子。
“你說說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咱們皇上那般俊美,她竟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私通侍衛(wèi)本就是重罪,眼下還有了孽種,種種欺君之罪,怕是留個全尸都難……”
“誰說不是呢,關(guān)鍵那男人長的也太一言難盡了,磕磣得很,估摸著那位眼神也不太好使?!?p> “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理說,這樣的秘辛之事,以皇上的雷霆手段應(yīng)該立即秘密處死才對,畢竟關(guān)系到皇家顏面,可是皇上卻一反常態(tài),明顯的大肆張揚之勢,現(xiàn)在闔宮上下都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這下孟相說不好也要被牽連……”
“別說牽連,闔宮震蕩,被誅九族都有可能……”
門外傳來的聲音逾漸愈遠(yuǎn),放下手中茶罐子,云喬轉(zhuǎn)身而出。
看到迎面而來的李安,云喬快速走向前,“李安,宮里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急促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緊張。
“不過是宮中一些閹事罷了,不值得污了你的耳?!?p> “李安,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況且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p> 李安蹙眉思慮一番才道,“不過是孟婉林私通侍衛(wèi)之事被發(fā)現(xiàn),皇上當(dāng)即剝奪了她貴妃的位份和封號,隨后直接下令將她打入了慎刑司,等候判決。”
這一切似乎來的有些太快。
又太過漫長了。
喬喬,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腦海里再次回憶起,他堅定寒沉的聲音。
洶涌澎湃的情緒不受控的一下沖到心尖,她甚至還來不及克制興奮、激動,只能任由它在血液里沸騰。
云喬轉(zhuǎn)身走到屋檐下,同五年前一般,一樣的疾風(fēng)驟雨,冰冷的直達(dá)心尖,可此刻她看到的卻是希望。
不知是淚還是雨水,漸漸打濕了她的臉龐。
“阿玦,你在為我報仇……”
……………………
朝堂中,皇上神色淡淡的坐在龍椅上,百官朝臣處理這件事情,眾人提議聲不斷,但皆無人開口為林貴妃求情。
畢竟后宮妃嬪與侍衛(wèi)私通此乃死罪,若是再嚴(yán)重些,更甚是被誅九族。
且人證物證聚在,已無可辯駁,若再為她開脫,定會被扣上忤逆皇家之罪,甚至還有可能是謀反。
到底是皇上自個兒被帶了綠帽子,他們實在不好多加妄言。
況且這事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尚都不能忍,更何況還是此人還是皇上。
只是看著皇上至始至終神情都淡淡的,百官倒有些摸不準(zhǔn)頭腦。
隨意揣測圣意更是萬萬不敢,生怕觸碰皇上的逆鱗,大部分朝臣都保持了緘默,以等待皇上的最后決斷。
而孟祁卻直接出列,神色恭謹(jǐn)嚴(yán)肅,果斷而堅決道,“皇上,禍亂后宮乃是死罪,自然無須再問臣等如何處置,庶人孟婉林失德失品,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如此茍且之事,理當(dāng)處死,請皇上直接下旨?!?p> 眾人有這些震驚的看著孟祁,決絕的態(tài)度,沒有一絲回旋余地,不知是他的剛正不阿品性,還是怕此事牽扯到他身上。
不管如何,這樣的處置不牽連到孟府,已然是格外開恩了。
那些孟祁馬首是瞻的朝臣紛紛附議,嚴(yán)肅壓抑的氣氛瞬間緩和了幾分。
蕭玦挑了下眉,完美立體的輪廓,透著幾分與生俱來的陰惻涼薄。
“哦!孟丞相當(dāng)真是朝中典范,大公無私,無人能及?!?p> 就在朝臣以為此事該結(jié)束時,墨羽突然出列跪在地上,沉聲道,“啟稟皇上,臣認(rèn)為此事處置的不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