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敲了下敲門,一陣腳步聲,開門的是正是大興,平頭細眼,著一件格子衣。
“文彬,你來了?!贝笈d意料之中一樣,“我正在給幾盆花造型,和我上去看下啦。”大興是個園藝業(yè)余愛好者,經(jīng)常給自家的花木搞點新意思。
“哦,又有什么新玩意?!蔽谋蛐Φ?。
“來我陽臺看?!按笈d遂帶著文彬到了自己屋里的陽臺里。
陽臺很寬,擺著3盆木本植物,枝條用銅線繞得彎彎曲曲。旁有一把鉗子,一個矮凳。
文彬一看是幾株三角梅,說:”你上年不是把你樓頂?shù)娜慷几懔嗽煨土藛?,懸崖型的都有,現(xiàn)在今年準備又創(chuàng)什么新意?!?p> 大興說:“我這人隨時隨變,上段時間我去老菊家看,見到他提到造型可以隨心思而做,而不拘泥于老的形象,今天我有點突發(fā)奇想,下午我上樓頂看下我的花,見這幾株葉子繁茂,想搞個動物造型,你想,我們村每到秋季都有菊展,老菊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菊花造型,我想推出幾個小動物造型。菊花我不熟路,三角梅倒是容易整點?!?p> 文彬說:“也是,從自己熟悉的地方出發(fā)最易。我也聽我老爸說過,本村要多辦點花會花節(jié),來吸引游客來我們村,可以推動下經(jīng)濟?!?p> “過二天我也要去老菊那拜師下,這方面我是生手,我想到三角梅花期長,到時也可以搞幾個大造型動物盆景放置在村門口那。”
“嗯,很好,今晚葛勇在就好了,他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怪點子多,也可以幫你出點主意,說不定他叫你搞幾個金剛葫蘆娃的造型盆景呢?!蔽谋蛞幌氲礁鹩履菢幼樱滩蛔〉赜趾呛切ζ饋?。
“是呀,真是想不到他是有這創(chuàng)意的?!贝笈d也笑了起來。
“你這幾棵花的造型搞好沒,我們去外面夜市那喝下啤酒好不?!?p> “好了,早就完工了,有點細節(jié)明天我在改改下?!?p> 大興彎下腰來收拾了下陽臺的雜物,換了件干凈的衣服和文彬出了門。
月光滿街,燈光互耀。一條夜市喧鬧無比,叫賣聲此起彼伏,幾個孩童拿著幾串烤串追逐。
文彬和大興來到了個場地大的燒烤攤后坐下,要了兩瓶啤酒,2碟烤串。
文彬說:“明天我們還要到村幼兒園去幫畫下墻畫。你說,現(xiàn)在的幼兒園非要錦上添花一樣,上個月說我們畫的不夠多,不夠亮麗,那個校長打電話來催在去畫多幾個圖案?!?p> 大興比文彬大幾歲,人也成熟世故得多,他說:“可以理解的,幼兒園現(xiàn)在就是搞得花哨點,這樣小朋友看到這樣多的卡通圖案也心情高興起來,招生也多呀?!?p> 文彬說:“聽我爸說,那幼兒園也要招多幾個素質好的從師范畢業(yè)的優(yōu)秀學生,原來的村老師年齡大了,也跟不上時代了?!?p> 大興說:“就是了,我一去到那幼兒園,看到那幾個老師,就懷疑是不是到了老人院一樣,沒點活力?!?p> 文彬說:“都是走關系進來的?!?p> 大興喝了口酒,又吃了口牛肉串,放下酒杯說:“別說那些老婆娘老師了,你看,那不是老菊嗎,帶孫子出來買夜宵了?!?p> 文彬順著大興的眼光望去,見老菊拉著他小孫子在餛飩攤上等候著,他想打個招呼,又見太遠。
文彬說:“老菊在園藝方面真是有一手我們村的花會都有他的功勞。聽說他有很多技巧不外傳的?!?p> “還不外傳,孫子這樣小,他兒子又不愛接他的手藝,早就出外面打工了,留下個孫子給他帶。那傳給哪個?”
“呵呵,你不知道他還有段故事呢,原本他也不是做花工的,聽我爸就過幾句,他是半路出家得到高人真?zhèn)鞑诺玫竭@個手藝。“
”莫不是掉進什么幽谷,在山洞里得到秘籍,哈哈,有點神奇喲?!?p> ”可能是吧,我爸說他是中年才調來我們村的,之前遇到過他的一個以前單位的工友,說他是個奇人?!?p> ”什么奇人?!按笈d來了興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老爸也是這樣提提而已,或許是開玩笑了?!?p> ”哦,等哪天我去探查探查看,哈哈。“大興說,又叫老板在上兩瓶啤酒。
文彬和大興在歡談喝酒間,突然聽到右邊幾臺客人的一陣吵鬧喧嘩聲,即朝那方看去,只見有個身瘦如蝗,衣衫邋遢的男人口說醉話,指著幾個喝酒的客人罵,又趔趄地摔倒到地上,幾張凳子被他碰歪一邊,那些客人駭驚地紛紛站立起來看他,有幾個女客嚇得躲退后幾米遠。
只見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后面追趕上來,伸出兩手使力地拉他起來,他卻像塊爛泥般癱倒在地上,醉眼半開。
少年著急說:‘快點起來回家了,一飲酒就醉成這樣,真是失態(tài)。“
少年見他仍舊不醒,就拼命地用手去攬這個醉漢的后腰,想立起起來。
這時文彬和大興也站起來,周圍看熱鬧地人圍了半個圈,大興跨過地歪倒的凳,叫了文彬一聲,一同和少年把那個醉漢扯了起來。
”阿明,我和你一起把他送回家?!?p> 少年不語,三人連拖帶扶把醉漢拉出攤位,往少年的家走去。
少年阿明的家不遠,但是一步步地扯著個醉鬼也要足了大半個鐘。
到家門,有狗聲狂吠,阿明呵斥了兩聲,狗就轉頭擺尾跳到了另一頭。
文彬跟著一起把醉漢扶上床上,搞得他一身汗。他抹抹頭,長吁一聲,看了屋里。
這是個不大的房間,廳堂里放了兩個半成品的三門衣柜,幾把木工的刨,地下還零散地刨花。一張飯臺就在屋里另一角,上面還擺著幾瓶半開的白酒。
阿明從里屋里出來對大興和文彬說“真是多謝你們了,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提他回家?!?p> 大興說:“以后你看實你點,給李叔少飲點。”
阿明摸摸蓋過耳朵的頭發(fā),說:“今天也不知道他請了幾個酒友來,別人酒量也大,但也沒有他這樣狼狽,哎呀?!?p> 大興轉過話頭說:“李叔就是這道不好,不過他做的衣柜手工真是好,我爸還說叫他幫做個單門衣柜來專門裝他那冬天衣服?!?p> 大興在隨說了幾句,拍了下阿明的臂膀,說了聲,先走了。
文彬和大興走出了阿明的家。
在回家大街上,大興說,這個李叔是前幾年搬來村里租房住的,帶著阿明這個兒子,聽說他以前把老婆打跑了,有時候又有點后悔了,喝酒的時候就常說點瘋話,今晚可能又是發(fā)瘋了。